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中邪 下
中邪和精神病，一直难以界定区分。
其实精神病很多时候只是中邪的一种外在表现罢了。
冯老三就这么瞪圆了双眼，对于冯老大的呼叫、摇晃却是毫无知觉，嘴里持续不断地磨着牙齿，就像要把满嘴的牙齿全部嚼碎一般。
冯老大着急，跑出去打了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冯老三猛然惊醒。满脸的水，顾不得擦，惊恐地看着冯老大，“又中邪了?“
冯老大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担忧。
“玉蝉呢？”
冯老大一听，赶忙拿来背包。见棉布包裹好好地躺在其中，二人稍稍松了口气。
玉蝉是他们手头唯一一件明器，若不是这玉蝉导致的中邪，那更大的可能是冯老三自己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也许是古墓中受了太大的惊吓。
“明天去医院看看再说。”冯老三说着话，准备起身去擦一下身上。
手撑在床上，脸色突地一变，一副惊恐莫名的模样。
冯老大疑惑，只见冯老三缓缓转过身，伸出手，手掌心躺着的不正是那枚本该在老大背包中的玉蝉吗？
冯老三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一片，嘴里这这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冯老大也是阿巴阿巴着取出棉布包裹，用力一捏，却是空空如也。
“大哥，出事儿了。”冯老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玉蝉明明包的好好的放在冯老大的背包中，竟然在半夜不知不觉间跑到了冯老三的床上。难道这玉蝉是活物不成，要么就是闹鬼了。总之，绝非什么正常的事情。
“天一亮，我就去找章癞子、张天元两兄弟去。”冯老三想了想，在南方这块，他也就跟张天元二人熟识，况且，章癞子看风水技术的确了得，张天元作为道士的技术估计也不差。再说了，这玉蝉牵扯到那处古墓，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哥，你留在这边照看二哥，后天就要上新的设备了，得有人看着。”冯老大明显是有些担忧老三，想一起去，却被冯老三制止。
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两人实在是不敢睡了，大眼瞪小眼，一直撑到了四点多钟，天微微放亮。
情况紧急，冯老三也顾不得省钱了，打了个车直奔金兰县去。
————
“天元，天元，起来了，吃肉大饼了。老汤家的。”一大早的，章癞子就来到张天元家中，把他薅醒。肉大饼夹油条，再来一碗豆浆，咸甜皆可，没有哪个金兰县居民可以拒绝这份早餐。
“说吧，啥事儿？”张天元哼哧哼哧啃完大饼之后问道，“你小子是标准的黄鼠狼给鸡拜年。先说好啊，要再出那档子事儿，我可不管了。”
章癞子嘿嘿一笑，“不愧是兄弟啊。是这样的，我得出门一趟，需要三两天时间，铺子那边你没事儿就多过去做做。老关着门也不是个事儿。”
“这事儿啊，没问题。没生意的时候我就去给你看店去。说好啊，太早我可起不来。”这生意指的是有人过世，请张天元去做法事。
“你干啥去啊？”张天元忍不住好奇道，章癞子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无亲无友的，也不怎么爱出门。
“就去附近转转，采采风，看看风水。”章癞子含糊其辞，并不愿细说。
“你可别那么骚包的，有几块钱就出去乱造啊。”那十万，张天元原想一分都不要的，最后拧不过章癞子，只得取了三万。他以为章癞子这副讳莫如深，鬼鬼祟祟的模样是准备出去花天酒地去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有需求也正常。
“哪能啊，就是出去转两天。”章癞子知道张天元误会了，但也没有详细解释，有些事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了。便告别离去。
张天元洗漱完之后，反正待着也没事，便驾车去了老街，章癞子的铺子。
“冯三哥！？”张天元和冯老三是前后脚，张天元刚停好车，便看到一省城来的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老街口。省城到这儿三百多公里，哪来的土豪，直接打车过来，所以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结果车上下来的竟是熟人，冯老三。
“张兄弟，张兄弟，救救哥哥啊！”冯老三见着张天元就像见着了救星一样，扯着张天元的胳膊直嚷嚷。
张天元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盗墓的事情败露了，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可能，若是盗墓事情败露，冯老三哪还敢明目张胆地打车前来。
“走，走，我们进去说。”张天元连忙打开铺门，领着冯老三进去。
给冯老三倒了杯水，坐定之后，张天元才注意到冯老三的脸色奇差无比，不知是一路急着赶过来，还是另有其事，才三天不见，本就漆黑沧桑犹如庄稼汉的脸，如今皱纹更深，眼眶凹陷，更重要的是原先皮肤黑归黑，却是油亮油亮的，而不是现在这样黯淡无光。
“张老弟，你是道士对吧？”一开口，张天元注意到冯老三嘴里的牙齿掉了两颗，嘴上满是裂纹破口。
“是的。”张天元不明就里，只是点头说道，“只不过是民间的野道士，也就是做做殡葬法事罢了。”
“会驱鬼不？”冯老三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只听到了张天元说自己是道士。
“我们这儿叫驱煞，类似于驱鬼，但都是糊弄糊弄，混口饭吃的。”张天元解释了一下。
“快，快，给哥哥来一下。”冯老三抓着张天元的手，一脸的急切。
“啥玩意儿你就来一下啊。吃饭喝水啊。”张天元一脸莫名其妙，他做的法事全都是给死人做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活人要他给做法事的。
“老弟啊，哥哥中邪了。”冯老三意识到是自己冒失了，这才冷静下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张天元听。
说实话，张天元听得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自觉地调整了坐姿，将身体靠近了门口照射进来的阳光，仿佛阳光可以驱散内心的恐惧一般。
“所以你觉得是这玉蝉让你中邪了。”张天元看着冯老三手中的玉蝉，不敢触碰。
“对，我们老家那边中邪也就是鬼上身就是这样。”冯老三说话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大半夜的说胡话，磨牙，发疯，等等，一直到把自己耗死为止。”
若是在遭遇僵尸之前，有人跟他说这事儿，他八成是不会相信的，只觉得对方是迷信之人，当故事听还行。
“那...那你老家那边有讲这中邪了该怎么处理吗？”张天元表示，这边儿他是没听过这中邪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啊。
“无非就是跨火盆、喝符水。或是去有灵验的寺庙找高人点化。”冯老三说的其实也都是听闻的传说而已，是不是真的有效，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冯三哥，我肯定不行啊，我就一野道士，做做样子的。”张天元自家知道自家事儿，他那些法事连假把式都算不上。
“对了，我们这儿有个横山寺据说比较灵验的，我带你去看看。”张天元也做不到不管冯老三，突然想到几个哭娘提到过，横山寺比较灵验，许多外地人都会过来烧香拜佛，甚至那佛像金身还是港台商人出钱塑的，也许可以帮助冯老三。再说，这满寺的神佛塑像，对于这邪祟之物或多或少总有那么些作用吧。
要是章癞子在就好了，这货平时乱七八糟的接触的多。
想到这儿，张天元立马掏出手机给章癞子拨过去。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张天元觉得章癞子是必然是去干什么龌龊的事情去了，所以手机才会打不通。
冯老三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当然不可能拒绝张天元的建议。于是二人风风火火地便朝横山寺赶去。
横山寺，顾名思义，自然是坐落在横山之上的寺庙。
很多城市都有一座名为横山的山。横贯在某处的山，都可能被成为横山吧。
金兰县的横山便是横贯在兰江边上，远处看，极像是一只雄狮横立江头，守望兰江。
横山朝江的一面是接近竖直的悬崖峭壁，南方多是风化岩，故而时常发生岩体脱落的事故。久而久之，临近江边的道路便被封锁，不再通行。
另一边宛若狮背、狮尾，延绵而下。
当地政府打造旅游路线，便沿着另一边造了一条盘山公路，直达山顶。
山顶处，悬崖边就是横山寺所在之处。寺中最高点，有一座九层宝塔，也没什么其他名字，只是简简单单地叫做横山塔。
横山塔是建国之后修建的，并不算古建筑。张天元小时候也没少爬到塔顶去。据传说塔顶曾有高僧坐化，留下几颗舍利子。反正张天元是从来没见到过。
塔顶倒是一处不错的观景位置。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是好些年没有登横山了。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都是这样，若是有人问起哪个哪个景点如何，多年的当地人的回答往往都是，那有啥好玩的，就是个破XX。
其实精神病很多时候只是中邪的一种外在表现罢了。
冯老三就这么瞪圆了双眼，对于冯老大的呼叫、摇晃却是毫无知觉，嘴里持续不断地磨着牙齿，就像要把满嘴的牙齿全部嚼碎一般。
冯老大着急，跑出去打了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冯老三猛然惊醒。满脸的水，顾不得擦，惊恐地看着冯老大，“又中邪了?“
冯老大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担忧。
“玉蝉呢？”
冯老大一听，赶忙拿来背包。见棉布包裹好好地躺在其中，二人稍稍松了口气。
玉蝉是他们手头唯一一件明器，若不是这玉蝉导致的中邪，那更大的可能是冯老三自己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也许是古墓中受了太大的惊吓。
“明天去医院看看再说。”冯老三说着话，准备起身去擦一下身上。
手撑在床上，脸色突地一变，一副惊恐莫名的模样。
冯老大疑惑，只见冯老三缓缓转过身，伸出手，手掌心躺着的不正是那枚本该在老大背包中的玉蝉吗？
冯老三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一片，嘴里这这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冯老大也是阿巴阿巴着取出棉布包裹，用力一捏，却是空空如也。
“大哥，出事儿了。”冯老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玉蝉明明包的好好的放在冯老大的背包中，竟然在半夜不知不觉间跑到了冯老三的床上。难道这玉蝉是活物不成，要么就是闹鬼了。总之，绝非什么正常的事情。
“天一亮，我就去找章癞子、张天元两兄弟去。”冯老三想了想，在南方这块，他也就跟张天元二人熟识，况且，章癞子看风水技术的确了得，张天元作为道士的技术估计也不差。再说了，这玉蝉牵扯到那处古墓，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哥，你留在这边照看二哥，后天就要上新的设备了，得有人看着。”冯老大明显是有些担忧老三，想一起去，却被冯老三制止。
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两人实在是不敢睡了，大眼瞪小眼，一直撑到了四点多钟，天微微放亮。
情况紧急，冯老三也顾不得省钱了，打了个车直奔金兰县去。
————
“天元，天元，起来了，吃肉大饼了。老汤家的。”一大早的，章癞子就来到张天元家中，把他薅醒。肉大饼夹油条，再来一碗豆浆，咸甜皆可，没有哪个金兰县居民可以拒绝这份早餐。
“说吧，啥事儿？”张天元哼哧哼哧啃完大饼之后问道，“你小子是标准的黄鼠狼给鸡拜年。先说好啊，要再出那档子事儿，我可不管了。”
章癞子嘿嘿一笑，“不愧是兄弟啊。是这样的，我得出门一趟，需要三两天时间，铺子那边你没事儿就多过去做做。老关着门也不是个事儿。”
“这事儿啊，没问题。没生意的时候我就去给你看店去。说好啊，太早我可起不来。”这生意指的是有人过世，请张天元去做法事。
“你干啥去啊？”张天元忍不住好奇道，章癞子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无亲无友的，也不怎么爱出门。
“就去附近转转，采采风，看看风水。”章癞子含糊其辞，并不愿细说。
“你可别那么骚包的，有几块钱就出去乱造啊。”那十万，张天元原想一分都不要的，最后拧不过章癞子，只得取了三万。他以为章癞子这副讳莫如深，鬼鬼祟祟的模样是准备出去花天酒地去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有需求也正常。
“哪能啊，就是出去转两天。”章癞子知道张天元误会了，但也没有详细解释，有些事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了。便告别离去。
张天元洗漱完之后，反正待着也没事，便驾车去了老街，章癞子的铺子。
“冯三哥！？”张天元和冯老三是前后脚，张天元刚停好车，便看到一省城来的出租车“嘎吱”一声停在老街口。省城到这儿三百多公里，哪来的土豪，直接打车过来，所以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结果车上下来的竟是熟人，冯老三。
“张兄弟，张兄弟，救救哥哥啊！”冯老三见着张天元就像见着了救星一样，扯着张天元的胳膊直嚷嚷。
张天元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盗墓的事情败露了，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可能，若是盗墓事情败露，冯老三哪还敢明目张胆地打车前来。
“走，走，我们进去说。”张天元连忙打开铺门，领着冯老三进去。
给冯老三倒了杯水，坐定之后，张天元才注意到冯老三的脸色奇差无比，不知是一路急着赶过来，还是另有其事，才三天不见，本就漆黑沧桑犹如庄稼汉的脸，如今皱纹更深，眼眶凹陷，更重要的是原先皮肤黑归黑，却是油亮油亮的，而不是现在这样黯淡无光。
“张老弟，你是道士对吧？”一开口，张天元注意到冯老三嘴里的牙齿掉了两颗，嘴上满是裂纹破口。
“是的。”张天元不明就里，只是点头说道，“只不过是民间的野道士，也就是做做殡葬法事罢了。”
“会驱鬼不？”冯老三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只听到了张天元说自己是道士。
“我们这儿叫驱煞，类似于驱鬼，但都是糊弄糊弄，混口饭吃的。”张天元解释了一下。
“快，快，给哥哥来一下。”冯老三抓着张天元的手，一脸的急切。
“啥玩意儿你就来一下啊。吃饭喝水啊。”张天元一脸莫名其妙，他做的法事全都是给死人做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活人要他给做法事的。
“老弟啊，哥哥中邪了。”冯老三意识到是自己冒失了，这才冷静下来，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张天元听。
说实话，张天元听得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自觉地调整了坐姿，将身体靠近了门口照射进来的阳光，仿佛阳光可以驱散内心的恐惧一般。
“所以你觉得是这玉蝉让你中邪了。”张天元看着冯老三手中的玉蝉，不敢触碰。
“对，我们老家那边中邪也就是鬼上身就是这样。”冯老三说话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大半夜的说胡话，磨牙，发疯，等等，一直到把自己耗死为止。”
若是在遭遇僵尸之前，有人跟他说这事儿，他八成是不会相信的，只觉得对方是迷信之人，当故事听还行。
“那...那你老家那边有讲这中邪了该怎么处理吗？”张天元表示，这边儿他是没听过这中邪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啊。
“无非就是跨火盆、喝符水。或是去有灵验的寺庙找高人点化。”冯老三说的其实也都是听闻的传说而已，是不是真的有效，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冯三哥，我肯定不行啊，我就一野道士，做做样子的。”张天元自家知道自家事儿，他那些法事连假把式都算不上。
“对了，我们这儿有个横山寺据说比较灵验的，我带你去看看。”张天元也做不到不管冯老三，突然想到几个哭娘提到过，横山寺比较灵验，许多外地人都会过来烧香拜佛，甚至那佛像金身还是港台商人出钱塑的，也许可以帮助冯老三。再说，这满寺的神佛塑像，对于这邪祟之物或多或少总有那么些作用吧。
要是章癞子在就好了，这货平时乱七八糟的接触的多。
想到这儿，张天元立马掏出手机给章癞子拨过去。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张天元觉得章癞子是必然是去干什么龌龊的事情去了，所以手机才会打不通。
冯老三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当然不可能拒绝张天元的建议。于是二人风风火火地便朝横山寺赶去。
横山寺，顾名思义，自然是坐落在横山之上的寺庙。
很多城市都有一座名为横山的山。横贯在某处的山，都可能被成为横山吧。
金兰县的横山便是横贯在兰江边上，远处看，极像是一只雄狮横立江头，守望兰江。
横山朝江的一面是接近竖直的悬崖峭壁，南方多是风化岩，故而时常发生岩体脱落的事故。久而久之，临近江边的道路便被封锁，不再通行。
另一边宛若狮背、狮尾，延绵而下。
当地政府打造旅游路线，便沿着另一边造了一条盘山公路，直达山顶。
山顶处，悬崖边就是横山寺所在之处。寺中最高点，有一座九层宝塔，也没什么其他名字，只是简简单单地叫做横山塔。
横山塔是建国之后修建的，并不算古建筑。张天元小时候也没少爬到塔顶去。据传说塔顶曾有高僧坐化，留下几颗舍利子。反正张天元是从来没见到过。
塔顶倒是一处不错的观景位置。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是好些年没有登横山了。在一个地方待久了都是这样，若是有人问起哪个哪个景点如何，多年的当地人的回答往往都是，那有啥好玩的，就是个破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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