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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岭南虫蛊入肉骨,伽南寺中得机缘

    江岸,一战过后裴俭努力支起身,此时的他一脸病态,唇如白纸,只从嘴角透出一股笑意,而那种笑意不是狞笑,不是苦笑,不是轻佻的笑,也不是强颜的笑,而是一种无穷的满足的微笑。

    裴俭偏过头,目光落在了马车里的颜韵身上。

    颜韵与他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威胁。

    同时,李云裳也预感到了同一种威胁。

    她想护住身边的颜韵,可已经来不及了。

    裴俭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用尽最后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向马车内的颜韵。

    被扔向马车内的盒子突然炸裂,一团白色粉尘散落在颜韵的身上。

    粉尘触碰到其皮肤,颜韵立刻感受到一股灼烧感,痛得龇牙咧嘴。

    李云裳乱了手脚,试图将颜韵身上的粉尘拍去,但粉尘在落于皮肤时已经古怪的渗透进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林逍都来不及作出反应。

    见裴俭一击得手,身披袈裟的淳和一手拎起快要濒死的裴俭,纵身一跃,消失在江岸的树林间。

    没了被索命梵音气息牵引,宋宛容与萧曲生一瘸一拐的走向马车。

    李云裳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颜韵痛苦的样子,心痛如刀绞,眸中萦出泪水。

    萧曲生掀起帘子,见到陷入昏迷状态、七窍已经渗出血丝的小王爷,转头向宋宛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宛容摇了摇头,她虽然知道那古怪的粉尘是一种毒药,但以她的见识,也辩认不出是哪种毒药。

    李云裳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江面上的林逍,脚尖一点,跃至马车上。

    宋宛容与萧曲生顿时心生戒备,以为林逍要对马车内的小王爷做什么,俩人的气息不约而同地悄悄流转。

    林逍了瞥一眼俩人,冷笑道:“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了?刚才要不是我,你俩都已经下去见阎王了。还有,你俩真看得起自己,就你们那不入流的功夫,真打起来,我也是胜之不武,我丢不起人。

    “赶紧让开,晚了,里头那位可就真的没命了。”

    宋宛容与萧曲生,相视一眼,终究还是作罢,主动退到一边。

    林逍钻进马车,看到颜韵半死不活的光景,皱了皱眉头,手指在其身上连点数下后,神情凝重地说道:“是岭南的寒鸦蛊,乃京城东厂督主魏千寻的绝学。”

    李云裳微微点头,一对明眸,紧紧盯着这个一袭白衣的男子,问道:“有办法医治吗?”

    “我并没有办法,魏千寻乃中原五魁之一,就算是其余几人碰到此毒也不一定有办法。如今毒素已经渗透骨子里,如果让它渗到脉络,到时候筋脉全废,就再无回天之力,我已经封住他的海穴,凝住气脉,只能保他一时。”林逍摇了摇头,平静说道。

    闻言,李云裳柳眉微蹙,俏脸略微有些不太好看,眼眶更是泛起了许些红润。

    随着众人沉默,气氛也是随即陷入沉闷。

    半响后,宋宛容打破气氛,询问道:“事已至此,先去密州吧。伽南寺的摒尘大师乃五魁之首,想必大师亦有办法救治小王爷的。殿下意下如何?”

    李云裳犹豫不决,纤手锊开额前青丝。

    “你们要去伽南寺?”林逍问道。

    宋宛容点点头。

    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颜韵,林逍沉声道:“摒尘僧人或许有办法,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兴许还有转机。”

    李云裳终于抬起头,对宋宛容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

    宋宛容点点头,与萧曲生将二人扶上乌篷小船。

    林逍跃至船上,拉住宋宛容的手臂,质问道:“哎,就这么走了?”

    宋宛容愣了愣,旋即对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报以微笑,抱拳道:“谢过林公子救命之恩。”

    林逍笑道:“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报答是应当的,只是小女子出门较急,并未将更多银子携带在身,不然定当全部给予公子。”

    “我不要银子。”

    “想来公子也不是那种世俗的人,正好。那就是要秘籍,可公子能瞧得上眼的,也就移花宫那几部未流传于世的上乘剑谱,只是师傅未曾开口,小女子也不敢自作主张,不过我愿意将自身所学的《游身剑甲》借于公子一阅。”

    “你看看你那小气的样子,你师傅的大度你是一点没有继承。再说了,我看得上你们移花宫的武功?这样,不如你跟我回昆仑墟吧。”

    “昆仑墟?”

    “嗯,做……做我女人?”

    闻言,宋宛容脸上浮一抹绯红,心想这人怎么如此言行放荡,亏得长得玉树临风的样子,怎么跟个泼皮无赖似的。宋宛容只得无奈撇撇嘴,道:“公子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林逍打趣道:“那你脸红什么?”

    瞧得宋宛容一张俏脸红得能滴出水来。林逍便不再逗她,轻声道:“丫头,这个恩没那么容易还,我还会找你的。”说完,潇洒跃回岸边,消失在林间。

    宋宛容脸颊红润,几根纤细的手指死死捻着衣角。望着水中自己的面目倒影,怔怔出神。

    夕阳西斜,桃红色的云彩倒映流水上,整个曲水江江面变成了紫色面上。微波荡漾的江面上,烟雾弥漫,溟溟蒙蒙。

    一艘小舟,沿曲水江行至密州境内。

    宋宛容走出船舱,盘坐于船头,望着浩淼江面,静心安神,吐纳灵气,气游周身。不断默念练气口诀:“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绵,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据神光,达于天心,进入泥丸,降至气穴,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丹田气暖,肾知汤煎,气行带脉,循环往复,气满丹田,练气圆满。”

    宋宛容练气时,感应到有人走来。宋宛容睁开眼睛,说道:“萧将军,好香的酒味啊,像是蜀州的剑南烧春。”

    萧曲生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这壶酒笑道:“宋姑娘好眼力。喏,喝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之后扔了过去。

    “多谢。”宋宛容接过酒壶,拧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酒后递还给萧曲生。

    萧曲生看着对面这位出身移花宫的女子,询问道:“宋姑娘不愧是是移花宫宫主花折的得意高徒,刚才江岸上那一剑真是让萧某开了眼界。”

    宋宛容摆摆手,笑道:“萧将军过誉了,那一剑乃本派内家剑法,只是小女子愚钝,没能发挥其中实力十之二三,真是有愧于师傅寄予的厚望。”

    对于宋宛容,萧曲生倒是了解一些,此人在移花宫的地位与剑宗的穆彩棠的地位相差无几,甚至在早些年的时候,两人还被江湖中好事之人并称为‘南宋北穆,无暇双壁’,都是年轻一辈女子中的佼佼者。

    萧曲生笑着说道:“宋姑娘自谦了,萧某虽然对江湖上的事没有过多关注,但是对于你宋女侠的大名还不至于不知道。当今天下武林,能有几位像宋姑娘这样的女子剑法大家?传闻宋姑娘被当成下一任移花宫宫主培养对象,真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宋宛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逐颜开:“之前萧将军在江岸上施展的那一套掌法,委实让我这个小女子知道了什么是天外有天。”

    “哪里哪里,比起宋女侠来,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正当萧曲生准备向宋宛容请教练气的奥妙,只听身后传来李云裳的声音:“到密州境内了。”

    俩人同时抬头。

    前方,密州净瓶峰,映入眼帘。

    净瓶峰像一座巨大的屏风似的矗立在天地之间,层峦叠嶂,气势雄伟。

    一行人下了船,沿着山道上山。

    不久,眼前出现了一片绿雾似的竹海,竹海中间,一条窄窄的石级山道,盘旋而上。一座巨大石窟横在尽头处,石窟内刻着一尊高达百丈的石佛。

    宋宛容站在半山腰上放眼远眺,远处的景物浓淡相融,似有似无,如雾如烟,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一行人终于在山巅看到了一座寺庙。

    伽南寺就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周围的树木花草为这座雄伟壮丽的寺庙增添了无限的光彩。

    佛门大开,门楣之上悬挂着一道压金镶边的巨大匾额。上面以汉体书写着方方正正三个大字——伽南寺。

    山门匾额,气势磅礴。一派幽静肃穆气氛。伽南寺乃禅宗祖庭,千年来,多少高僧在这里潜心问佛,以高深佛法普度众生。

    伽南寺是信教徒朝佛的圣地。虽是傍晚时分,依旧是香烟缭绕,络绎不绝的朝拜者赶到这里,他们双手合十,举过胸额头,然后平扑在地上。天天如此,以致使石板许多地方都凹了下去。

    跨过了那座古朴的大门,众人的视野徐徐打开。

    青灰色的石板,两旁各有一座座庄严肃穆的建筑,每一处都透露着浩大和古朴。正中间的演武场上,数百灰衣武僧正整齐划一地打拳,一声声肃喝,宛如晨钟暮,拳风震荡,刚劲有力。

    见到这一幕,宋宛容的脸庞之上浮现出了些许震撼。武道大宗那种积蓄千年的厚重和底蕴,在众人的眼前大气铺开。

    众人走进伽南寺,径直来到大雄宝殿。

    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已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雪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

    大雄宝殿前大院正中摆放着一个大宝鼎,大雄宝殿中供奉本师释迦牟尼佛的佛像。其北则摆放有燃香供佛的大香炉。殿前各有旗杆一对,旗杆顶部各有一个幡斗,还设一对玲珑塔。殿内佛像前张挂着许多经幡、欢门及各种法器,使大雄宝殿显得庄严肃穆,令人肃然起敬。

    大殿内一个小和尚正坐在一个蒲团上,闭着双眼,敲打木鱼,听到一群不似香客的不速之客的动静,小和尚睁开双眼,站起身,快步迎上前,对那群不速之客低头合掌。

    李云裳对佛门礼数略知一二,上前一步,还了一礼,说道:“烦请小师傅,告知一声摒尘大师,就说琅琊王妃李云裳求见。”

    “嗯,请稍等。”小和尚点点头,转身离去。

    萧曲生将背上陷入昏睡状态的颜韵轻放在地上。

    此时的颜韵状态不容乐观,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宋宛容掏出一块手帕,为其擦拭着密密麻麻的汗水。

    半响,不断有僧人走进大雄宝殿。

    一个须发白眉的老僧缓缓跨入大雄宝殿,他右手握着禅杖,身披金光熠熠的袈裟,整个人显得神圣无比,颇有得道高僧的模样。

    瞧见来人,萧曲生与宋宛容顿时生出一股敬畏之心,一一作揖。

    “晚辈移花宫弟子宋宛容,拜见武林北斗之望摒尘大师。”

    “晚辈萧曲生,拜见摒尘大师。”

    来人正是中原五魁之首,名震江湖的摒尘僧人对萧曲生与宋宛容还了一礼,瞧见李云裳后,单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道:“贫僧法号摒尘,见过殿下。”

    李云裳纤手锊开额前飘落的青丝,苦笑道:“大师不必多礼,我已经不是什么长公主。如今朝廷动荡,我们母子二人被追杀,实在是无处可去,不得已而为之,才来求大师的宝地一避。”

    “无妨,殿下放心,陆将军早已吩咐过,伽南寺定当保全你们母子二人。”摒尘僧人摆手道。

    随后,李云裳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出,最后,哽咽着说道:“大师,可有办法救治。”

    摒尘僧人蹲下身,握住不知死活光景的颜韵的手,没多久,摒尘僧人神情凝重地说道:“毒已经渗透到经脉……”

    见摒尘僧人面色凝重,李云裳有些担忧道:“大师……”

    摒尘僧人站起身,双手合十,道:“小王爷中毒颇深,贫僧也不能完全医治,只能依靠强大的内力来压制毒性的侵蚀,可此子并无一丝内力,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从小习各种秘籍又能有多少内力。”

    “那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办法倒是有,不过是将贫僧一百年的内力灌注于小王爷的体内,为其压制毒性。”

    李云裳哑然失色。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传出一些低低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师傅,不能这么做,这样会有损您的元气的。”一名小和尚双目圆瞪,大声道。

    “是啊师傅,如今伽南寺靠师傅屹立于武林,才得以香火旺盛,您要以大局为重啊师傅。”

    要知道,他们的师傅摒尘大师,如何是那中原五魁之首,为什么伽南寺香火旺盛,香客不断。那是因为已是活了两个古稀的摒尘僧人天之慧根,年幼时便悟性超人,修行数十载,才迈入大乘境界,修成内力天地同寿,如今才可大自在观想法观诸佛龙象。

    那名小和尚这么一出口,周围的几名同门师兄,皆是义愤填膺的点了点头,旋即目光不善的盯着这个背对他们的女子。

    不光是僧人们感到难以置信,就连宋宛容都表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一百年的内力嫁接给颜韵,且不说颜韵能否将全部内力化为己用,这毕竟有违常理。可那样做,摒尘大师轻则会功力大减,重则会危及性命。

    闻言,摒尘僧人叹了口气,面露悲悯。菩提一念度众生,然而,众生皆苦,众生皆恶,要如何去度?

    半响,摒尘僧人斥道:“糊涂!出家人怎可有见死不救之理?玄真,当年老住持圆寂前曾留下一个心愿,便是那从未有过的太平盛世。只可惜,我派势单力薄,面对北胡蛮子的铁蹄祸乱我中原大地,害得我朝百姓民不聊生,我等却只能整天吃斋念佛,参禅打坐。

    “琅琊王是一位为国为民,心系天下苍生的好将军,却被有心之人给害死了,实在是我朝一大不幸。

    “我修的是大乘佛法,是为渡芸芸众生。其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此子面相一看就是天命之子。天下盛衰交替,乱世之后必是大同。人的生死相错,老一辈人须牺牲自己,为年轻人开创未来,如贺兰赋一般。世间无常事,唯镜正衣冠。大胤的未来,如果能靠这位王爷来实现盛况。我们出家人,能尽一点绵薄之力,又何妨?佛门渡人,将士救人,皆是功德。”

    众弟子还想劝说几句,摒尘僧人沉声道:“我心意已决,无须多言!”

    闻言,一旁的众弟子齐声道:“弟子谨遵师命!”

    摒尘僧人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从里面倒出来一枚圆润丹药,将它塞入颜韵的口中。

    丹药刚一入嘴,昏睡中的颜韵猛然醒来,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紧接着一股直达灵魂的疼痛使得颜韵一口鲜血狂喷出去。

    “韵儿。”瞧见忽然醒来的儿子,李云裳急忙喊道。

    “小王爷。”宋宛容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醒来的颜韵看着周围的灰衣僧人,再看着娘亲的模样,气息微弱地喊道:“娘……”

    李云裳的脸上这几天来第一次露出笑容:“娘在呢。”

    “这是本派的吊命丹,可吊住他最后那一口气。”摒尘僧人轻声道。旋即,大师缓缓抬手,左手轻飘飘的拍打在颜韵肩膀之上,一股暗劲,将他身体上的衣服震成粉末,露出他那光滑的身躯。

    “王爷,睡会吧,醒了就不会这般痛苦了。”

    听得这个陌生的老和尚的话,颜韵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看到娘亲点头示意,才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伽南寺以内力著称于世,贫僧体内的‘天地同寿’更是冠绝天下。只是这般庞大的内力注入小王爷那几乎没有容纳程度的体内,必定会被撑死。

    “哈哈哈,常言道,送佛送到西。那贫僧只能再为王爷送上一场造化,将本派上乘秘籍‘魁杓诀’赠予王爷,为其打造一个可供容纳内力的经脉。”

    说罢,摒尘僧人双手快速结出一个玄妙的印,只见大师掌心出浮显出一个泛着金光的梵文“卍”字,随即拍在小王爷那光滑的背上。

    顿时,大殿内萦绕着一丝丝紫金之气。

    这些充满摒尘大师内力的紫金之气,顺着小王爷的一呼一吸,钻进了其体内。

    随着一道道雄浑的内力注入,颜韵体内犹如平静的湖泊中被丢下一块巨石一般,激起了巨大浪花。

    颜韵感受到了自己体内明显地出现了膨胀之感。

    此时的颜韵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打湿,稚嫩的面庞,不断的抽搐着,丝丝吸着冷气的声音,从牙齿间泄露而出。

    痛苦之色,布满其脸庞。

    一旁的宋宛容察觉到颜韵体内的糟糕情况,如果“天地同寿”再这么肆无忌惮的灌注下去,恐怕会出现经脉涨裂。

    同样察觉到异样的摒尘大师,深吸了一口气,双指并拢,对着紧闭双眸的颜韵的眉心一点,一股真气注入其体内。在这股真气入体后,那涌动的内力迅速安静下来。

    仿佛是一头生性暴躁的畜牲,遇到主人的抚摸后才温顺起来。

    摒尘僧人按照《魁杓诀》上的注释,在颜韵的背上,连点数下,顿时,其背上显现出七个萤光点。

    几个萤光点连在一起,竟是天罡北斗七星。

    这便是《魁杓诀》奇特的经脉图像。

    在摒尘僧人的悉心牵引下,怒海狂涛般的内力顺着《魁杓诀》的经脉路线流向四面八方。

    随着铺天盖地的内力涌入颜韵的经脉,那原本已经侵蚀至经脉的寒鸦毒瞬间被驱逐。

    不久之后,摒尘僧人察觉到那寒鸦毒不出自己所料地与“天地同寿”相互压制、相互制衡。

    “好凶悍的寒鸦蛊,不愧是连我等都忌惮不已的剧毒啊。”心神注视着颜韵体内变化的摒尘僧人在心中喃喃道。

    片刻后,眼眸紧闭的颜韵,略微苍白的脸色,似乎正在迅速的回复着红润之色。

    一旁,一直紧紧照料着颜韵的李云裳,瞧得他这般变化,当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再如此过得片刻,颜韵眸子微微颤抖,终于是缓缓挣扎着睁了开来,

    瞧得颜韵脸庞润色了不少,一旁的萧曲生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在最后一丝“天地同寿”注入颜韵体内时,摒尘大师浑身犹如被雷霆击中一般,剧烈的一颤,大师微微垂目,原本尚还有一些血色的脸庞,呈现了一抹惨白色。一百年的内力抽离体外,让得其不太好受。

    此时的摒尘僧人,脸上呈现了油尽灯枯的模样。

    弟子玄真上前一步,想要搀扶。

    “天命所归,不必强求。”摒尘僧人摆摆手,嘴角含笑,神态洒脱。

    众弟子眼眶发红,强忍着心中悲痛,合掌躬身。

    然后颜韵便听到那油尽灯枯的人的微弱声:“王爷,你与我佛有缘,今后你会明白自己的使命,等你明白的时候,会万分努力做事。今后,不管遇到多难的时候,你都会平安度过,即使你没有求助,所有灾难也会离你而去,不管多难的事情,最终都会是因祸得福。这‘天地同寿’贫僧修炼了整整一百年,若是以后王爷有意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这内力倒是能为王爷如虎添翼,只是能否全部接纳,还看王爷是否有那机缘。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