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人生最美是军旅 » 第二十八章:战士的自豪

第二十八章:战士的自豪

    西北、塞外,我的军营、我的第二故乡、我的灵魂栖息处。每每与人谈起这座城,核桃树、沙枣、包谷、雪、寒风,明亮的太阳、青葱的群山飞快的逼进我的脑海里,才幕然发现我并不坚强的心灵早已被西北的风和雪刮洗了一遍,清澈而透明。滔滔不绝的倾诉欲望和无尽的话题,看着那一双双羡慕的眼神,心里油然而生的满足和自豪。

    淳朴的西北民风,有时会干净得一层不染,有时又会剽悍得不可理喻;有时那种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恒古传统让人羡慕得流连忘返,而有时野蛮原始的盗马贼行径又有些让人无可奈何。据史书记载:“我们营区驻地周围,在古代是经常出响马的地方。”所以驻地老乡血液里或多或少还流淌着这种血液。这里有些时候,又使我时常感到悲凉,昔日独大的自己和龙旗竟然褪色到如此模样。认不住想起纵横的霍去病、卫青、李广,想起那个手持弯刀,残暴的单于和来去无踪的盗马贼。某些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坐在部队旁一座荒芜的的山头上,摸摸它上面的天空,身下的黄土和连续路过的大风。

    以至于很多时候这里的优良传统和部队严格的作风纪律要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在当老乡们的眼中部队的东西,好像就是他们家的。放在营区的任何东西他们竟然都不打招呼的随意拿来拿去,甚至于有时连部队的建设用的大大小小装备他们也敢拿回家,而且拿回家就不再送回部队了,更有甚者把将从部队拿走的东西便来掉了。以至于我们只好设卡盘查或者直接到驻地老乡家,挨家挨户的敲门找,常常从他们厅堂,院落、旮旯角找到我们部队的凳子、椅子、小推车、铁锹、电线等物什。

    你说他们是小偷吧,他们又是大大方方成群结队来营区的拿走的。你说他们不是小偷吧,可他们有死性不改,拿走就不在归还。因而我们只能将罪责归咎于驻地经济发展水平太贫穷落后,导致当地民风如此。于是,常常把他们当做‘小偷’拦在进出我们营门口的哨卡上盘查,也确实常常从他们身上搜查许多标示着‘军’字的扳手、起子、钢筋等等一概物什,很多时候我们很想很想将他们扭送当地派出所。可是,每当这个时候想到军民鱼水情,想到他们平日里对我们的诸多好处,又有些于心不忍。

    后来,我们干脆划定个军事禁区,谢绝老乡来访,谢绝老乡进营区为我们做好事。但是,这依然挡不住驻地老乡们不怕苦不怕累的开拓精神,他们竟然绕道从几公里外的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的翻山越岭再次潜入营区随便的拿着我们部队重型装备,抽水泵和抽水管道;然后再一次翻山越岭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的到几公里外,绕道回到自己家。

    他们这样不辞劳苦的跋山涉水的翻山越岭,竟使得我常常在想,山的那边是到底有些什么?

    不知道是受到那位神灵的启示,仰或是一种无可躲避的召唤。在又一次执勤中,我打着捉贼的幌子,竟然为之磕磕碰碰、踉踉跄跄的朝山中走了去。为了弄清楚山那边的秘密,坎坷的山路上,我时而跌落于陷阱,盼望着黑森森的洞天会有一条藤索垂下,结果什么也没有,还是靠着自己挖破指头,攀援而出;时而走失在密林深处,认着兽迹、寻着响泉、追着鸟鸣、辨着草叶树叶藤叶的背向,企图步出迷津,一圈圈摸过来摸过去。最后仍旧回复原地;也时而为流星的光晕诱惑,早搏光点点的山中,湖里沉溺;还被红狐狸的尾巴拔撩,染上异香,昏昏然,久久不能醒来;翻了别人走过的路而去阜路蓝缕,往往为踩着捷径而沾沾自喜....就这样,迎着风、浴着雨、沾着露、顶着雷,苦苦地走,忽而低唱低鸣,忽而长啸痴呼,所有的颠簸都在脚底起茧,所有的风云都在胸中积郁,所有的汗水都在皮肤上打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知道,山哪边究竟有些什么?如果是残坦断壁的村落,还会不会有生命的气息;如果是横旦无垠幕荡,会不会有安详的晚钟?如果是躁动于旷古之中的好好云海,会不会有鹰隽载渡?当我们支着疲惫的双脚终于征服了一个自以为是的高度而极目远眺。哦,山那边还是山,脚下匍匐的只不过是一个土丘,一团小小的泥丸,到了此时、到了此地,才知道自己微不足道。于是我又的肯定自己的跋涉,毕竟它使我知道了山的那边还是山。

    于是,打心里不得不佩服起驻地老乡们的坚忍不拔的的意志起来。甚而想到,如果老乡们能将这份与我们斗智斗勇的精神劲儿用在脱贫致富上,恐怕家家户户早就成了富翁。可,佩服终究佩服,为了保护部队的军用物资和财产,我们只得动用非常手段对再次捉到的老乡处以小惩大诫,和部队战士受罚一样关他们禁闭。

    尽管,这方法在有段时间内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是对于‘睿智’的老乡们来说,他们很快再次转变‘作战’方法:竟然派家中的女子到营区禁地内他们一亩三分地干农活的空隙,顺手牵羊般的顺些东西。这一下子顿时使得我们有些束手无策,想呀:要是男同志被我们逮到,我们还可以对推推搡搡的训斥他一顿。可如今,唉!古人都有云‘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们驻地军营中都是男同志,你说这女同志我们怎么能随便推推搡搡呢?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衣服中夹带着东西大模大样的走出营门。

    没有办法想办法,俗话说,‘堵不如疏’。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为了帮助驻地老乡们转变观念,我们一方面跟村长交流,让他给老乡们做好宣传工作不要拿部队的物资,认识到勤劳致富才是他们根本的出路。部队自掏腰包为他们修建水利设施,为他们铺路架桥;修缮改善当地学校的教育环境,捐献座椅、书籍、电脑等等物资;适时按市场价收购老乡地里种植的蔬菜,不用他们下地收割、我们自己组织人员将从营区地里购买的产品直接搬回营区,不仅为他们省了人工费、油费,还大大方便了他们。另一方面我们给他们架电线把电灯牵到驻地村庄的家家户户,修水渠给他们把清甜可口的泉水引到村中,设卫星接受锅让他们看电视、有娱乐、多了解脱贫致富的经验;或者再遇到女子进营区拿部队东西的时候,我们盘查搜身时带上检测仪和录像机,将我盘查的过程都记录在案。渐渐的在部队和驻地共同合作之下,村子里的青年大部队都外出务工,不在呆在山窝窝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年纪稍微大的老乡们也积极垦荒村子周边的地垄,种包谷、核桃;有的还重操祖业——打猎,收获还颇丰每天至少能捕十几只野鸡,至于他们的猎物部队食堂都帮他们消化了;并且经过特批,允许老乡在部队划定的范围内摆摊设点,开小卖部、卖包谷、收发战士们的包裹邮件;而且逢年过节部队还给驻地的孤寡老人送钱、送米、送油、送菜。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通过不懈的努力,我们行动终于打动驻地老乡们的心。到后来竟主动来营区要为我们洗衣服;看见我们掏厕所的大粪,他们二话不说挑着桶就往自家地里倒;有时候打得野味不要钱送给我们吃。记得有一次,有个很大年纪还没有结婚的、很腼腆的大哥,腰上别着好几只野兔子在营门口来回转悠了大半下午。问他是不是要卖兔子,他直摇头,说:‘不卖!’问他想干啥?他半天支支吾吾的才敢开口道:“解放军同志,我…我明天要去相亲。你们能不能用你们穿过的沙漠迷彩服跟我换这些野味。”

    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经他这么一说,很快把情况反映到了副营长哪里。后,组织经过研究决定:不要他的野味,送给他一套崭新的沙漠迷彩服。哪晓得这小子穿着我们部队的衣服相亲成功后,竟然得瑟得到处炫耀,以至于一段时间里驻地县城的沙漠迷彩服价格飞涨。

    战士最大的自豪,莫过于为人民服务!虽然,这闻名遐迩的苍茫大地,广柔无垠的硝烟古战场、奔驰的战马蹄声,已随剥蚀的岁月沉寂。但在这亘古的山川,神抵的一样的海拔面前,我们虔诚的为人民站岗值勤、为祖国巡逻放哨,也逐渐成为表达自己情感释放的一种方式。

    当我再伫立在高山,看海拔的根脉,在荒山、沙石、戈壁、积雪中的走向。触摸它巍峨的顶天立地,仰头倾听每一个山头传递的轻轻话语。我真想知道这海拔、这山、这土、这树生长了多少年,多少岁月中他的生长,对我们这群军人给予了怎样的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