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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帝女蛮白兮 婢子俏阿泫

    清寒抽开精装的《小木说词》盒子,从中抽出一册,几乎每页都有旁评,有一评,二评,甚至有些到了九评,有些书页写不下旁批,还细心的贴了纸条写上。看来这家主人对这些书读得十分用心,也不知读了许多少遍,有些书书角磨没了,还是细心用薄纸给补好的。

    清寒随机抽了另外几册一看,情形都是如此,不由得一惊。

    “这玲珑究竟是何人,从她的一些评语用笔上来看,倒是甚知我心。甚至比清芸妹妹还要了解我,不,这不可能。”清寒心里顿生疑问。

    清寒继续浏览了一些批语倒也觉得甚是生动近人,中肯关切,清寒读着仿若有故人在对自己嘘寒问暖,诸般叮嘱。清寒细想,习惯性的又想起梦中的冷儿了。

    清寒思绪纷飞地翻着一册册书,在盒子下面还翻出了这家主人的两本读词笔札。清寒一翻,此家主人对词的一些见解才情竟在他之上,对于他志气心境剖析得清晰无比。

    “若玲珑真是如此解我心意,看来上苍真是待我司马清寒不薄。”清寒不禁叹道。突然清寒一瞥盒子,上面刻着“琳琅”二字,转而有点失落。在大云都有对心爱物件刻名作记,想必这房间主人不是玲珑。

    “素昧平生,识都不识,还如此对我用心,我一定要见见这位不曾谋面的知己。这家主人若是男的就同他结为兄弟,若是女子,就结为——夫妻——”清寒想到这就停了下来,“不,不,司马清寒你怎么能同世间污浊男子一副德性?”清寒心里暗自骂道,接着喃喃,“若是女子,我拿命护她就行了,这样也对得起她这番深意,不违知己之道。”

    “哎哟,你这厮真是可恨,我好生生的睡会子觉,你将我吵醒,又将我定住作甚?还不快给本小姐解开定身法,难不成你还想非礼我不成?”那少女又是说道。

    清寒环顾四周,并人影。以清寒的功力,方圆十里的风吹草动应该都能觉察,这会子怎么连人在哪儿都觉察不出来,清寒不免疑惑,又四下探视了一番,并无人息。

    清寒甚是纳闷,心里暗道,“这声音就在身旁,四下又无人,难不成是鬼,鬼也不能逃过我的眼睛。”

    “你才是鬼,真是可恶,快解开我的定身法。”那少女说道。

    “你是谁,不要装神弄鬼,快出来。”清寒压低声音说道。

    “我就在你面前,你先给我解开定身法。”

    “休要胡言,我几时定了你的身,你快出来,再不出来我给你好看。”清寒吓唬她说着,两指成诀,冒着剑气。

    “嗯,不要,不要。公子我求你不要。我被万育神祖困在你眼前断琴之中,是出不来的。”那少女求饶道,“公子你定我身,我混身都僵得快发紫了,你就行行好给了解了定身法。还有那瓣该死的梅花落在我的腰间,痒得我全身酥酥的,公子你先帮我把该死的梅花给吹走。”

    清寒这才领会过来,这女子被困在眼前的琴中。

    清寒定睛一看,那琴首竟然篆书“白帝”,“这可是上古神琴,今日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清寒暗自叹道,情不自禁伸手欲要触弦,那琴弦便剧烈振动起来,由于清寒用诀控住,也不见琴身发音。

    “公子千万不要碰,不能碰我!你身上宙力过于强大!”那少女惊叫道。

    清寒收手已是来不及,手指刚触到那弦,竟然被股奇怪的力量的冲遍全身,脱手不能。“白帝”的琴身灵光陡然减弱,琴弦之上奇彩倍增,叮的一声,那弦竟然自行振断,一股无名的灵气震荡开来,顿时琴声乱作,倒也分不清是琴川之上的潮声还是这屋子里的隐隐琴声,清寒连忙收起手,惊魂甫定,一道怪异的剑气从琴身溢出,清寒躲闪不及,脸上被嚯的划出一道小口子。

    清寒连连倒退几丈,那琴身的光汇聚成一条细线直奔清寒脸上那道口子,血丝成线汇入光中,光芒剧增,突兀刺眼,曜得人睁不开眼睛,清寒朦胧中只觉那光中有位女子。

    清寒顿觉自己脸上伤口的血流出的飞快,开始疼痛起来,而且身体开始有点不受自己控制,下意识连忙唤出落红,挥手向光柱截去,光迅速回到琴上,琴身轻轻晃动,但一切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清寒刚才被那强烈的光耀得眼前一片模糊,用手揉了会眼睛,眼前逐渐清晰起来。面前竟然坐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白脂霜肤,香腮兰唇,正怒目瞪着他!

    “你,你,闯下大祸了。我是自愿被我父亲封在琴内的,你为何要解开我的封印,你快把我封印回去,快呀。”那小姑娘急的快要哭了。

    清寒向来见不得女子落泪,便连忙催动灵力去封印,谁知清寒此刻宙力开始萌动,封印之时竟然宙力也起作用了。

    那小姑娘痛不欲生,“我受不了,你快住手!”

    清寒连忙住手。“你是鸿蒙灵域的?你还偷学了《弥宙诀》?”

    清寒还没明白他说得是什么,突然发觉面前的小姑娘突然成熟了些,也怪纳闷。只得试探着问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那姑娘半是沮丧半是愤怒道,“主人你个头,快把我送回去。你是不是我父亲派来杀我的?我不想死。快把我送回去。”

    清寒这下彻底懵了。封印回去也是小姑娘所说,住手也是她说。“我说姑娘,你不要开玩笑了。”

    “我开玩笑?!你,你,我杀了你!”那女子便祭出一剑要与清寒拼命起来。

    清寒一愣,见那姑娘大声说话,便小声说道:“咱们有话好好说,别把人引来,到时候我们俩都会被抓起来。”

    那姑娘顿时不说话,看着案上断了弦的“白帝”,内心甚是凄恻笑道,“哈哈——断了——终于断了,哈哈。”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清寒连忙小声说道。

    那姑娘并不理会清寒说甚,只是心里说道,“好你个白帝,转瞬之间,竟然让我睡了四万八千岁,今日有幸出来,你却还要拘我一魂一魄,我就不要那一魂一魄,看你能奈我何!”说完,只见那姑娘满眼仇恨望向一旁,心里道,“我一定要查出是谁蛊惑父亲将我囚禁于断琴渺境之中,竟然还光明正大的在断琴之上刻上我父亲的神讳,并且还下了狠毒的怨咒。”

    那姑娘盯着清寒看了许久,她想面前这位公子究竟是何人,有何神力能破这断琴渺境。“父皇当年为破这断琴渺境,差点神力全失,被人封进另一断琴渺境之中。他一个凡夫俗子,看起来还有点迂的书生,怎么就轻而易举地破了这断琴渺境,而且身体并无伤恙?”

    清寒见那少女不说话,目光呆滞,以为她刚才被琴上灵气所伤,便问道,“喂,你没事吧?”那姑娘并不领会,清寒便把手在那姑娘前面晃了晃,心里暗道,“难不成这女孩是瞎子?”

    那少女眼睛一动,伸手往清寒手上狠狠一打,骂道“你这厮,几时见过眼睛像我这么水灵的瞎子?你用手在我面前试探,是不是想打什么鬼主意?”

    被那少女一说,清寒着实有点尴尬。“喂,你是从这琴里出来的?”

    “喂你个头,我叫白兮,你叫我白姐姐也行。”那女孩突然笑道。

    原来那少女叫白兮,竟然是白帝之女!清寒看着白兮,顿时瞠目结舌。“这,这《天策》上说,白兮被魔神蚩尤所杀,怎么可能还活着?难不成这《天策》也有错?”清寒心里疑问道。

    上古时期,东方青帝灵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北方黑帝汁光纪,西方白帝白招拒四方天帝,为争盘古神君留下的无极阵,开天斧,赐灵锥,定星晷四样神器,相互算计,私下征伐,闹得整个神界动荡不安。中央黄帝含枢纽不忍见四天帝内讧,想尽办法几番斡旋调停,未曾想到魔神蚩尤插手,暗中杀害白兮,嫁祸于黄帝含枢纽,将其扯进争斗之中。顿时五天帝厮杀,在神界掀起一片血雨腥风,这场灾难很快波及六界。紫薇神帝一怒之下将魔神蚩尤放逐离渊,将五方天帝及其家眷则悉数关入太初渺境之中。

    “既然知道《天策》,还清楚本尊过去,还不快叫白姐姐,让你捡个便宜。”白兮笑道。

    “你竟然能知道我心中所想?”清寒疑惑道。

    “怎么?这点雕虫小技就让你觉得不可思议,那你刚才破太初渺境的气概去哪了?”白兮看着清寒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从卧房那玛瑙屏风后面传来一女子声音“来者何人?”

    清寒不由一惊,这屋子竟然还有人,竟然自己还未觉察。

    白兮倒也一点不放在心上,身形一幻便到了屏风后面。只见屏风后面有一长宽约四丈的黄金浴池,一娇美女子沐浴其中,仰面闭目,头发如水草般飘在水面之上,看起来有点令人发怵。白兮此刻也不由得吃惊起来,以为是女子溺水了,俯身探手去拉那女子。

    “姑娘不要担心,我是腮人。”那女子隔水传音道,从水里突出好几个水圈上来,接着说道,“这弦心阁好久没来客人了,今天终于来客人了。”

    清寒一听是腮人,便闪前一看,不禁叹道,“好美!”

    “你,你!?淫贼,还不快闭上眼睛,转身过去。”白兮嚷道。

    清寒连忙转过身去,急切问道“你是这里的主人?那书上的旁批都是你写的么?”

    “公子误会了,我只是这里的婢子,名唤阿泫。那些都是我家小姐的,她可是我们未来的城主大人。”那女子笑道,见清寒背对她说话,甚觉不妥,便落落大方说道“你也不必拘礼,转过身来同我讲话。我是腮人,打小在鲛域长大,你不用跟我讲你们的世俗礼节。”

    这腮人生活习性同鲛人生活习性大相径庭。鲛域生活,都是在水中,也没有穿衣着服的习惯,再说鲛人大多率真无邪,也不在意人家见了自己的躯体。由于腮人在水中活动,都是四肢同用,故形体看起来比陆人美了许多,而且比鲛人更是婀娜多姿,所以腮人男女从不介意展示自己傲人的身体。刚才清寒那样惊叹,在腮人看来是十分得体的。

    白兮一听,见这阿泫竟然如此“不知羞耻”,心想这阿泫难不成烟花女子,这弦心阁便是青楼?心里顿生厌恶,身形一幻,抱起“白帝”就朝窗外飞去,心里不停地骂道,“本以为过了洪荒之期,人心世道会好点,没想到如今女子连自己清白一点都不爱惜,看来六界天道伦常也是所剩无几了!真是晦气!”

    “白兮——”清寒叫道,转眼间,白兮便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