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少女
梁沛儿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否则也考不上山海城第一大学。但也正是因为聪明，她向来不是一个做事愿意花足100%功夫的人。毕竟假如只用一半的精力就能把事情做好，自然也就不用过于努力，否则就是苛待自己了，这向来是梁沛儿的人生哲学。
但最近她的想法却悄然发生了一点改变，准确来说，是自从进了玉京山之后，她就开始变化了。到了最近，好朋友梅瑰也发现了这一点，比如她总是早早就到公司，下班之后又经常自愿留下加班。但细心的梅瑰同时也发现了另一个规律，当CEO许惟深也在公司加班的时候，梁沛儿就会留下，即使那天她明明已经完成了工作。
梅瑰非常能够理解梁沛儿，一个人如果年轻英俊又身居高位，沉默寡言又行事果决，那的确很少有女孩能抵挡他的魅力。当然，已经另有意中人的话除外。但梅瑰知道梁沛儿单身，不但单身，而且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有那么优秀的一个大哥，向来眼高于顶。但是梅瑰也不得不承认，即使将许惟深和梁嘉玮放在一起比较，也是难分伯仲。
少女的心事总是很难隐藏太久，她们喜欢与人分享一切快乐和痛苦，尤其是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暗恋的快乐和痛苦尤为如是。
所以当梁沛儿向好友袒露心迹时，梅瑰并没有一丝惊讶，甚至有几分得意自己早就猜中了她的心事。虽然如此，梅瑰却并不看好这段尚未发生的感情，倒不是因为两人地位的差距，梅瑰对自己的朋友是信心满满的，她年轻、美丽、聪明、进取，男人也很难抗拒这样的女孩子。反而是许惟深，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令梅瑰觉得不安的气息。
梁沛儿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好友：“我觉得他简直可以称得上完美，为什么你会不支持我呢？”
梅瑰点点头，并没有否认她的审美：“可是……我不知道……或许是我太担心你了，我总觉得如果靠得太近，他会伤害你。他或许很好，但不像是那种可以托付的男人，他的气质太凛冽了，不会是好相处的对象。如果你要选也应该选嘉玮哥哥那样的男人，又温柔又有安全感。”
梁沛儿眼珠一转，轻笑起来：“在你眼里，大哥自然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就像在我眼里，许惟深就是最好的一样。”
梅瑰的脸庞红得像玫瑰花瓣一样：“你不要乱说……”
“你还不肯承认，”梁沛儿这次却没有笑，反而很认真地说，“我知道大哥救过你，所以你一直对他……但是……”
她欲言又止，梅瑰的心里却重重沉了下去，谁都知道“但是”后面向来不会是好话。
“但是什么？哎呀，你快说呀，要急死我吗！”梅瑰催促。
梁沛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但是……我觉得大哥跟你不合适，他还配不上我们山海一大最美的玫瑰花。”
“他中意的是别人”这句话到了嘴边，看着好友殷切的眼神，梁沛儿始终说不出来，打了个转又换成了别的话。
梅瑰虽然笑着对她翻了个白眼，说她油嘴滑舌，但梁沛儿明显能感觉到她放下的心，至少她呼吸恢复了正常，在自己说第一句“但是”的时候，有几个瞬间梁沛儿甚至感觉她顿住了呼吸。
算了，等到大哥和姜小姐在一起之后，梅瑰的暗恋自然也就只能终止了，梁沛儿如是想。她不是看低自己的朋友，事实上，换成其他人来竞争的话，梁沛儿都对自己的朋友有足够的信心。可是她见过大哥看姜小姐的眼神，见过他站在阳台上拿着通讯器一支又一支抽烟，见过他傻乎乎笑着又很珍惜地喝姜小姐送来的咖啡，见过他收到简讯时欢喜又着急打开通讯器之后却十分失落的样子……她就知道梅瑰绝对没有一点机会了。
但大哥和姜小姐，好像也很久没有动静了，大哥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吃饭，显然两个人连约会都没有。自己是不是应该推大哥一把，给他俩制造点机会？像姜小姐这种富家女身边不知几多人，大哥不努力的话，再过两个月人家还知道他是谁吗……梁沛儿想着想着思绪又飘远了。
“沛儿、沛儿，”梅瑰的手在她眼前摇了摇，“发什么呆？”
“没事，没事。”梁沛儿掩饰般地笑笑。
“许惟深要走了，”梅瑰朝CEO办公室努努嘴，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隐隐绰绰能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站起来收拾桌面上的文件了，“咱们也下班吧，趁机跟他搭同一班电梯。”
梁沛儿点点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办公室里那个人影，全然不顾好友在一旁忍不住地捂嘴偷笑。少女的心事总是这样看似沉重其实却浅白直接，生活还没有给过她们太多挫折，根本不懂得也还没学会掩饰。
两个女孩瞅准时机，在许惟深迈进电梯那一瞬间紧跟进去，说了一声“许总好”就躲在角落里一边交换眼神，一边忍不住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
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出许惟深的感知范围，能力者的五感要比普通人敏锐得多。其实从她们躲在电梯厅转角处窥视的时候，许惟深就已经一清二楚，只是她们既没有威胁，又是自己的员工，他也就默许了这种略带一点冒犯的行为。
“许总也这么晚。”电梯从38楼往下，梁沛儿决定没话找话也要说上几句。
许惟深微微侧了侧头，这两个员工叫什么名字？他很快就想起来了，其中一个是安防局那人的妹妹，叫梁沛儿。另一个不在他关注范围内，始终没想起来。
既然想起来，他也就点了点头算作回答。梁沛儿看他并没有说话，忍不住朝朋友轻轻吐了吐舌头，那表情好像在说“看，他好酷”。
梅瑰觉得有点没眼看，她觉得许惟深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危险气息，比起欣赏冷酷型男，她更担心自己好友被冷酷型男伤害。
“许总这么晚才下班，你女朋友会不会生气？”梁沛儿这样明朗进取的少女，可不会被许惟深冷漠的态度吓退，她再接再厉地问道。
许惟深皱起眉，他没有多少跟普通小女孩打交道的经验，姜芷欣从来没有过童年，而姜止忧在梁沛儿这个年纪时候，多数时候都在发脾气和闹别扭。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种私人的话题，对方好像是越界了，但是态度那么好，笑容又那么甜，况且只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他好像也不应该生气？
“我没有女朋友。”几秒之后他实话实说，她们还不值得让他费心说谎。
许惟深绝对想象不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给梁沛儿带去了多么巨大的欢欣与鼓舞，对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而言，还有什么消息能好过暗恋对象依然单身。
止都止不住的微笑一直挂在梁沛儿脸上，直到电梯下降至一楼，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经过许惟深身边，清脆地说了一声：“许总明天见。”
电梯门关上又打开，一直到了负五楼停车场，许惟深还是没搞懂她到底在激动什么，以及她怎么那么肯定他明天还会去公司？
“是不是梁嘉玮怀疑你的身份，”许惟深带着疑惑和警惕问姜芷欣，“安排梁沛儿注意我的举动？”
歪歪斜斜躺在他卧室沙发上喝酒的姜芷欣，听完笑得差点一口酒喷出来：“我的阿深哥哥，你真是少根筋啊少根筋，一个女孩观察一个男人，当然是因为看上他了啊！”
看姜芷欣笑得前仰后合，许惟深觉得有些尴尬：“你认真点，想想你跟梁嘉玮相处的过程里有没有露出破绽……哎你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没想到梁沛儿还蛮有眼光，”姜芷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惟深，“懂得欣赏我们家阿深。我也挺喜欢她，她身上有种特别的生命力，又爱笑又积极，笑起来还很可爱。不过可惜她哥是梁嘉玮，不然让她做我嫂子也不错。”
许惟深冷冷撇她一眼：“姜芷欣，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
“这有什么好害羞，”姜芷欣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迟早要结婚生子。”
许惟深冷哼一声：“无聊。”
“哎，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也未尝不能跟他们兄妹拍拖，对吧。他们都是好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我去过他们家吃饭，怎么说呢，他们一家都是那种特别普通，平凡，特别特别……正常的人。甚至有几秒钟让我觉得，如果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大概也挺好的。”姜芷欣笑嘻嘻地喝了一大口酒，几滴蜜色的酒液顺着她薄而尖锐的唇角流下来，一路流向细瘦雪白的脖颈，滴到深深凹陷的锁骨上。
许惟深收回了目光，冷淡地说：“你喝多了。不可能的事不要去假想，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我知道，我并没有不满足的意思，即使真的有机会交换，我也不会离开契爷，不会离开你。但是……”姜芷欣又喝了一大口酒，此刻她的双眸像林中迷失了方向的小鹿一样有种天真的迷茫，“我不知道怎么说，梁嘉玮……他真的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契爷、你和他曾经无条件地挡在我前面，为此，我总是有一点感激他的。”
“你最好识得分感激与感动的区别……”许惟深话说到一半，姜芷欣的通讯器屏幕亮起来，他看清了对方的姓名，就抿紧了双唇没有再说话。
“呵，真是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到，”姜芷欣一手端着酒杯，站起来往外走，另一只手接通了通讯，“梁sir，好久不见……”
许惟深随她自来自去，只是放下了杯中宛如蜜汁的贵腐甜白，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浓烈的威士忌，站在窗边一饮而尽。
但最近她的想法却悄然发生了一点改变，准确来说，是自从进了玉京山之后，她就开始变化了。到了最近，好朋友梅瑰也发现了这一点，比如她总是早早就到公司，下班之后又经常自愿留下加班。但细心的梅瑰同时也发现了另一个规律，当CEO许惟深也在公司加班的时候，梁沛儿就会留下，即使那天她明明已经完成了工作。
梅瑰非常能够理解梁沛儿，一个人如果年轻英俊又身居高位，沉默寡言又行事果决，那的确很少有女孩能抵挡他的魅力。当然，已经另有意中人的话除外。但梅瑰知道梁沛儿单身，不但单身，而且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有那么优秀的一个大哥，向来眼高于顶。但是梅瑰也不得不承认，即使将许惟深和梁嘉玮放在一起比较，也是难分伯仲。
少女的心事总是很难隐藏太久，她们喜欢与人分享一切快乐和痛苦，尤其是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暗恋的快乐和痛苦尤为如是。
所以当梁沛儿向好友袒露心迹时，梅瑰并没有一丝惊讶，甚至有几分得意自己早就猜中了她的心事。虽然如此，梅瑰却并不看好这段尚未发生的感情，倒不是因为两人地位的差距，梅瑰对自己的朋友是信心满满的，她年轻、美丽、聪明、进取，男人也很难抗拒这样的女孩子。反而是许惟深，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令梅瑰觉得不安的气息。
梁沛儿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好友：“我觉得他简直可以称得上完美，为什么你会不支持我呢？”
梅瑰点点头，并没有否认她的审美：“可是……我不知道……或许是我太担心你了，我总觉得如果靠得太近，他会伤害你。他或许很好，但不像是那种可以托付的男人，他的气质太凛冽了，不会是好相处的对象。如果你要选也应该选嘉玮哥哥那样的男人，又温柔又有安全感。”
梁沛儿眼珠一转，轻笑起来：“在你眼里，大哥自然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就像在我眼里，许惟深就是最好的一样。”
梅瑰的脸庞红得像玫瑰花瓣一样：“你不要乱说……”
“你还不肯承认，”梁沛儿这次却没有笑，反而很认真地说，“我知道大哥救过你，所以你一直对他……但是……”
她欲言又止，梅瑰的心里却重重沉了下去，谁都知道“但是”后面向来不会是好话。
“但是什么？哎呀，你快说呀，要急死我吗！”梅瑰催促。
梁沛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但是……我觉得大哥跟你不合适，他还配不上我们山海一大最美的玫瑰花。”
“他中意的是别人”这句话到了嘴边，看着好友殷切的眼神，梁沛儿始终说不出来，打了个转又换成了别的话。
梅瑰虽然笑着对她翻了个白眼，说她油嘴滑舌，但梁沛儿明显能感觉到她放下的心，至少她呼吸恢复了正常，在自己说第一句“但是”的时候，有几个瞬间梁沛儿甚至感觉她顿住了呼吸。
算了，等到大哥和姜小姐在一起之后，梅瑰的暗恋自然也就只能终止了，梁沛儿如是想。她不是看低自己的朋友，事实上，换成其他人来竞争的话，梁沛儿都对自己的朋友有足够的信心。可是她见过大哥看姜小姐的眼神，见过他站在阳台上拿着通讯器一支又一支抽烟，见过他傻乎乎笑着又很珍惜地喝姜小姐送来的咖啡，见过他收到简讯时欢喜又着急打开通讯器之后却十分失落的样子……她就知道梅瑰绝对没有一点机会了。
但大哥和姜小姐，好像也很久没有动静了，大哥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吃饭，显然两个人连约会都没有。自己是不是应该推大哥一把，给他俩制造点机会？像姜小姐这种富家女身边不知几多人，大哥不努力的话，再过两个月人家还知道他是谁吗……梁沛儿想着想着思绪又飘远了。
“沛儿、沛儿，”梅瑰的手在她眼前摇了摇，“发什么呆？”
“没事，没事。”梁沛儿掩饰般地笑笑。
“许惟深要走了，”梅瑰朝CEO办公室努努嘴，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隐隐绰绰能看到里面的人已经站起来收拾桌面上的文件了，“咱们也下班吧，趁机跟他搭同一班电梯。”
梁沛儿点点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办公室里那个人影，全然不顾好友在一旁忍不住地捂嘴偷笑。少女的心事总是这样看似沉重其实却浅白直接，生活还没有给过她们太多挫折，根本不懂得也还没学会掩饰。
两个女孩瞅准时机，在许惟深迈进电梯那一瞬间紧跟进去，说了一声“许总好”就躲在角落里一边交换眼神，一边忍不住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
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出许惟深的感知范围，能力者的五感要比普通人敏锐得多。其实从她们躲在电梯厅转角处窥视的时候，许惟深就已经一清二楚，只是她们既没有威胁，又是自己的员工，他也就默许了这种略带一点冒犯的行为。
“许总也这么晚。”电梯从38楼往下，梁沛儿决定没话找话也要说上几句。
许惟深微微侧了侧头，这两个员工叫什么名字？他很快就想起来了，其中一个是安防局那人的妹妹，叫梁沛儿。另一个不在他关注范围内，始终没想起来。
既然想起来，他也就点了点头算作回答。梁沛儿看他并没有说话，忍不住朝朋友轻轻吐了吐舌头，那表情好像在说“看，他好酷”。
梅瑰觉得有点没眼看，她觉得许惟深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危险气息，比起欣赏冷酷型男，她更担心自己好友被冷酷型男伤害。
“许总这么晚才下班，你女朋友会不会生气？”梁沛儿这样明朗进取的少女，可不会被许惟深冷漠的态度吓退，她再接再厉地问道。
许惟深皱起眉，他没有多少跟普通小女孩打交道的经验，姜芷欣从来没有过童年，而姜止忧在梁沛儿这个年纪时候，多数时候都在发脾气和闹别扭。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种私人的话题，对方好像是越界了，但是态度那么好，笑容又那么甜，况且只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他好像也不应该生气？
“我没有女朋友。”几秒之后他实话实说，她们还不值得让他费心说谎。
许惟深绝对想象不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给梁沛儿带去了多么巨大的欢欣与鼓舞，对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而言，还有什么消息能好过暗恋对象依然单身。
止都止不住的微笑一直挂在梁沛儿脸上，直到电梯下降至一楼，她迈着轻快的步伐经过许惟深身边，清脆地说了一声：“许总明天见。”
电梯门关上又打开，一直到了负五楼停车场，许惟深还是没搞懂她到底在激动什么，以及她怎么那么肯定他明天还会去公司？
“是不是梁嘉玮怀疑你的身份，”许惟深带着疑惑和警惕问姜芷欣，“安排梁沛儿注意我的举动？”
歪歪斜斜躺在他卧室沙发上喝酒的姜芷欣，听完笑得差点一口酒喷出来：“我的阿深哥哥，你真是少根筋啊少根筋，一个女孩观察一个男人，当然是因为看上他了啊！”
看姜芷欣笑得前仰后合，许惟深觉得有些尴尬：“你认真点，想想你跟梁嘉玮相处的过程里有没有露出破绽……哎你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没想到梁沛儿还蛮有眼光，”姜芷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惟深，“懂得欣赏我们家阿深。我也挺喜欢她，她身上有种特别的生命力，又爱笑又积极，笑起来还很可爱。不过可惜她哥是梁嘉玮，不然让她做我嫂子也不错。”
许惟深冷冷撇她一眼：“姜芷欣，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
“这有什么好害羞，”姜芷欣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迟早要结婚生子。”
许惟深冷哼一声：“无聊。”
“哎，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也未尝不能跟他们兄妹拍拖，对吧。他们都是好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和我们完全不一样。我去过他们家吃饭，怎么说呢，他们一家都是那种特别普通，平凡，特别特别……正常的人。甚至有几秒钟让我觉得，如果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大概也挺好的。”姜芷欣笑嘻嘻地喝了一大口酒，几滴蜜色的酒液顺着她薄而尖锐的唇角流下来，一路流向细瘦雪白的脖颈，滴到深深凹陷的锁骨上。
许惟深收回了目光，冷淡地说：“你喝多了。不可能的事不要去假想，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我知道，我并没有不满足的意思，即使真的有机会交换，我也不会离开契爷，不会离开你。但是……”姜芷欣又喝了一大口酒，此刻她的双眸像林中迷失了方向的小鹿一样有种天真的迷茫，“我不知道怎么说，梁嘉玮……他真的是个好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契爷、你和他曾经无条件地挡在我前面，为此，我总是有一点感激他的。”
“你最好识得分感激与感动的区别……”许惟深话说到一半，姜芷欣的通讯器屏幕亮起来，他看清了对方的姓名，就抿紧了双唇没有再说话。
“呵，真是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到，”姜芷欣一手端着酒杯，站起来往外走，另一只手接通了通讯，“梁sir，好久不见……”
许惟深随她自来自去，只是放下了杯中宛如蜜汁的贵腐甜白，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浓烈的威士忌，站在窗边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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