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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复仇

    去岁秋季,蒙鞑从吐蕃出发,越境千里,绕过南宋城池,第三次攻占成都。然后,铁骑四处,大肆杀戮,四川迎来蒙鞑第三次大屠杀,百姓死伤无数,遍地尸体。

    幸存的百姓不得不逃离家园,赵镇附近的百姓逃到分栋山中求存。

    一个叫杜可用的读书人收拢了四百多将近五百难民,成立了忠义寨,带领难民艰难求存。

    然而,四五百难民在怀安军眼里,就是一块大大的肥肉,巨额财富。因而,怀安军打着围剿匪盗的名义,对忠义寨大打出手,老弱杀了用他们的脑袋冒充蒙鞑头颅领赏,丁壮就抓去卖给豪强充作农奴。

    在怀安军的杀戮之下,忠义寨的难民死伤无数,寨主已经换了六个,到李嘉瑞穿越过来时,只剩下黄大毛他们二十一人,四个丁壮十七个难民。

    黄大毛他们这二十一人,瑟瑟发抖,担惊受怕,只有等死的份,没人敢当寨主了。因而,一见到前来问路的李嘉瑞,立马推举李嘉瑞当寨主。

    当山匪能有啥子前途,李嘉瑞果断拒绝,下山而去。刚到山脚,差点被怀安军摘了脑袋去领军功,不得不回到山寨。

    在黄大毛他们再三恳请之下,李嘉瑞走马上任,成了忠义寨第七任寨主。

    黄大毛他们不是有亲人,就是有朋友被怀安军所杀,所以一听到怀安军到来,他们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

    “把外面的人召回来,立即收拾东西离开,到山顶等我们。”李嘉瑞吩咐。

    妇人们立即散开,去召回在外面的同伴。

    徐盛看着地上的尸体:“寨主,我给他整理下,先把他埋了。”

    李嘉瑞摇头:“怀安军很快会到来,来不及了。把他搬到茅草屋里,我们撤离的时候,放火烧了就是。”

    这等苦力自然是着落在力大无穷的黄小毛身上,他拎着尸体,来到最近的一间茅草屋,进入其中,放下尸体。

    在外面找尸体摘野果挖野菜的妇人们陆续回来,她们得知怀安军来了,那就是寨主的谋划成功了,无不是大喜,略一收拾,带着吃食破烂的衣物,准备离开。

    一个男童,手里拿着一把木刀,不断挥舞着,蹦蹦跳跳来到李嘉瑞面前,一吸溜,挂在鼻子下面的虫儿缩回鼻孔:“寨主,我要帮你杀贼配军。”

    李嘉瑞左手揉揉他的脑袋:“你要通过考验才行。”

    男童叫徐熙,是徐盛的孙子,眼睛放光:“寨主,啥子考验?”

    李嘉瑞眼珠子一转:“你得当风尿十丈,还不能湿鞋。”

    徐熙兴奋得嗥嗥叫:“要得要得。看我尿……”

    徐盛一把抓住他耳朵,拎了过来:“寨主,熙儿还小,您切莫戏弄他。”

    李嘉瑞抿着嘴唇轻笑:“带他们走。”

    徐盛领命,揪着徐熙的耳朵,不顾他的反抗,带着妇孺老弱,朝山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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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恢身材高大,面皮白净,是怀安军的都头,自称是童太尉的后人。

    童太尉是没卵子的阉货,怎会有后人呢?

    身着青丝直裰,对襟大袖,头戴方桶状的东坡巾,腰间悬着手刀,带着怀安军朝苍松岭赶去,满头热汗,骂骂咧咧:“忠义寨的匪徒,太不是东西了,不按时缴纳银子,这次全杀了,一个也莫放走。”

    忠义寨原本四五百号人,到目今只剩下老弱二十二人,就是童恢这个都头干的。

    李嘉瑞当上寨主不久,童恢带着他的都,整整一百人,前来杀戮,忠义寨的老弱妇孺加上李嘉瑞才二十二人,完全不是对手,危在旦夕。

    李嘉瑞就和童恢谈判:“忠义寨就这么点人了,还全是老弱,你杀光了对你又没有多少益处。不如放过我们,分栋山中多尸骨,不乏富户,财货多,我们在山中捡尸,收集金银,你就能有源源不绝的收益,何乐不为呢?”

    分栋山里尸体众多,其中有不少富户,摸尸的收入可观。但是,这等事情,童恢自然是不会干,交给李嘉瑞他们这些老弱很不错。

    要想带着黄大毛他们去川南,需要一笔不菲的银子,而又没有可以下手的目标,李嘉瑞就把主意打到童恢头上,但这需要一个饵,摸尸就是李嘉瑞的鱼饵。

    童恢不知晓李嘉瑞的不良主意,就同了意,经过谈判,最终谈成,李嘉瑞他们每三天奉上三两银子。

    为了钓出童恢,李嘉瑞一开始按时上缴三两银子,童恢很满意。

    到了后来,李嘉瑞就找各种理由不缴或是少缴。

    三番五次下来,童恢忍无可忍,亲自带着人前来问罪,要剿灭忠义寨。

    走在童恢身边的是杜景俭,他是童恢的手下,副都头,也是迫害忠义寨的主要凶手之一。直裰东坡巾手刀,满头热汗,恨恨骂道:“李嘉瑞那厮最不是东西,明明有银子却不孝敬我们,抓住他,我要用最残忍的酷刑折磨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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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嘉瑞黄大毛黄小毛潘振功祝彬,这是忠义寨仅有的五大丁壮,站在高处,看着蜿蜒上山的怀安军,将近三十人。

    “这就是你说的十五六人?”李嘉瑞盯着潘振功喝问。

    潘振功弱弱的道:“寨主,是我的不是。我一见怀安军来人不少,就跑回山寨报信,没有数清楚,请寨主责罚。”

    黄大毛很兴奋:“寨主武艺高强,小毛力大无穷,我们出其不意,能杀不少,收获应该不会差。”

    “是啊寨主。”祝彬手握着手里半截柴刀:“只要杀了童贼和杜贼,想必不会差多少。”

    李嘉瑞先是缴纳足额银子,后来少给不给,就是为了把童恢钓出来干掉,就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谋划成功了,就是钓出来的鱼有点大,吃不下。

    李嘉瑞摇头:“必须要全部解决了。不然的话,只要走脱一个,怀安军就会四处发布海捕文书,我们难以逃离。”

    黄大毛出主意:“寨主,能走多少是多少。”

    祝彬颔首:“寨主,您已经尽力了。”

    潘振功也赞同:“是啊。”

    带上老弱会拖累速度,要是只带丁壮的话,速度快,不怕怀安军发布海捕文书。

    李嘉瑞态度坚决:“我才来的时候,你们一天吃一顿是幸福,三天吃一顿是幸运,你们饿得不行,把仅有的吃食与我分享。老徐头给了我半个野果,黄大毛给了我十几株野菜,黄小毛给了我一块树皮,祝彬给我几根草根,潘振功给我一个鸟蛋……你凑一点我凑一点,给我凑了一顿吃食,这份情谊重于泰山,我答应你们要带你们离开,我就要做到。”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饭之恩就以幸福生活来回报。

    黄大毛苦着脸:“这么多贼配军,我们如何才能全部解决?”

    祝彬潘振功颔首。

    黄大毛声音如雷:“寨主说啥就是啥,我听寨主的。”

    李嘉瑞想了想,冲黄大毛吩咐:“你带着他们赶回去,这样做……”

    黄大毛立马道:“要得。走。”

    带着黄大毛潘振功祝彬匆匆而去。

    李嘉瑞走下山岗,快步迎向童恢他们,很快就见面了。

    “李嘉瑞,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敢拖欠我的银子,你可知罪?”一见面,童恢右手按在手刀刀柄上,大声喝道:“拿下了。”

    刷刷刷。

    怀安军拔出手刀,围将上来,把李嘉瑞团团围住。

    李嘉瑞满脸笑容,双手抱拳,笑呵呵:“童将军,前些时日的确是运道不好,没啥收获。借童将军好运,这几日找到几个富户,收获不错,已经有将近五十两银子了。我给您存着,就等您来取呢。”

    童恢眼前一亮:“五十两?真有这么多?”

    李嘉瑞纠正:“将近五十两。”

    童恢眼睛一翻,语气严厉:“你要是敢骗我,你一定不得好死。”

    李嘉瑞拍着胸部保证:“童将军虎威当面,我哪有这胆子。童将军,快请,快请,快快有请。”

    童恢右手一挥,怀安军收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