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饭
过了一会儿，梁嘉玮终于想到了另一个话题，还得感谢梁沛儿：“听说白泽集团新出了一款通讯器，好像就是姜小姐手上的这一款？”
姜芷欣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这个话题，但还是回答：“就是这款，东海9527.”
“好用吗？”问完这句他可能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唐突，又补充道，“我妹妹想让我给她也买一个，不过我对这些不大了解。”
姜芷欣心想这倒是个了解这位梁sir的好时机，反正契爷也让自己和他搭上线，于是赶紧说：“很好用，而且外观也很精致好看，不但有十几种常规的颜色可以选择，如果加钱且愿意等的话，甚至可以定制颜色。”
梁嘉玮确实不太了解，顺着接话：“现在的通讯器都这么花哨吗？”
姜芷欣笑笑：“也不算花哨，不过是吸引顾客的手段罢了。”
梁嘉玮“哦”了一声，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倒是姜芷欣挑起了话头：“原来梁sir有个妹妹？看来你是个好哥哥。”
梁嘉玮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好哥哥？”
“肯给妹妹买13000信用点的通讯器，当然是好哥哥啦。”
“13000信用点？”梁嘉玮倒抽一口冷气，难怪梁沛儿想法来坑他，可怜他只是安防局的普通巡查员，一个月只有3万信用点的工资，“这么贵！”
姜芷欣忍不住笑起来：“没办法，千金难买心头好。”
梁嘉玮叹了口气，心想这次被妹妹坑惨了，但身为大哥，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不能反口不认。
姜芷欣又问：“梁sir就只有一个妹妹吗？”
梁嘉玮点点头：“嗯，就一个妹妹。姜小姐你呢，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姜芷欣想了想，姜止忧算是她姐姐，许惟深则算是自己的哥哥，于是半真半假地道：“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有阿爸的契仔（义子），就像我亲哥哥。”
“这么说姜小姐的妈妈已经……”梁嘉玮说话快过脑子，说完立刻就后悔了，为什么平时很有分寸的自己今天好像有点蠢，“抱歉，我不该问。”
姜芷欣笑笑：“没关系，我不介意。”
但到底没有直说，梁嘉玮也不便追问。
两人说话间姜芷欣家就到了，梁嘉玮靠边停了车，姜芷欣开门下车，朝家门口走了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回转身问还没走的梁嘉玮：“梁sir，麻烦你送我回来，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
姜芷欣一打开大门，梁嘉玮就听到一个中年女声说道：“二小姐回来了。”
再定睛一看这间屋的装修，似乎很简洁甚至有些空旷，但全屋的家私都是浅色原木制成，玄关处挂着一幅古董油画，屋内各处摆放着水晶花樽，每个花樽里都插了鲜花。末世之后，木材和鲜花本身就价值不菲，更别提这样随意施用。
难怪她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却买得起昂贵的新款通讯器，还能私下同外城人员交易昂贵的新鲜水果。
“原来姜小姐出身名门。”梁嘉玮说道，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空落落的，自己家和姜小姐家差好多。
姜芷欣只是浅浅地笑着说：“梁sir太客气了，家父做点普通小生意而已。”
“怎么姜小姐没有和家人住在一起吗？”梁嘉玮忍不住问。
“没有，”姜芷欣回答，“我工作之后就从老宅搬出来了，住在白虎区离学校比较近。”
梁嘉玮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姜小姐真正家宅在朱雀区。”
他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不由更重，能住得进朱雀区，自然不是什么“普通小生意”。
“梁sir请坐，你要喝点什么，咖啡，红茶？”姜芷欣礼貌地询问。
梁嘉玮没想到姜芷欣家世出众，加上她家的工人阿婶一直笑眯眯地望住自己，令他有些尴尬，他一边坐下一边赶紧回答：“不用麻烦，我喝水就行了。”
“花姐，把上次南边来的咖啡冲一杯给梁sir.今天的晚饭加菜，”姜芷欣没理会他的回答，一边吩咐工人一边又转头问道，“梁sir有什么中意吃的，或者是忌口吗？”
梁嘉玮心想，怎么突然从“进屋喝杯咖啡”升级到“留下吃晚饭”了，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姜芷欣的好意，赶忙回答：“不用这么麻烦，我什么都吃。”
姜芷欣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那就加条鱼，花姐做松鼠鱼很拿手。现在煲汤也来不及，花姐你打电话回老宅，那边有煲好的汤让他们送两盅过来。甜品订诚记的，要他们家的招牌蛋挞和提拉米苏。对了，还有酒，梁sir中意喝什么酒，红酒还是白酒（whitewine）？”
梁嘉玮被这一连串的招待搞得措手不及：“姜小姐，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姜芷欣却笑着说：“怎么说梁sir昨天也救了我一命，我本来打算亲自去安防局感谢你，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了。招待救命恩人吃顿便饭也是理所应当。”
梁嘉玮心想我们对“便饭”的定义好像不太一样。
姜芷欣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既然今天吃鱼，那我拿主意，喝白酒好了。我这里有一支欧洲过来的白酒，虽然是小酒庄产的，但那个酒庄在欧洲南部，酿的酒也充满了南部风情，有白花、蜂蜜、黑醋栗和橡木桶的香气。”
梁嘉玮对品酒没有什么心得，只能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工人花姐在姜芷欣吩咐她做事的同时，已经把香气四溢的咖啡端给梁嘉玮了，喝惯安防局速溶咖啡的梁嘉玮忍不住赞道：“好香，和它一比，安防局的速溶咖啡简直是洗碗水。”
姜芷欣抿嘴一笑：“花姐，这个咖啡粉还有几盒？”
“二小姐，没有开封的还有三盒。”
“不知梁sir住在哪里，我让人送到府上。”姜芷欣笑问。
“不用不用，”梁嘉玮放下咖啡连连摆手，“别说我不能收，就算收下也没有用，我家都没有冲泡咖啡的机器。”
姜芷欣闻言也就没有再提，而是打开雪柜拿了一个冰淇淋，坐到梁嘉玮对面吃了起来。末世之后虽然已经过去百年，但耕地面积恢复得很慢，没有基础种植业，养殖业自然也没有发展得起来，所以像雪糕这种以乳制品为原料的零食，现在算是一种另类的奢侈品，不是人人都能想吃就吃。
见梁嘉玮多看了两眼，姜芷欣又说：“梁sir也中意冰淇淋？我有牛奶、香草和巧克力三种口味，你要哪一种？”
“我不太中意，”梁嘉玮忙摇摇头，“不过听我妈妈说，当年她和我爸谈恋爱的时候，我爸会攒钱买给她，哄她开心。不过结婚之后就只有怀孕的时候吃过。”
“令尊是个有心人，后面不再吃了，想必是有了你们兄妹之后家庭有负重吧，为人父母真是殊为不易。不知道令堂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喜欢巧克力味呢？”姜芷欣一边吃冰淇淋一边闲话家常。
梁嘉玮又喝了一口咖啡，他现在倒是已经放松下来，没有刚刚进屋发现“姜小姐”原来是“二小姐”时那种失落和紧张了：“我想一想，我妈妈好像说她吃过一次草莓味的，记忆特别深刻。”
“想必是有什么浪漫的故事，不单只是冰淇淋的口味吧？”姜芷欣笑着问道。
梁嘉玮也笑着点点头：“是我爸求婚时送给她的惊喜。”
姜芷欣点点头，又转而问起：“那不知道梁sir中意什么甜品？我刚刚自作主张选了诚记的蛋挞和提拉米苏，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梁嘉玮无所谓地道：“我其实没有很中意吃甜食。不过像诚记这么有名的老字号，我平时也吃不起，今天是沾了姜小姐的光。”
“别这么说，”姜芷欣认认真真地道，“仅仅只是请吃一顿便饭，尚且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谢。”
“姜小姐实在太客气了，”梁嘉玮又忍不住把领带扯松了一些，“保护山海城合法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我们安防局应尽的职责同义务，你都无需谢我。”
姜芷欣摇摇头：“话虽如此，但家父自幼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更何况梁sir是救我了一命呢。”
梁嘉玮听她提及父亲，本想问问是城中哪位富豪，又怕姜芷欣以为他觊觎，毕竟这些有钱人多数都希望低调些，所谓财不露白，因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改而问道：“其实姜小姐家里条件这么好，何必犯险去和外城人员交易？”
姜芷欣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其实说来有些尴尬，家父并不中意我这份工，一直想让我回家里帮手，所以工作上的事情我尽量不麻烦到家里。这次也是我想当然了，以为自己能解决，幸亏遇到你。”
梁嘉玮了然，也是，姜小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他父亲肯定不情愿女儿只是做个普通的中学教师。不过涉及人家父女之间的私隐，他也就不再追问。
两个人转而聊起安防局的工作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危险，老师的工作又有什么趣事等等，当然也没有深入，不过梁嘉玮觉得姜芷欣为人很随和，一点小姐架子也没有，和她聊天很愉快。
聊着聊着就听到有人按门钟，原来是送甜品和送汤水的人一一到了。花姐也将晚饭准备得差不多，姜芷欣就让她先回去，只要明天早些过来收拾打扫。
梁嘉玮在餐桌旁坐定一看，如果这就叫“吃餐便饭”的话，很难想象有钱人家正儿八经的宴请会是何等奢靡。除了姜芷欣特地吩咐加的松鼠鱼之外，还有一碟烤乳鸽，一碟白灼虾，一碟绿油油的新鲜菜心，加上老宅送过来的银杏鸡汤。这桌饭估计至少值2000信用点，因为用的全是新鲜食材，部分食材在交易处花信用点还买不到，得用额度兑换。梁嘉玮在安防局工作，收入算是比较高，每个有3万信用点，但山海城的人均收入也就1万信用点，姜芷欣一顿饭就吃掉普通人五分之一的月工资，这还没算上从欧洲运来的名酒和甜品。
这顿“便饭”吃得格外愉快和满足，姜芷欣食量不大，酒量却很好，两个人分工合作吃光了整桌菜——主要是梁嘉玮舍不得浪费——还喝光了一整瓶酒。
吃过晚饭时间不早，梁嘉玮起身告辞，姜芷欣将他送到门外：“梁sir还能开车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明天让人给你送过去。”
梁嘉玮酒量也挺好，并没有喝多：“不用麻烦，我没事。谢谢姜小姐今天的款待。”
姜芷欣隔着车窗向他摆摆手：“下次再见，梁sir.”
梁嘉玮当时没注意这句话，回到家才忍不住回想，所以她的意思是……还会再和自己联系吗？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升起一点莫明的高兴。
“哥，你干嘛笑得那么诡异？”梁沛儿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梁嘉玮连忙否认。
“还说没事，”梁沛儿贼兮兮地笑，使劲在他身便嗅了两下，“这么晚才回家，还周身酒味，说，跟谁吃饭喝酒去啦？笑得这么奇怪，是不是女孩子？”
梁妈妈一听就来劲了：“女孩子？嘉玮在拍拖吗？对方是什么人？怎么认识的？拍拖多久了？什么时候带回家让妈见见？”
一连串的问题让梁嘉玮招架不住，一边往浴室跑一边红着脸说：“妈你别听沛儿瞎说，我没有拍拖。我冲凉睡觉了，早唞（晚安）。”
梁妈妈看着儿子的背影忍不住笑：“嘉玮长大了，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喝上新抱茶（新媳妇茶）咯。”
姜芷欣有些莫名其妙他的这个话题，但还是回答：“就是这款，东海9527.”
“好用吗？”问完这句他可能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唐突，又补充道，“我妹妹想让我给她也买一个，不过我对这些不大了解。”
姜芷欣心想这倒是个了解这位梁sir的好时机，反正契爷也让自己和他搭上线，于是赶紧说：“很好用，而且外观也很精致好看，不但有十几种常规的颜色可以选择，如果加钱且愿意等的话，甚至可以定制颜色。”
梁嘉玮确实不太了解，顺着接话：“现在的通讯器都这么花哨吗？”
姜芷欣笑笑：“也不算花哨，不过是吸引顾客的手段罢了。”
梁嘉玮“哦”了一声，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倒是姜芷欣挑起了话头：“原来梁sir有个妹妹？看来你是个好哥哥。”
梁嘉玮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好哥哥？”
“肯给妹妹买13000信用点的通讯器，当然是好哥哥啦。”
“13000信用点？”梁嘉玮倒抽一口冷气，难怪梁沛儿想法来坑他，可怜他只是安防局的普通巡查员，一个月只有3万信用点的工资，“这么贵！”
姜芷欣忍不住笑起来：“没办法，千金难买心头好。”
梁嘉玮叹了口气，心想这次被妹妹坑惨了，但身为大哥，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不能反口不认。
姜芷欣又问：“梁sir就只有一个妹妹吗？”
梁嘉玮点点头：“嗯，就一个妹妹。姜小姐你呢，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姜芷欣想了想，姜止忧算是她姐姐，许惟深则算是自己的哥哥，于是半真半假地道：“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有阿爸的契仔（义子），就像我亲哥哥。”
“这么说姜小姐的妈妈已经……”梁嘉玮说话快过脑子，说完立刻就后悔了，为什么平时很有分寸的自己今天好像有点蠢，“抱歉，我不该问。”
姜芷欣笑笑：“没关系，我不介意。”
但到底没有直说，梁嘉玮也不便追问。
两人说话间姜芷欣家就到了，梁嘉玮靠边停了车，姜芷欣开门下车，朝家门口走了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回转身问还没走的梁嘉玮：“梁sir，麻烦你送我回来，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
姜芷欣一打开大门，梁嘉玮就听到一个中年女声说道：“二小姐回来了。”
再定睛一看这间屋的装修，似乎很简洁甚至有些空旷，但全屋的家私都是浅色原木制成，玄关处挂着一幅古董油画，屋内各处摆放着水晶花樽，每个花樽里都插了鲜花。末世之后，木材和鲜花本身就价值不菲，更别提这样随意施用。
难怪她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却买得起昂贵的新款通讯器，还能私下同外城人员交易昂贵的新鲜水果。
“原来姜小姐出身名门。”梁嘉玮说道，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空落落的，自己家和姜小姐家差好多。
姜芷欣只是浅浅地笑着说：“梁sir太客气了，家父做点普通小生意而已。”
“怎么姜小姐没有和家人住在一起吗？”梁嘉玮忍不住问。
“没有，”姜芷欣回答，“我工作之后就从老宅搬出来了，住在白虎区离学校比较近。”
梁嘉玮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姜小姐真正家宅在朱雀区。”
他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不由更重，能住得进朱雀区，自然不是什么“普通小生意”。
“梁sir请坐，你要喝点什么，咖啡，红茶？”姜芷欣礼貌地询问。
梁嘉玮没想到姜芷欣家世出众，加上她家的工人阿婶一直笑眯眯地望住自己，令他有些尴尬，他一边坐下一边赶紧回答：“不用麻烦，我喝水就行了。”
“花姐，把上次南边来的咖啡冲一杯给梁sir.今天的晚饭加菜，”姜芷欣没理会他的回答，一边吩咐工人一边又转头问道，“梁sir有什么中意吃的，或者是忌口吗？”
梁嘉玮心想，怎么突然从“进屋喝杯咖啡”升级到“留下吃晚饭”了，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姜芷欣的好意，赶忙回答：“不用这么麻烦，我什么都吃。”
姜芷欣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那就加条鱼，花姐做松鼠鱼很拿手。现在煲汤也来不及，花姐你打电话回老宅，那边有煲好的汤让他们送两盅过来。甜品订诚记的，要他们家的招牌蛋挞和提拉米苏。对了，还有酒，梁sir中意喝什么酒，红酒还是白酒（whitewine）？”
梁嘉玮被这一连串的招待搞得措手不及：“姜小姐，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姜芷欣却笑着说：“怎么说梁sir昨天也救了我一命，我本来打算亲自去安防局感谢你，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了。招待救命恩人吃顿便饭也是理所应当。”
梁嘉玮心想我们对“便饭”的定义好像不太一样。
姜芷欣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既然今天吃鱼，那我拿主意，喝白酒好了。我这里有一支欧洲过来的白酒，虽然是小酒庄产的，但那个酒庄在欧洲南部，酿的酒也充满了南部风情，有白花、蜂蜜、黑醋栗和橡木桶的香气。”
梁嘉玮对品酒没有什么心得，只能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工人花姐在姜芷欣吩咐她做事的同时，已经把香气四溢的咖啡端给梁嘉玮了，喝惯安防局速溶咖啡的梁嘉玮忍不住赞道：“好香，和它一比，安防局的速溶咖啡简直是洗碗水。”
姜芷欣抿嘴一笑：“花姐，这个咖啡粉还有几盒？”
“二小姐，没有开封的还有三盒。”
“不知梁sir住在哪里，我让人送到府上。”姜芷欣笑问。
“不用不用，”梁嘉玮放下咖啡连连摆手，“别说我不能收，就算收下也没有用，我家都没有冲泡咖啡的机器。”
姜芷欣闻言也就没有再提，而是打开雪柜拿了一个冰淇淋，坐到梁嘉玮对面吃了起来。末世之后虽然已经过去百年，但耕地面积恢复得很慢，没有基础种植业，养殖业自然也没有发展得起来，所以像雪糕这种以乳制品为原料的零食，现在算是一种另类的奢侈品，不是人人都能想吃就吃。
见梁嘉玮多看了两眼，姜芷欣又说：“梁sir也中意冰淇淋？我有牛奶、香草和巧克力三种口味，你要哪一种？”
“我不太中意，”梁嘉玮忙摇摇头，“不过听我妈妈说，当年她和我爸谈恋爱的时候，我爸会攒钱买给她，哄她开心。不过结婚之后就只有怀孕的时候吃过。”
“令尊是个有心人，后面不再吃了，想必是有了你们兄妹之后家庭有负重吧，为人父母真是殊为不易。不知道令堂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喜欢巧克力味呢？”姜芷欣一边吃冰淇淋一边闲话家常。
梁嘉玮又喝了一口咖啡，他现在倒是已经放松下来，没有刚刚进屋发现“姜小姐”原来是“二小姐”时那种失落和紧张了：“我想一想，我妈妈好像说她吃过一次草莓味的，记忆特别深刻。”
“想必是有什么浪漫的故事，不单只是冰淇淋的口味吧？”姜芷欣笑着问道。
梁嘉玮也笑着点点头：“是我爸求婚时送给她的惊喜。”
姜芷欣点点头，又转而问起：“那不知道梁sir中意什么甜品？我刚刚自作主张选了诚记的蛋挞和提拉米苏，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梁嘉玮无所谓地道：“我其实没有很中意吃甜食。不过像诚记这么有名的老字号，我平时也吃不起，今天是沾了姜小姐的光。”
“别这么说，”姜芷欣认认真真地道，“仅仅只是请吃一顿便饭，尚且不能表达我对你的感谢。”
“姜小姐实在太客气了，”梁嘉玮又忍不住把领带扯松了一些，“保护山海城合法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我们安防局应尽的职责同义务，你都无需谢我。”
姜芷欣摇摇头：“话虽如此，但家父自幼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更何况梁sir是救我了一命呢。”
梁嘉玮听她提及父亲，本想问问是城中哪位富豪，又怕姜芷欣以为他觊觎，毕竟这些有钱人多数都希望低调些，所谓财不露白，因此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改而问道：“其实姜小姐家里条件这么好，何必犯险去和外城人员交易？”
姜芷欣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其实说来有些尴尬，家父并不中意我这份工，一直想让我回家里帮手，所以工作上的事情我尽量不麻烦到家里。这次也是我想当然了，以为自己能解决，幸亏遇到你。”
梁嘉玮了然，也是，姜小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他父亲肯定不情愿女儿只是做个普通的中学教师。不过涉及人家父女之间的私隐，他也就不再追问。
两个人转而聊起安防局的工作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危险，老师的工作又有什么趣事等等，当然也没有深入，不过梁嘉玮觉得姜芷欣为人很随和，一点小姐架子也没有，和她聊天很愉快。
聊着聊着就听到有人按门钟，原来是送甜品和送汤水的人一一到了。花姐也将晚饭准备得差不多，姜芷欣就让她先回去，只要明天早些过来收拾打扫。
梁嘉玮在餐桌旁坐定一看，如果这就叫“吃餐便饭”的话，很难想象有钱人家正儿八经的宴请会是何等奢靡。除了姜芷欣特地吩咐加的松鼠鱼之外，还有一碟烤乳鸽，一碟白灼虾，一碟绿油油的新鲜菜心，加上老宅送过来的银杏鸡汤。这桌饭估计至少值2000信用点，因为用的全是新鲜食材，部分食材在交易处花信用点还买不到，得用额度兑换。梁嘉玮在安防局工作，收入算是比较高，每个有3万信用点，但山海城的人均收入也就1万信用点，姜芷欣一顿饭就吃掉普通人五分之一的月工资，这还没算上从欧洲运来的名酒和甜品。
这顿“便饭”吃得格外愉快和满足，姜芷欣食量不大，酒量却很好，两个人分工合作吃光了整桌菜——主要是梁嘉玮舍不得浪费——还喝光了一整瓶酒。
吃过晚饭时间不早，梁嘉玮起身告辞，姜芷欣将他送到门外：“梁sir还能开车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明天让人给你送过去。”
梁嘉玮酒量也挺好，并没有喝多：“不用麻烦，我没事。谢谢姜小姐今天的款待。”
姜芷欣隔着车窗向他摆摆手：“下次再见，梁sir.”
梁嘉玮当时没注意这句话，回到家才忍不住回想，所以她的意思是……还会再和自己联系吗？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升起一点莫明的高兴。
“哥，你干嘛笑得那么诡异？”梁沛儿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梁嘉玮连忙否认。
“还说没事，”梁沛儿贼兮兮地笑，使劲在他身便嗅了两下，“这么晚才回家，还周身酒味，说，跟谁吃饭喝酒去啦？笑得这么奇怪，是不是女孩子？”
梁妈妈一听就来劲了：“女孩子？嘉玮在拍拖吗？对方是什么人？怎么认识的？拍拖多久了？什么时候带回家让妈见见？”
一连串的问题让梁嘉玮招架不住，一边往浴室跑一边红着脸说：“妈你别听沛儿瞎说，我没有拍拖。我冲凉睡觉了，早唞（晚安）。”
梁妈妈看着儿子的背影忍不住笑：“嘉玮长大了，看来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喝上新抱茶（新媳妇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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