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离（21）
然而，等了好一阵子，都没有人买。偶尔有人来看一眼，又走了。有好奇的人问了一句：“这是啥子？”
嘴快的胡月静连忙回答：“西红柿！”人又走了。
渐渐地，日头到天空正中了，再卖不出去，就要散场了。
“大姐，干脆我们也喊一下？”胡月静指着隔壁卖豆腐的小贩，他正长声吆喝着卖豆腐，主顾不少。
不等胡舸帆点头，胡月静先大声喊起来：“卖西红柿啦！卖西红柿啦！”
一个挎着竹篮的大妈走过，胡月静赶紧拉住她，央求道：“大妈，买点儿西红柿吧？可好吃啦！”
“什么东西？”大妈没听清。
“西红柿！”
“哦。”大妈一脸疑惑。这里的人连杮子都少于见到吃到，对西红柿就更不感兴趣了。她撇撇嘴，走了。
胡月静嘴一撅，又拉住另一个老太太：“婆婆，买点儿西红柿吧？”
老太太有点儿动心的样子。胡报春红着脸帮三妹妹的腔：“很好吃啦！”
老太太说：“饭都吃不饱，哪个还吃水果嘛。”
胡舸帆明白过来，人们没见过西红柿，听着名字把它当作水果了。
“月静报春，不行，我们得给它改个名字。”
“啊？”
“我明白为什么大家不买我们的西红柿了，原来，他们把它当水果了。我记得书上讲，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番茄’，我们就叫它番茄吧。大家听见它和茄子是一家人，就会买了。”
胡月静听了，二话没说，扯起嗓门喊起来：“卖番茄啦！卖番茄啦！”
果然，一个年轻媳妇凑过来，好奇地问：“什么茄？怎么红通通的？好吃吗？”
“它叫番茄。好吃得很！”说着，胡月静捧起一个，想咬一口给她看，又舍不得，便假装咬了一下，大嚼起来，摇晃着头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那怎么做呢？”年轻媳妇看样子是真感兴趣。
“呃……”胡月静转过头看着大姐胡舸帆。她不敢轻率回答这个重大问题，她怕这次自己没回答好，又把主顾吓跑了。
“可以炒着吃。”胡舸帆回答。她想起母亲李素珍试吃时的杰作，怕年轻媳妇嫌炒着吃费油，连忙加一句：“也可以煮着吃。”她想起果子里流汁的样子，煮着吃应该比较科学。
“这个东西呀，它又叫番茄，又叫西红柿，我在我重庆的亲戚家吃过。很好吃，听说营养也很好。”一个中年女人凑过来，说道。
年轻媳妇问：“那你们是怎么吃的？”
“炒着吃煮着吃都可以。如果有鸡蛋，就更好吃了。”
胡舸帆悄悄松一口气。刚才胡乱吹牛还没吹破。果然可以煮着吃。
中年女人热情地给年轻媳妇介绍：“还可以炖肉，用糖拌，都很好吃。夏天吃糖拌番茄，还消暑清热呢。”
胡舸帆感觉这中年女人像她雇的媒子一样……
“那我买一斤吧。”
“呃……我们论个数卖。大个儿的一角，中个儿的八分，小个儿的六分。”
“那我先买两个小的回去试试。”
尽管年轻媳妇只买两个小的，胡月静和胡报春还是非常欢喜，雀跃着帮她在小的里面挑选大的、红得透的。
胡舸帆的手在中个儿的上面停了一下，又挪到大个儿的上面，取了两个，把胡月静和胡报春挑的小个儿的换下来，递给年轻媳妇。
“哦，不不，我只要小的。”
“我给你算小个儿的钱。感谢你帮我开张。”胡舸帆笑道。她心里充满感激。
中年女人连忙道：“我也来两个。”
胡舸帆拿了两个大个儿的，放到中年女人的竹篮里。“阿姨我也给你算六分。”
“不不不，就按一角算。”中年女人从腰包里掏出钱包，数出两角钱，递给胡舸帆。嘴里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啊？”
“我们是赵家沟的。”
“赵家沟啊？那么远，你们挑来的？”看着姊妹三人凌乱的头发，中年女人眼里满是怜爱。
“这是我的钱。”年轻媳妇递了两张一角的钞票过来。
胡舸帆为难了。“我没零钱补你。”
胡月静生怕生意滑脱了，连忙抓过年轻媳妇手里的钱，说：“我去换！”
“不用换，就按大的算，正好。”年轻媳妇笑起来一对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万事开头难。生意开了张，就一个接一个的主顾来光临。很快，胡舸帆的番茄就剩得不多了。
“大姐大姐，你看，好大一堆钱！”胡月静推起担子里的一堆毛票，兴奋地龇着牙笑着。她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钱堆在面前过。一夜暴富啊！报春也开心，认真地来出谋划策：“大姐，我们把钱数一数，收起来吧。这么多人看见，一会儿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回家。”她是怕不安全。
征得了胡舸帆的同意，胡报春如同得到圣旨，立刻开始清点起钞票来。她小心翼翼地把钞票按不同面值分类，然后按面值小计，最后再合计。清点好了，她又觉得这样不好，又把钞票打散，分别组合成一角钱一小拦腰，一块钱再拦腰。“你看，这样我们一下子就可以数出一共有多少钱。”胡报春认真地对胡月静解释着。
“真不错啊，我们的二当家。”胡舸帆赞许道。
得到大当家的表扬，胡报春苍白的瘦脸上泛起红晕。她抿了抿嘴，笑容就这样挂在脸上。
又走过来一个人，胡月静连忙招呼：“买番茄吗？可好吃了！”
“哟，是王大娘啊。”胡舸帆认出来人是赵家沟的王大娘。“来赶场哈。“
王大娘颇不友好地说道：“不喂猪了，不赶场做啥子哇。咦，你这是啥子哦？”王大娘捡起担子里一个剩下的番茄，问道。
“这是番茄，可好吃啦！王大娘你买几个吧？”胡月静在外面上学，对生产队的人不熟悉，更不知道队里的你恨我怨，哪里知道李素珍替代王大娘喂公猪的事儿。
“什么东西？番茄？你们哪儿来的？”王大娘眼神颇有些警惕。
“我们自己种的。”胡月静心地干净，爽朗地回答。在她看来，全世界的人都会祝贺她们的第一轮丰收。
嘴快的胡月静连忙回答：“西红柿！”人又走了。
渐渐地，日头到天空正中了，再卖不出去，就要散场了。
“大姐，干脆我们也喊一下？”胡月静指着隔壁卖豆腐的小贩，他正长声吆喝着卖豆腐，主顾不少。
不等胡舸帆点头，胡月静先大声喊起来：“卖西红柿啦！卖西红柿啦！”
一个挎着竹篮的大妈走过，胡月静赶紧拉住她，央求道：“大妈，买点儿西红柿吧？可好吃啦！”
“什么东西？”大妈没听清。
“西红柿！”
“哦。”大妈一脸疑惑。这里的人连杮子都少于见到吃到，对西红柿就更不感兴趣了。她撇撇嘴，走了。
胡月静嘴一撅，又拉住另一个老太太：“婆婆，买点儿西红柿吧？”
老太太有点儿动心的样子。胡报春红着脸帮三妹妹的腔：“很好吃啦！”
老太太说：“饭都吃不饱，哪个还吃水果嘛。”
胡舸帆明白过来，人们没见过西红柿，听着名字把它当作水果了。
“月静报春，不行，我们得给它改个名字。”
“啊？”
“我明白为什么大家不买我们的西红柿了，原来，他们把它当水果了。我记得书上讲，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番茄’，我们就叫它番茄吧。大家听见它和茄子是一家人，就会买了。”
胡月静听了，二话没说，扯起嗓门喊起来：“卖番茄啦！卖番茄啦！”
果然，一个年轻媳妇凑过来，好奇地问：“什么茄？怎么红通通的？好吃吗？”
“它叫番茄。好吃得很！”说着，胡月静捧起一个，想咬一口给她看，又舍不得，便假装咬了一下，大嚼起来，摇晃着头吃得很开心的样子。
“那怎么做呢？”年轻媳妇看样子是真感兴趣。
“呃……”胡月静转过头看着大姐胡舸帆。她不敢轻率回答这个重大问题，她怕这次自己没回答好，又把主顾吓跑了。
“可以炒着吃。”胡舸帆回答。她想起母亲李素珍试吃时的杰作，怕年轻媳妇嫌炒着吃费油，连忙加一句：“也可以煮着吃。”她想起果子里流汁的样子，煮着吃应该比较科学。
“这个东西呀，它又叫番茄，又叫西红柿，我在我重庆的亲戚家吃过。很好吃，听说营养也很好。”一个中年女人凑过来，说道。
年轻媳妇问：“那你们是怎么吃的？”
“炒着吃煮着吃都可以。如果有鸡蛋，就更好吃了。”
胡舸帆悄悄松一口气。刚才胡乱吹牛还没吹破。果然可以煮着吃。
中年女人热情地给年轻媳妇介绍：“还可以炖肉，用糖拌，都很好吃。夏天吃糖拌番茄，还消暑清热呢。”
胡舸帆感觉这中年女人像她雇的媒子一样……
“那我买一斤吧。”
“呃……我们论个数卖。大个儿的一角，中个儿的八分，小个儿的六分。”
“那我先买两个小的回去试试。”
尽管年轻媳妇只买两个小的，胡月静和胡报春还是非常欢喜，雀跃着帮她在小的里面挑选大的、红得透的。
胡舸帆的手在中个儿的上面停了一下，又挪到大个儿的上面，取了两个，把胡月静和胡报春挑的小个儿的换下来，递给年轻媳妇。
“哦，不不，我只要小的。”
“我给你算小个儿的钱。感谢你帮我开张。”胡舸帆笑道。她心里充满感激。
中年女人连忙道：“我也来两个。”
胡舸帆拿了两个大个儿的，放到中年女人的竹篮里。“阿姨我也给你算六分。”
“不不不，就按一角算。”中年女人从腰包里掏出钱包，数出两角钱，递给胡舸帆。嘴里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啊？”
“我们是赵家沟的。”
“赵家沟啊？那么远，你们挑来的？”看着姊妹三人凌乱的头发，中年女人眼里满是怜爱。
“这是我的钱。”年轻媳妇递了两张一角的钞票过来。
胡舸帆为难了。“我没零钱补你。”
胡月静生怕生意滑脱了，连忙抓过年轻媳妇手里的钱，说：“我去换！”
“不用换，就按大的算，正好。”年轻媳妇笑起来一对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万事开头难。生意开了张，就一个接一个的主顾来光临。很快，胡舸帆的番茄就剩得不多了。
“大姐大姐，你看，好大一堆钱！”胡月静推起担子里的一堆毛票，兴奋地龇着牙笑着。她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钱堆在面前过。一夜暴富啊！报春也开心，认真地来出谋划策：“大姐，我们把钱数一数，收起来吧。这么多人看见，一会儿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回家。”她是怕不安全。
征得了胡舸帆的同意，胡报春如同得到圣旨，立刻开始清点起钞票来。她小心翼翼地把钞票按不同面值分类，然后按面值小计，最后再合计。清点好了，她又觉得这样不好，又把钞票打散，分别组合成一角钱一小拦腰，一块钱再拦腰。“你看，这样我们一下子就可以数出一共有多少钱。”胡报春认真地对胡月静解释着。
“真不错啊，我们的二当家。”胡舸帆赞许道。
得到大当家的表扬，胡报春苍白的瘦脸上泛起红晕。她抿了抿嘴，笑容就这样挂在脸上。
又走过来一个人，胡月静连忙招呼：“买番茄吗？可好吃了！”
“哟，是王大娘啊。”胡舸帆认出来人是赵家沟的王大娘。“来赶场哈。“
王大娘颇不友好地说道：“不喂猪了，不赶场做啥子哇。咦，你这是啥子哦？”王大娘捡起担子里一个剩下的番茄，问道。
“这是番茄，可好吃啦！王大娘你买几个吧？”胡月静在外面上学，对生产队的人不熟悉，更不知道队里的你恨我怨，哪里知道李素珍替代王大娘喂公猪的事儿。
“什么东西？番茄？你们哪儿来的？”王大娘眼神颇有些警惕。
“我们自己种的。”胡月静心地干净，爽朗地回答。在她看来，全世界的人都会祝贺她们的第一轮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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