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楼上
酒楼大堂内有很多人。
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并没有太多人在意，光明司在宋国有几十个分舵，这里只是其中之一，常有三教九流之人来往，不是什么稀奇事。
零星几个看向陈十七的，都是被他手中的画影剑吸引。但也不过随便瞧了几眼，便继续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直到陈十七转过身去，弯腰似乎在拖动什么东西。
两个白衣守卫的尸体，被陈十七拖进了大堂内。
陈十七拔剑无声，出剑虽然不快，但是太准，太狠，这两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死人。
直到这个时候，酒楼内的人才齐刷刷地看向大门的方向。
陈十七依然背对着酒楼内的众人，他看向对街一条巷子，王知风藏在巷子中，露出半张脸往这边望，陈十七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酒楼大门。
再次扫视大堂内，一共二十一人。
陈十七问道：“你们认识赵人美吗？”
片刻的沉默后，陈十七眼角余光注意到侧面的桌子后面一个人肩膀微微抬起。
陈十七往左移动半步，然后那个人的手才抬至高于桌面，飞刀从袖中射出，扎在陈十七右侧的门框上。
扔飞刀的人目瞪口呆。
能躲开他飞刀的人有很多，但没有任何一人像门口的来人那样。
“他先躲开之后，我才出的飞刀吗......”
这是他这一生里最后的想法。
他刚刚扔出去的飞刀，被那人随手拔出，看都不看这边，就那么一扔，便划破了他的咽喉。
陈十七注意到有十一个人的身体开始出现动作。
根据他们的动作快慢，判断有可能出现的武器类型。刀、大刀、短刀、剑、长剑、短剑、袖里剑......
根据他们起身幅度，缩小猜测的范围。根据经验，刀客拔刀时下巴总爱抬高，剑客拔剑时脸总爱微微向前，用暗器的比用其他武器的人姿态更加稳定。
“有三只手弩，其余是......”
陈十七速度并不太快，移动范围并不算大，身体抖动，向左，向右，退后，弯腰......
拿着手弩的三人连续射出十一支弩箭，十只射空，有一只擦着陈十七右胳膊过去，划破了衣袖，在胳膊上留下一指长的血线。
以他现在的速度，还不能做到完全无伤。这些弩箭的轨迹在其中一个刹那覆盖住了所有角度，他需要一步跃出一丈才能全部避开，他现在做不到，所以选择了让右手受点皮外伤。
弩箭之后，是冲过来的人。
三把剑与一把刀在前，呵，还有个提斧头的。
画影剑再次出鞘。
巷子里，王知风不敢眨眼，一直盯着酒楼的动静，几只弩箭刺穿了门板，被他看见，他听见兵器碰撞声，人跳动的声音，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几声不大的喊叫。
仅仅九息时间，王知风仔细算着时间，从陈十七关门，到看见弩箭，听见声音，至如今归于寂静，一共只有九息时间。
路上行人很少，只有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头因为走得比较近，注意到了酒楼的动静，但结束得太快，他看了一眼后就没了下文，不仔细看也看不到那些弩箭突出的细微箭尖，老头想着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挠了挠耳根离开了。
大堂内，躺着二十一具尸体，陈十七左边大腿多了一道擦伤。
他更在意的是，是膝盖非常不舒服。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承受不了他连续不断的大力扭转关节来完成那些高难度的躲避动作。
根据膝盖的疼痛程度，陈十七判断如果有四十一个这样的人正面朝着自己冲杀，他的关节便会负担不了，变慢甚至直接受伤，导致无法完成动作，就会有生命危险。
正准备上楼，他看到旁边桌子上的茶壶，感到略微口渴。
揭开壶盖，提起茶壶嗅了嗅。
“郢城的龙雀茶，这倒是好东西。”
陈十七倒出一杯饮尽，又倒了一杯端在手里，刚走出两步，看着手中的茶杯，怎么看怎么小，一口都不够，于是又折返回来，随手丢掉茶杯，从柜台拿出了一只碗。
左手端着盛满茶的瓷碗，右手提着入鞘的画影剑，走上了楼梯。
刚刚走过楼梯的转角，抬头便看到二楼楼梯口前堵满了人，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严阵以待。
由于前面的人挡着后面的人，无法确定具体的人数，陈十七从上面看脸，从下面看脚，判断在十七人到二十四人之间。
他喝了一口茶，用力将画影剑连着剑鞘插进了脚下的楼梯木板中，倒握剑柄抽剑出鞘朝上走。
这些小喽啰，他连提问的兴趣都没有。
酒楼二楼，两排客房夹着一条狭长走廊。
鲜血飞舞，溅到两边的房门上，有的多有的少。
七息时间后，陈十七确定了一共是十九人，他们有的躺在地上，有的趴着，有的靠墙。
画影剑沾不住血，经过剑刃的血液迅速流下滴落，陈十七左手依然端着瓷碗，茶水因刚才的战斗洒掉了三分之一。
举起碗喝一口茶，茶水下咽时，听见走廊尽头那间开着的房门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吐气声。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来到走廊上，与陈十七隔着一地的尸体对视。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画影剑上，但并未停留太久，重新回到陈十七的脸上。
陈十七问道：“你姓柴？”
中年人点头。
陈十七依然左手端茶，右手提剑，面无表情朝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问，你答。”
中年人便是光明堂郑县分舵的舵主，柴贵。
柴贵冷漠的看着走过来的陈十七，说道：“你在做错事。”
陈十七没有停下脚步，回应道：“我做过很多错事，可惜从来没人能惩罚我。”
陈十七停在柴贵的面前。
柴贵说道：“山海宗戒律堂，柴火的柴，富贵的贵，未请教？”
陈十七道：“你认识赵人美吗？”
柴贵忽然开始笑。
他笑道：“你很好笑，我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人。”
陈十七也开始笑。
他笑道：“多笑会儿，人一辈子能开心的时间不多。”
柴贵问道：“修行者？”
陈十七道：“刚入化气。”
柴贵冷哼一声：“你救不了这个人。”
“哦。”
陈十七只答了一声哦，然后出剑。
柴贵左脚聚集天地灵气，用力下踩，地上木板崩裂，他以极快的速度向右侧歪斜，避开了这一剑。
身体歪斜的同时，右拳聚集天地灵气，朝陈十七面门击来。
完全不是前面那几十人可比的速度和力量。
可惜在他选择左脚发力以向右倾斜的方式来躲开剑锋之时，陈十七已经判断出了他要出右拳。
于是在柴贵的眼中。
他刚聚集灵气于右拳，还未出拳，面前的人已经开始屈膝、弯腰。他这一拳蓄势必发，他脑子里出现了这一拳会打空的想法，但身体跟不上脑子，拳头依然朝着对方已经避开的空当处打了出去。
陈十七端着茶碗的左手手腕轻抖，茶水朝着柴贵脸上泼去，同时改端碗为将碗捏在手里，手指用力，瓷碗碎开，破碎的边缘刺破了陈十七的手掌，不过他不在意，依然面无表情，抓着瓷碗的碎片，刺向柴贵腹部。
感到腹部刺痛传来的瞬间，柴贵脚下再次用力，向后退出一步，他想到这人毕竟是化气境，速度实在太慢，这一刺虽然刁钻，可惜只能刺破他一点皮。
他思绪同时，下意识低头看，茶水在这时泼到了他的脸上，他双眼迷了一刹那，然后才看见陈十七流着血的握着尖锐瓷碗碎片的左手。
当他感到高处有阴影接近时，已经来不及了。
晶莹的剑刃离他的肩膀，只有一寸距离。
他仓促之间，只好运行灵力强化肩部。
但没有用。
断臂凌空，鲜血飙射，柴贵一脸惊恐跌坐在地，然后才发出一声惨叫。
看着地上自己的断臂，柴贵脸上痛苦惊讶恐惧并存，看着陈十七凄惨喊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
陈十七根本不管柴贵在说什么话，剑尖指着地上的断手：“看着你的手，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识赵人美吗？”
柴贵嘴唇颤抖，满脸汗水，眼球上布满血丝，下意识想说的话在看见地上自己断掉的手臂后堵在了喉咙里，思考片刻后才说道：“我知道她。你在找她是不是，告诉你她在哪，能换我的命吗？”
“不一定。”陈十七笑道，“看你表现。”
柴贵咬紧牙关说道：“你答应放过我，我就告诉你她在哪。”
陈十七一剑刺进了他的脚掌。
柴贵发出凄惨的叫声。
“她在、她在郑县，我在老彭的名单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但她是、是前两批的，两天前就被运走了，我不知道老彭那边是运去哪的，我就知道这些，真的我就知道这些。”
“嗯，好。”陈十七抽出剑尖，站起来，看向柴贵的咽喉。
柴贵注意到了陈十七的目光，慌张说道：“等等、等等！还有，我还知道，是那个姓武的船老大租给老彭船的，他帮老彭设计的路线，走的水路，他叫武、武什么来着，他在这地方很有名，你去外面随便找个本地人问就知道。”
“哦？”听见这话，陈十七微微眯起眼，思考须臾后，伸出画影剑指着柴贵的脸。
“最后一个问题，点名要赵人美的那个楚国大官是谁，说出来你就能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没见过这个赵人美，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看过名单，我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我要有一句假话，我全家......”
柴贵的声音，随着画影剑划破他的喉咙戛然而止。
柴贵仅剩的一只手臂捂着不断流血的脖子，嘴里发出窒息的“咕、咕”声音。陈十七面无表情的看着柴贵的绝望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你如果能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杀你。”
陈十七转身离去。
向死亡深渊坠入的柴贵，看着走廊上迈向楼梯的背影，听见离开的人所留下的最后一句带着笑意的话。
“所以我专挑你不知道的问的。”
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并没有太多人在意，光明司在宋国有几十个分舵，这里只是其中之一，常有三教九流之人来往，不是什么稀奇事。
零星几个看向陈十七的，都是被他手中的画影剑吸引。但也不过随便瞧了几眼，便继续低下头做自己的事。
直到陈十七转过身去，弯腰似乎在拖动什么东西。
两个白衣守卫的尸体，被陈十七拖进了大堂内。
陈十七拔剑无声，出剑虽然不快，但是太准，太狠，这两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死人。
直到这个时候，酒楼内的人才齐刷刷地看向大门的方向。
陈十七依然背对着酒楼内的众人，他看向对街一条巷子，王知风藏在巷子中，露出半张脸往这边望，陈十七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酒楼大门。
再次扫视大堂内，一共二十一人。
陈十七问道：“你们认识赵人美吗？”
片刻的沉默后，陈十七眼角余光注意到侧面的桌子后面一个人肩膀微微抬起。
陈十七往左移动半步，然后那个人的手才抬至高于桌面，飞刀从袖中射出，扎在陈十七右侧的门框上。
扔飞刀的人目瞪口呆。
能躲开他飞刀的人有很多，但没有任何一人像门口的来人那样。
“他先躲开之后，我才出的飞刀吗......”
这是他这一生里最后的想法。
他刚刚扔出去的飞刀，被那人随手拔出，看都不看这边，就那么一扔，便划破了他的咽喉。
陈十七注意到有十一个人的身体开始出现动作。
根据他们的动作快慢，判断有可能出现的武器类型。刀、大刀、短刀、剑、长剑、短剑、袖里剑......
根据他们起身幅度，缩小猜测的范围。根据经验，刀客拔刀时下巴总爱抬高，剑客拔剑时脸总爱微微向前，用暗器的比用其他武器的人姿态更加稳定。
“有三只手弩，其余是......”
陈十七速度并不太快，移动范围并不算大，身体抖动，向左，向右，退后，弯腰......
拿着手弩的三人连续射出十一支弩箭，十只射空，有一只擦着陈十七右胳膊过去，划破了衣袖，在胳膊上留下一指长的血线。
以他现在的速度，还不能做到完全无伤。这些弩箭的轨迹在其中一个刹那覆盖住了所有角度，他需要一步跃出一丈才能全部避开，他现在做不到，所以选择了让右手受点皮外伤。
弩箭之后，是冲过来的人。
三把剑与一把刀在前，呵，还有个提斧头的。
画影剑再次出鞘。
巷子里，王知风不敢眨眼，一直盯着酒楼的动静，几只弩箭刺穿了门板，被他看见，他听见兵器碰撞声，人跳动的声音，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几声不大的喊叫。
仅仅九息时间，王知风仔细算着时间，从陈十七关门，到看见弩箭，听见声音，至如今归于寂静，一共只有九息时间。
路上行人很少，只有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头因为走得比较近，注意到了酒楼的动静，但结束得太快，他看了一眼后就没了下文，不仔细看也看不到那些弩箭突出的细微箭尖，老头想着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挠了挠耳根离开了。
大堂内，躺着二十一具尸体，陈十七左边大腿多了一道擦伤。
他更在意的是，是膝盖非常不舒服。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承受不了他连续不断的大力扭转关节来完成那些高难度的躲避动作。
根据膝盖的疼痛程度，陈十七判断如果有四十一个这样的人正面朝着自己冲杀，他的关节便会负担不了，变慢甚至直接受伤，导致无法完成动作，就会有生命危险。
正准备上楼，他看到旁边桌子上的茶壶，感到略微口渴。
揭开壶盖，提起茶壶嗅了嗅。
“郢城的龙雀茶，这倒是好东西。”
陈十七倒出一杯饮尽，又倒了一杯端在手里，刚走出两步，看着手中的茶杯，怎么看怎么小，一口都不够，于是又折返回来，随手丢掉茶杯，从柜台拿出了一只碗。
左手端着盛满茶的瓷碗，右手提着入鞘的画影剑，走上了楼梯。
刚刚走过楼梯的转角，抬头便看到二楼楼梯口前堵满了人，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严阵以待。
由于前面的人挡着后面的人，无法确定具体的人数，陈十七从上面看脸，从下面看脚，判断在十七人到二十四人之间。
他喝了一口茶，用力将画影剑连着剑鞘插进了脚下的楼梯木板中，倒握剑柄抽剑出鞘朝上走。
这些小喽啰，他连提问的兴趣都没有。
酒楼二楼，两排客房夹着一条狭长走廊。
鲜血飞舞，溅到两边的房门上，有的多有的少。
七息时间后，陈十七确定了一共是十九人，他们有的躺在地上，有的趴着，有的靠墙。
画影剑沾不住血，经过剑刃的血液迅速流下滴落，陈十七左手依然端着瓷碗，茶水因刚才的战斗洒掉了三分之一。
举起碗喝一口茶，茶水下咽时，听见走廊尽头那间开着的房门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吐气声。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来到走廊上，与陈十七隔着一地的尸体对视。
他的视线首先落在画影剑上，但并未停留太久，重新回到陈十七的脸上。
陈十七问道：“你姓柴？”
中年人点头。
陈十七依然左手端茶，右手提剑，面无表情朝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问，你答。”
中年人便是光明堂郑县分舵的舵主，柴贵。
柴贵冷漠的看着走过来的陈十七，说道：“你在做错事。”
陈十七没有停下脚步，回应道：“我做过很多错事，可惜从来没人能惩罚我。”
陈十七停在柴贵的面前。
柴贵说道：“山海宗戒律堂，柴火的柴，富贵的贵，未请教？”
陈十七道：“你认识赵人美吗？”
柴贵忽然开始笑。
他笑道：“你很好笑，我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人。”
陈十七也开始笑。
他笑道：“多笑会儿，人一辈子能开心的时间不多。”
柴贵问道：“修行者？”
陈十七道：“刚入化气。”
柴贵冷哼一声：“你救不了这个人。”
“哦。”
陈十七只答了一声哦，然后出剑。
柴贵左脚聚集天地灵气，用力下踩，地上木板崩裂，他以极快的速度向右侧歪斜，避开了这一剑。
身体歪斜的同时，右拳聚集天地灵气，朝陈十七面门击来。
完全不是前面那几十人可比的速度和力量。
可惜在他选择左脚发力以向右倾斜的方式来躲开剑锋之时，陈十七已经判断出了他要出右拳。
于是在柴贵的眼中。
他刚聚集灵气于右拳，还未出拳，面前的人已经开始屈膝、弯腰。他这一拳蓄势必发，他脑子里出现了这一拳会打空的想法，但身体跟不上脑子，拳头依然朝着对方已经避开的空当处打了出去。
陈十七端着茶碗的左手手腕轻抖，茶水朝着柴贵脸上泼去，同时改端碗为将碗捏在手里，手指用力，瓷碗碎开，破碎的边缘刺破了陈十七的手掌，不过他不在意，依然面无表情，抓着瓷碗的碎片，刺向柴贵腹部。
感到腹部刺痛传来的瞬间，柴贵脚下再次用力，向后退出一步，他想到这人毕竟是化气境，速度实在太慢，这一刺虽然刁钻，可惜只能刺破他一点皮。
他思绪同时，下意识低头看，茶水在这时泼到了他的脸上，他双眼迷了一刹那，然后才看见陈十七流着血的握着尖锐瓷碗碎片的左手。
当他感到高处有阴影接近时，已经来不及了。
晶莹的剑刃离他的肩膀，只有一寸距离。
他仓促之间，只好运行灵力强化肩部。
但没有用。
断臂凌空，鲜血飙射，柴贵一脸惊恐跌坐在地，然后才发出一声惨叫。
看着地上自己的断臂，柴贵脸上痛苦惊讶恐惧并存，看着陈十七凄惨喊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
陈十七根本不管柴贵在说什么话，剑尖指着地上的断手：“看着你的手，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识赵人美吗？”
柴贵嘴唇颤抖，满脸汗水，眼球上布满血丝，下意识想说的话在看见地上自己断掉的手臂后堵在了喉咙里，思考片刻后才说道：“我知道她。你在找她是不是，告诉你她在哪，能换我的命吗？”
“不一定。”陈十七笑道，“看你表现。”
柴贵咬紧牙关说道：“你答应放过我，我就告诉你她在哪。”
陈十七一剑刺进了他的脚掌。
柴贵发出凄惨的叫声。
“她在、她在郑县，我在老彭的名单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但她是、是前两批的，两天前就被运走了，我不知道老彭那边是运去哪的，我就知道这些，真的我就知道这些。”
“嗯，好。”陈十七抽出剑尖，站起来，看向柴贵的咽喉。
柴贵注意到了陈十七的目光，慌张说道：“等等、等等！还有，我还知道，是那个姓武的船老大租给老彭船的，他帮老彭设计的路线，走的水路，他叫武、武什么来着，他在这地方很有名，你去外面随便找个本地人问就知道。”
“哦？”听见这话，陈十七微微眯起眼，思考须臾后，伸出画影剑指着柴贵的脸。
“最后一个问题，点名要赵人美的那个楚国大官是谁，说出来你就能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没见过这个赵人美，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看过名单，我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我要有一句假话，我全家......”
柴贵的声音，随着画影剑划破他的喉咙戛然而止。
柴贵仅剩的一只手臂捂着不断流血的脖子，嘴里发出窒息的“咕、咕”声音。陈十七面无表情的看着柴贵的绝望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你如果能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杀你。”
陈十七转身离去。
向死亡深渊坠入的柴贵，看着走廊上迈向楼梯的背影，听见离开的人所留下的最后一句带着笑意的话。
“所以我专挑你不知道的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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