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敲山震虎
蓝溪城，青阳震将城守和范家羁押之后，又去了另一城。留下一个副将在蓝溪城，等待廷尉到来进行交接。
东炎羽想要打探蓝家的事情，于是去拜托这名副将询问蓝家的情况。这个副将名为姜彦为，是一个年轻人，看模样应该二三十岁的样子。姜彦为知道东炎羽是八王子，和大王子一同出来查案，和青阳湘琴也有些关系，很爽快就答应了。他办事也很利索，东炎羽早上去找他，下午他就来给东炎羽回复了。
姜彦为说：“范家的人都很谨慎。这件事关系到给他们定罪，所以范家的人都闭口不言。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家奴。八王子所说的那个蓝家的人，应该是被他们截杀在路上了。不然他们也不敢强行夺取蓝家的家产，把他家的后人赶到街上去。但是具体的，要等廷尉前来提审。我只有看押之权，不能对他们进行提审。”
“明白了，多谢。”
“八王子客气。有什么，尽管来找末将。”
东炎羽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两兄妹，姜彦为打听的消息，也是有猜测的成分。他还是想等廷尉过来提审之后，再去向廷尉确认一遍。如果两兄妹的父亲真的被范家的人截杀在路上，那么这两兄妹就是孤儿了。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再三确认。
东炎烨和青阳震兵分两路，很快就将十一个城池的城守抓获。东炎烨早就暗中探查清楚，所有涉及案件的官文书、收据、地契、账本等证据他们都已经提前找到，去抓人只是走个程序，当着他们面收集证据。如此一来，他们也无话可说。而这十一城中涉及土地兼并的贵族家族主要成员也被带走。
炎帝亲临北泽城，看来是要在北泽城了结此案。炎帝下令让东炎烨和廷尉姜文辅共同主审此案，务必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整个案件，是因为贵族兼并平民土地而起，导致流民增多。这些都是事实无疑，而且随便找就能找到大量的流民作证。关键的问题在于，贵族兼并的方式是否符合大炎国的国法。
显然，他们是不合法的。东炎烨查下来，这些贵族主要就是采取了巧取加豪夺的方式。巧取，多数是利用苛捐杂税增加平民的生活成本，提高盐铁价格，并以低利率骗取平民借高利贷，再利用贷款使平民破产，以土地还债。至于豪夺就简单粗暴，直接杀人夺地。比如蓝天明的家族，他父亲被杀，家里的土地就直接被夺走了。这些问题，只要查账本，查收据，查地契，就可以证据确凿。
单单是土地兼并，算不了什么大事。最终的结果，就是把贵族惩罚一番，把原来的土地还归流民就行了。但是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谁伪造了朝廷的官文书，那上面可是有着来自王宫的王印和相印。如果不是因为这份朝廷官文书，他们就不可能使这么多的平民破产，进而在短期内大量兼并土地。
北泽城。
北泽城是北泽州的州城，设有州太守，太守和这里的贵族管理着北泽州这一州之地。
炎帝来到北泽城，当地的大贵族屠家立即收拾出一座府邸，供炎帝临时居住。
炎帝入城的时候，屠家家主屠正杰和太守薛思达在城门迎接。屠正杰和薛思达看起来年纪差不多，薛思达要胖一些，而屠正杰身材匀称，气质比薛思达好很多，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修炼之人。这次的兼并土地案和屠家没有关系，所以屠正杰只是站着鞠躬迎接。而太守薛思达却一直伏跪在地上，等待炎帝发落。这次的案件，涉及十一个城守，这北泽州境内的城守，他们的顶头上司就是州太守啊！这薛思达是逃脱不了关系的。
炎帝的车驾正准备进入北泽城，为首的丞相走在前面，看见屠正杰，他下马与其互相敬了一个拱手礼。
“幸苦屠侯！”
“不辛苦！为王上办事，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倒是丞相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了，请入城休息。”
“好！走！”
随后，队伍慢慢入城，中途炎帝也没有露脸，既没有见屠正杰，也没有见薛思达。直到炎帝在临时府邸中安顿下来，才召见了薛思达。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薛思达一来就开始跪着喊。
“你犯了什么罪？”炎帝看着薛思达。
薛思达先是愣了一秒钟，然后说道：“臣有失察之罪，望王上重罚。”
“这次你拿了多少钱？”
薛思达连忙说：“王上，冤枉啊！那些个城守干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啊！更没有拿了多少钱这种说法！”
炎帝冷冷地说道：“你作为一州太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臣有罪！”辩解是辩解不了的，直接认罪受罚，还可能从轻处罚。都是这个套路。
炎帝看着薛思达说道：“北泽州一共二十六座城，有十一座城的贵族在明目张胆地搞兼并！赶紧去给我查！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背后到底有谁！”
“是！”薛思达抹了一头的冷汗，他一个州太守，能查到那里去？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保住命。
炎帝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三公，说道：“去叫屠正杰进来。”
屠正杰从门外走进来，弯腰行礼：“拜见王上！”根据规矩，侯爵以上的贵族，非正式朝会，可不用下跪行礼。
“屠侯别来无恙啊！”
“托王上福，臣甚好！”
炎帝淡笑着说：“你屠家是北泽州最大的封主，论实力是最强的。这次周边那些小家伙这么明目张胆地吞并土地，你们没跟着弄点？也好壮大壮大实力！”
屠正杰先是愣住了，炎帝虽然是笑着说话，但实际是在敲打他。屠正杰连忙跪下，说道：“臣不敢。臣世代蒙受王恩，岂敢随意兼并王国的土地。虽然偶尔有土地买卖，也都是在王国法度之内，万不敢僭越！”
炎帝淡笑着说：“我就随便一说，你紧张什么。起来起来！”
“谢王上。”
炎帝又说：“薛思达一个太守，实力有限，你去帮帮他，查清楚这些事情。”
“是！”
炎帝这一下，整个北泽州都开始震动了。太守薛思达开始下令严查，但是要查什么呢？该查的人，已经被东炎烨暗中摸牌清楚，已经抓了。剩下的大多没事，薛思达要查，也就只能查他职权范围内的那些城守。加上屠正杰这个北泽第一大贵族也在帮着他查，把剩下的那些城守以及小贵族们吓得人心惶惶。
东炎羽和青阳湘琴也跟着廷尉姜文辅来到了北泽城，进城之后，他就听说了炎帝来到北泽城之后的操作。
东炎羽恍然大悟：炎帝说是出来春猎，来到了北泽境内的小云梦猎场，然后小云梦就出现了流民偷猎者。炎帝顺势让东炎烨去北泽州查明情况，结果牵出一帮人。然后炎帝又绕个弯来北泽城，乘着这个机会让北泽太守去详查，如此一来，其他有兼并土地之心的贵族一下就被震慑住了。
东炎羽感叹道：父王是早就知道了北泽有兼并土地的事情吧！甚至于……他可能事先就知道有流民在小云梦猎场偷猎。然后顺水推舟……真是好手段，一举多得。如此一来，不仅让兼并土地的贵族“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让其他有兼并之心的贵族不敢再起兼并之心。
如果这一切都是在炎帝的计划当中，那么这个炎帝真是深不可测。东炎羽心里明白，即便是父子关系，他也一点都不懂自己的父王啊！
来到北泽城的，除了炎帝之外，就是几个大臣：丞相谷粱玖，太傅唐古育，御史申屠丸，冷子贤和青阳震，以及刚从炎京城召过来的廷尉姜文辅。还有三千亲卫驻扎在北泽城外，其余的人都被安排回炎京城了。
东炎羽本来也应该回去的，但他借口帮东炎烨查案，便留了下来。
东炎烨押解犯人来到北泽城，开始对犯人一一审问。兼并土地的案件证据确凿，城守和贵族勾结在一起，一个剥削，一个巧取，这些都是无可争议的。但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件事情的主谋是谁？如果没有主谋，而是三大家族和各城的城守独自合谋，那有是怎么做到如此整齐划一的？所以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一个主谋，并且这个主谋还统一伪造了朝廷官文书，假传王命。
案情审到这儿，大家口径统一，都说是各自谋划，这让东炎烨有点审不下去了。
东炎羽想要打探蓝家的事情，于是去拜托这名副将询问蓝家的情况。这个副将名为姜彦为，是一个年轻人，看模样应该二三十岁的样子。姜彦为知道东炎羽是八王子，和大王子一同出来查案，和青阳湘琴也有些关系，很爽快就答应了。他办事也很利索，东炎羽早上去找他，下午他就来给东炎羽回复了。
姜彦为说：“范家的人都很谨慎。这件事关系到给他们定罪，所以范家的人都闭口不言。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家奴。八王子所说的那个蓝家的人，应该是被他们截杀在路上了。不然他们也不敢强行夺取蓝家的家产，把他家的后人赶到街上去。但是具体的，要等廷尉前来提审。我只有看押之权，不能对他们进行提审。”
“明白了，多谢。”
“八王子客气。有什么，尽管来找末将。”
东炎羽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两兄妹，姜彦为打听的消息，也是有猜测的成分。他还是想等廷尉过来提审之后，再去向廷尉确认一遍。如果两兄妹的父亲真的被范家的人截杀在路上，那么这两兄妹就是孤儿了。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再三确认。
东炎烨和青阳震兵分两路，很快就将十一个城池的城守抓获。东炎烨早就暗中探查清楚，所有涉及案件的官文书、收据、地契、账本等证据他们都已经提前找到，去抓人只是走个程序，当着他们面收集证据。如此一来，他们也无话可说。而这十一城中涉及土地兼并的贵族家族主要成员也被带走。
炎帝亲临北泽城，看来是要在北泽城了结此案。炎帝下令让东炎烨和廷尉姜文辅共同主审此案，务必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整个案件，是因为贵族兼并平民土地而起，导致流民增多。这些都是事实无疑，而且随便找就能找到大量的流民作证。关键的问题在于，贵族兼并的方式是否符合大炎国的国法。
显然，他们是不合法的。东炎烨查下来，这些贵族主要就是采取了巧取加豪夺的方式。巧取，多数是利用苛捐杂税增加平民的生活成本，提高盐铁价格，并以低利率骗取平民借高利贷，再利用贷款使平民破产，以土地还债。至于豪夺就简单粗暴，直接杀人夺地。比如蓝天明的家族，他父亲被杀，家里的土地就直接被夺走了。这些问题，只要查账本，查收据，查地契，就可以证据确凿。
单单是土地兼并，算不了什么大事。最终的结果，就是把贵族惩罚一番，把原来的土地还归流民就行了。但是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谁伪造了朝廷的官文书，那上面可是有着来自王宫的王印和相印。如果不是因为这份朝廷官文书，他们就不可能使这么多的平民破产，进而在短期内大量兼并土地。
北泽城。
北泽城是北泽州的州城，设有州太守，太守和这里的贵族管理着北泽州这一州之地。
炎帝来到北泽城，当地的大贵族屠家立即收拾出一座府邸，供炎帝临时居住。
炎帝入城的时候，屠家家主屠正杰和太守薛思达在城门迎接。屠正杰和薛思达看起来年纪差不多，薛思达要胖一些，而屠正杰身材匀称，气质比薛思达好很多，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修炼之人。这次的兼并土地案和屠家没有关系，所以屠正杰只是站着鞠躬迎接。而太守薛思达却一直伏跪在地上，等待炎帝发落。这次的案件，涉及十一个城守，这北泽州境内的城守，他们的顶头上司就是州太守啊！这薛思达是逃脱不了关系的。
炎帝的车驾正准备进入北泽城，为首的丞相走在前面，看见屠正杰，他下马与其互相敬了一个拱手礼。
“幸苦屠侯！”
“不辛苦！为王上办事，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倒是丞相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了，请入城休息。”
“好！走！”
随后，队伍慢慢入城，中途炎帝也没有露脸，既没有见屠正杰，也没有见薛思达。直到炎帝在临时府邸中安顿下来，才召见了薛思达。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薛思达一来就开始跪着喊。
“你犯了什么罪？”炎帝看着薛思达。
薛思达先是愣了一秒钟，然后说道：“臣有失察之罪，望王上重罚。”
“这次你拿了多少钱？”
薛思达连忙说：“王上，冤枉啊！那些个城守干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知啊！更没有拿了多少钱这种说法！”
炎帝冷冷地说道：“你作为一州太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臣有罪！”辩解是辩解不了的，直接认罪受罚，还可能从轻处罚。都是这个套路。
炎帝看着薛思达说道：“北泽州一共二十六座城，有十一座城的贵族在明目张胆地搞兼并！赶紧去给我查！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背后到底有谁！”
“是！”薛思达抹了一头的冷汗，他一个州太守，能查到那里去？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保住命。
炎帝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三公，说道：“去叫屠正杰进来。”
屠正杰从门外走进来，弯腰行礼：“拜见王上！”根据规矩，侯爵以上的贵族，非正式朝会，可不用下跪行礼。
“屠侯别来无恙啊！”
“托王上福，臣甚好！”
炎帝淡笑着说：“你屠家是北泽州最大的封主，论实力是最强的。这次周边那些小家伙这么明目张胆地吞并土地，你们没跟着弄点？也好壮大壮大实力！”
屠正杰先是愣住了，炎帝虽然是笑着说话，但实际是在敲打他。屠正杰连忙跪下，说道：“臣不敢。臣世代蒙受王恩，岂敢随意兼并王国的土地。虽然偶尔有土地买卖，也都是在王国法度之内，万不敢僭越！”
炎帝淡笑着说：“我就随便一说，你紧张什么。起来起来！”
“谢王上。”
炎帝又说：“薛思达一个太守，实力有限，你去帮帮他，查清楚这些事情。”
“是！”
炎帝这一下，整个北泽州都开始震动了。太守薛思达开始下令严查，但是要查什么呢？该查的人，已经被东炎烨暗中摸牌清楚，已经抓了。剩下的大多没事，薛思达要查，也就只能查他职权范围内的那些城守。加上屠正杰这个北泽第一大贵族也在帮着他查，把剩下的那些城守以及小贵族们吓得人心惶惶。
东炎羽和青阳湘琴也跟着廷尉姜文辅来到了北泽城，进城之后，他就听说了炎帝来到北泽城之后的操作。
东炎羽恍然大悟：炎帝说是出来春猎，来到了北泽境内的小云梦猎场，然后小云梦就出现了流民偷猎者。炎帝顺势让东炎烨去北泽州查明情况，结果牵出一帮人。然后炎帝又绕个弯来北泽城，乘着这个机会让北泽太守去详查，如此一来，其他有兼并土地之心的贵族一下就被震慑住了。
东炎羽感叹道：父王是早就知道了北泽有兼并土地的事情吧！甚至于……他可能事先就知道有流民在小云梦猎场偷猎。然后顺水推舟……真是好手段，一举多得。如此一来，不仅让兼并土地的贵族“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让其他有兼并之心的贵族不敢再起兼并之心。
如果这一切都是在炎帝的计划当中，那么这个炎帝真是深不可测。东炎羽心里明白，即便是父子关系，他也一点都不懂自己的父王啊！
来到北泽城的，除了炎帝之外，就是几个大臣：丞相谷粱玖，太傅唐古育，御史申屠丸，冷子贤和青阳震，以及刚从炎京城召过来的廷尉姜文辅。还有三千亲卫驻扎在北泽城外，其余的人都被安排回炎京城了。
东炎羽本来也应该回去的，但他借口帮东炎烨查案，便留了下来。
东炎烨押解犯人来到北泽城，开始对犯人一一审问。兼并土地的案件证据确凿，城守和贵族勾结在一起，一个剥削，一个巧取，这些都是无可争议的。但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件事情的主谋是谁？如果没有主谋，而是三大家族和各城的城守独自合谋，那有是怎么做到如此整齐划一的？所以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一个主谋，并且这个主谋还统一伪造了朝廷官文书，假传王命。
案情审到这儿，大家口径统一，都说是各自谋划，这让东炎烨有点审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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