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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习周

    陈尤没有再参与管张珏的事。

    虽然他怎么看这个怪异的室友都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无论现在占据张珏身体的到底是谁,这件事的水深都不是他能参与的。

    张珏本身的性格十分活跃,也曾经多次在异常事件中擦肩而过,现在行为异常自然惹人注目。

    从这个方面来说,现在张珏说的话也有道理,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人物并不适合成为精神交换的对象,露馅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而第九科到现在都没对一个明显异常的学生做出任何措施,按他们能在整个临安分散监管千星湖来看,应该也不缺这么点人力物力在城市进行排查。

    本身秦溯的问题就已经在第九科的隐瞒底线上蹦跶,再加上一个异常过头的张珏如果还不够重点监控,那陈尤只能说第九科要不然是心大,要不然是属实废物。

    即使陈尤和那个曾经乐观开朗的室友相处不错,也不可能去干涉他自己的选择。

    张珏自己都有去承受跳跃时空代价的心理准备,哪里需要陈尤操这种闲心。

    所以他恢复了曾经假装看不见张珏的生活态度,继续投入到对期末考试的复习中。

    历史学的东西不少,一个学期被塞得满满当当,但期末一看对重点完全抓瞎,只能抱着书再捋一遍。

    陈尤的学习能力比不上魏永征这种翘课大半个学期还能轻松拿下年纪前列的怪物,只能说是中等,至于期末的排名到底是中上还是中下很大程度都取决于复习这两周的水平了。

    不过他也没有家长来问成绩,大部分时间都只当一个透明人,虽然这样的代价是班级活动的分数少得可怜,但好歹没人跟你寒暄最近复习得怎么样,有没有独家复习重点之类的,到也算是清净。

    现在宿舍里除了秦溯人不在之外,张珏和魏永征都没什么复习压力,倒显得只有陈尤一个人在复习周,好像这才是真正的时空错乱一样。

    张珏自从上次被陈尤找过之后就收敛了明面上让人感到不适的窥视,即使在背地里有没有放弃实在不好说。

    陈尤看着他桌子上堆的书从制笔史到死海古卷,不仅不觉得被冒犯甚至想让他加大力度,顺便把成果发自己一份。

    如果能搞懂梅塔特隆之羽到底是什么,连接人与神的交界处又象征着什么,陈尤现在对世界的了解也能多点。

    虽然他在千星湖说了恐怖小说的一些定律,但实际上只能算是总体概括,这玩意儿离奇就离奇在不管怎么写都可以,中式的红嫁衣叫恐怖,西方的古堡庄园叫恐怖,外星人入侵地球这也叫恐怖。

    就算是从作者主观到世界观主旨都给分上类,但内容却是肆无忌惮,只要不怕404真是写什么都行。

    陈尤在恐怖小说的理论见解上并不高人一筹,甚至只要第九科有人研究一下恐怖小说这些东西都能整出来,还能比陈尤更加精准科学,只是没人愿意往这方面想而已。

    但就像沈羽说的,本来就活得够累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多加点心理负担?就算是看了也只当找乐子。

    何况这东西的规律就是没有规律,谁知道这个世界是被多少个人给拼出来的?再广泛的规律也无法完全应用到群体创作,如果真的有,能广泛到这个地步也不会具备任何的参考性。

    按理来说梅塔特隆之羽的最佳辨别方式是写一个轻松愉快的童话故事,来看到底会出现什么效果,但陈尤的文风从来和轻松愉快不沾边,小时候陈祁给他念的童话一个比一个残暴。再加上还要有尽量不影响现实世界和不破坏世界力量平衡的设定,陈尤现在还没搞明白这个世界的平衡点在哪里。

    按理说你都有四大元素说了,为什么又有三柱神?

    如果是以元素为象征构建体系,怎么算都不会是三位管理员。

    所以梅塔特隆之羽被暂时搁置一边。

    胡教授虽然平时对学生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但考卷出的却是最难的一个,而且根本不画重点。如果陈尤有能力在复习周再加上一个古希腊哲学整理和神话集录,那他早就原地起飞了,还学习什么?

    只是魏永征和张珏两个人在复习周反而更加忙碌,陈尤干脆就待在寝室复习,还能减少出去碰到一堆故事线的可能。

    话剧社那几个人简直是行走的连锁剧,陈尤已经碰见他们好几次了,就算临近期末也没打消他们的狂热,甚至邀请陈尤在假期来参加他们的活动,只是被拒绝了。

    但就算如此,陈尤也从他们的嘴里听到了些经过和后续,好像最近在筹划什么大动作,隐隐约约还听到了类似“前所未有”之类的描述。

    陈尤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为了凑活动学分随便找了个社团的行为。原本以为戏剧社这种地方就是随便看看戏剧,最多自己上去念几句独白,比听着就糟糕的怪谈社、民俗调研社靠谱多了,谁知道这也会踩雷。

    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

    在这个抬头一看就是一堆故事线的奇妙环境,陈尤就算去个图书馆也能碰见海洋生态保护社团来做宣传,发一些暑假保护海洋环境的倡议,但主要负责人的身上都挂着同一个故事名【人鱼之乡】。

    这要是不出事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到头来唯一能安静下来复习的地方居然只有寝室。

    陈尤对待在哪里的要求并不高,更何况现在寝室的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他一个人,更谈不上什么影响。

    “近代自然科学的兴起是从天文学革命开始的。哥白尼的‘日心说’,是天文学革命的开始,也是自然科学拜托神学控制而独自发展的标志。”*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天文学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历史进程和陈尤原本世界一模一样,但宇宙的定义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或许是对于人类来说,这些遥不可知的变化本身就不可感知。

    陈尤没有多少闲心感慨。

    天文学从出现到发展都在一直重复着错误和纠正的循环,没有绝对真理的思想被贯彻到底,几乎等于共识。

    我们对于星空的了解无比浅薄,对于脚下的大地的认识也难说深刻。

    正是这样的条件,太多的未知与不可知,使阴暗处的恐怖有了滋生的土壤,奠定这个世界存在的基石。

    “莱茵河和斯海尔德河下流一带,物产丰富,又处于水陆交通的要冲,早在十三四世纪,农牧业和工商业就相当发达.......”*

    陈尤正在重复着好像背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背的状态,简称知识不进脑子。

    虽然他来自更高的维度,但潜意识已经默认自己是个正常人的素质,当然不可能出现看一眼封面就知道全部内容的特异功能。

    如果真到了这种程度,他来上学也没意思了,更别提特地换个专业来体会新鲜感。

    陈尤的心态问题一直保持得不错,他习惯性的想最糟的结果,这个世界或许要更加诡异离奇,但至少还保留了明面上的风平浪静,虽然这依旧是不定时炸弹,但从某种方面来来说总比它现在就炸了要强。

    不得不说,长到现在陈尤心理没出什么大问题,这个心态不说是决定性作用,重要度也一定排进了前三。

    陈尤一直低着头写写画画,觉得时间长了书上东西彻底不进脑子了,就找打开电脑把最近一期的稿子给写了。

    他原本在千星湖有了不少灵感,在肿胀之女那里几乎把自己知道的流程都交底了,虽然还有很多遗留,但不够陈尤接下来两个月的量。

    这个暑假他的行程基本上都是满的,很难凑出来一段完整的时间,所以只能现在多写一点,甚至找了两篇他在原世界写过的稿子修修改改,反正都是他写的,一稿两用也没人能跨世界追到。

    陈尤在原世界也没有定时供稿的习惯,只是到了这个世界总是要恰饭的,也幸好这个世界的本土特色之一就是恐怖事业相关极其发达,陈尤的稿费也直线上升,才能渡过最开始的阶段。

    突然,陈尤的指尖一顿,余光瞥见了什么。

    窗户外面有人。

    衣衫褴褛,毛发遮掩住面容,但眼神却是熟悉又稍感陌生的热烈和惊异。

    陈尤沉默片刻,合上了电脑走到窗边。

    那是张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