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功（3）
赵正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回答的格局太小了，连忙改口：“我服从组织安排。”
“那星期一来找政法委的唐副书记办理调动手续。”吴书记转头对身边的领导说：“唐书记，你跟潘局长协调一下。就说，既然这个人他们不用，我用。”
“好好好。”
吴书记又回头对赵正华说：“今后要加强法律学习。法律讲的是国家的尊严，不是故事。”
“哦。”赵正华话音未落，吴书记站起来，走了。
赵正华抓起桌子上的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他回想着刚才与吴书记的对话。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时间消化。现在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他才敢确定，是的，吴书记是说要调他到政法委工作。也就是说，他今天的稿子，补疤的衣服，那些见缝插针的小故事，都帮了他的忙。如果把手绢带上台就完美了。赵正华想。
回家的时候，路边有人卖鱼。赵正华头一回价格都不讲，人家喊多少给多少。他急着要回去把好消息告诉胡舸帆，相比起来，鱼价高一点又算得了什么。路过新华书店，他又拐进去，直接在非打折区选了厚厚几本法律类书籍。春风得意需豪气。
抱着书拎着鱼回到家，迎头看见胡舸帆和三妹胡月静一起走出来。
“都快到饭点儿了，怎么还走了呢？”赵正华以为胡舸帆是送胡月静走。
“我在家里给你留了条子，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胡舸帆笑眯眯地对赵正华说道。
“今天散会早，我就直接回来了。看，我买了鱼！正好月静来了，一起吃！”赵正华把手里的鱼提得高高的。当着三姨妹的面，赵正华没有急着告诉胡舸帆调动工作的事。他想和胡舸帆私下分享。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胡舸帆开口说。
“哦？”赵正华纳闷，是谁这样嘴快，告诉胡舸帆了？
“张秀玉生了！”胡舸帆喊。
“生个儿子？”赵正华问。
“你怎么晓得？”
“你那脸上不是写着嘛。”
“我和月静正商量去告诉思梅，一起去看孩子呢。”
“那鱼怎么办？吃了饭再去嘛。”
胡舸帆才没心思管赵正华和赵正华的鱼，拉着胡月静就要走。胡月静站在原地不挪脚，开口对赵正华说：“正华二哥，离婚申请该怎么写？”
“谁要离婚？”
胡月静的嘴嗫嚅了半天，才开口道：“我。”
胡舸帆听三妹这话，说：“当初我就说钱安国人不好。你不听，非要嫁他。实在过不下去了，就离吧。”
赵正华说：“舸帆，婚姻这事儿，都是劝合不劝分，你怎么这样？”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婚姻。好的婚姻比单身好，坏的婚姻比单身坏。劝合不劝分那是对人感情的不负责任！”胡舸帆一幅义正词严的面孔。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没有感情了呢？”
胡月静咬咬唇，说：“当下不是都说嘛，感情当不了饭吃。”
“月静，你不要被当下的社会风气裹挟。不管怎么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离婚。”
“我没有被他们裹挟。日子确实过不下去了。”
赵正华心里暗暗替胡月静叹气。他知道，以钱安国的能力，养活一家四口肯定困难。胡月静过得不容易。
“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胡月静干涸的眼眶里有了晶莹的泪花。在泪花的映衬下，不到三十岁的胡月静看起来像风干的萝卜。
“去去去，去看胡五的儿子吧。这事回头再说。”赵正华挥挥手。他不忍心再看下去。
胡舸帆知道三妹心里难过，一路上也不再多问。快到四妹胡思梅的服装摊位时，胡月静总算把脸上的悲意赶走得差不多了。
“思梅思梅，张秀玉生了！”胡舸帆大声喊着，冲进胡思梅的摊位。
摊位深处，胡思梅和一个男子快速分开，胡思梅则看起来惊慌失措，那男子反倒气定神闲地低头喝手里的茶。
一时，胡舸帆心生疑窦。显然，胡思梅与那男子在说着什么见不得光的话。
“大姐三姐，你们来了。”胡思梅迎上来，笑脸上挂着身在曹营心在汉。
胡舸帆看了一眼胡思梅身后的男子。那男子低着头在吹茶水面上的茶叶末子。
“张秀玉生了个儿子，我们一起回去看吧？”
“好啊好啊。”胡思梅开心地答应道。见大姐三姐并没说别的，她脸上的紧张退去。“我这就收拾摊子。”
男子听到这话，盖上茶杯盖子，起身往外面走。经过三人身边，男子一脸云淡风轻，胡思梅也不介绍。
等他走远了，胡舸帆小声问：“那人是谁？”
“呃，一个顾客。”
“顾客还坐到你摊子里面来喝茶？”
胡思梅干笑道：“呵呵，他没事来坐坐。”
见胡思梅并不打算开诚布公，胡舸帆道：“没事就好。但愿只是来坐坐。”胡舸帆把“没事”二字说得语重心长。
胡思梅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叠着一件件衣服，有些僵硬的手指写满了心事。
胡正鹰的儿子长得胖胖嘟嘟，可爱极了。胡舸帆爱不释手。胡报春家离得近，早已经过来了，正在教张秀玉怎样包孩子，怎样给孩子换尿布。好为人师的胡报春手脚也不麻利，包孩子的小毯子包得松松垮垮，惹得胡舸帆鄙视不已。
“你还是别逞能了！你跟我一样，就养了一个孩子，还是老的帮着养大的。我们家，要说这事儿，数月静最能干！”
胡月静的婆婆身体不好，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她自己带大的。可是，听了大姐故意高声大气的赞美，她还沉溺在自己的心事中，无动于衷。
胡舸帆见状，又转头问胡思梅：“你说是不是？”
胡思梅还在回味先前胡舸帆语重心长的“没事就好”的言语，猛听见大姐把话递到她面前，连忙放下心事，装作兴致高昂，亡羊补牢道：“大姐二姐三姐都能干，只有我不能干。当然，如果非要在你们当中选最能干的一个，我也赞成选三姐。”
胡舸帆用得意的脸色看着胡月静，希望帮助三妹从情绪低谷走出来。
“那星期一来找政法委的唐副书记办理调动手续。”吴书记转头对身边的领导说：“唐书记，你跟潘局长协调一下。就说，既然这个人他们不用，我用。”
“好好好。”
吴书记又回头对赵正华说：“今后要加强法律学习。法律讲的是国家的尊严，不是故事。”
“哦。”赵正华话音未落，吴书记站起来，走了。
赵正华抓起桌子上的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他回想着刚才与吴书记的对话。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时间消化。现在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他才敢确定，是的，吴书记是说要调他到政法委工作。也就是说，他今天的稿子，补疤的衣服，那些见缝插针的小故事，都帮了他的忙。如果把手绢带上台就完美了。赵正华想。
回家的时候，路边有人卖鱼。赵正华头一回价格都不讲，人家喊多少给多少。他急着要回去把好消息告诉胡舸帆，相比起来，鱼价高一点又算得了什么。路过新华书店，他又拐进去，直接在非打折区选了厚厚几本法律类书籍。春风得意需豪气。
抱着书拎着鱼回到家，迎头看见胡舸帆和三妹胡月静一起走出来。
“都快到饭点儿了，怎么还走了呢？”赵正华以为胡舸帆是送胡月静走。
“我在家里给你留了条子，没想到你回来这么早。”胡舸帆笑眯眯地对赵正华说道。
“今天散会早，我就直接回来了。看，我买了鱼！正好月静来了，一起吃！”赵正华把手里的鱼提得高高的。当着三姨妹的面，赵正华没有急着告诉胡舸帆调动工作的事。他想和胡舸帆私下分享。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胡舸帆开口说。
“哦？”赵正华纳闷，是谁这样嘴快，告诉胡舸帆了？
“张秀玉生了！”胡舸帆喊。
“生个儿子？”赵正华问。
“你怎么晓得？”
“你那脸上不是写着嘛。”
“我和月静正商量去告诉思梅，一起去看孩子呢。”
“那鱼怎么办？吃了饭再去嘛。”
胡舸帆才没心思管赵正华和赵正华的鱼，拉着胡月静就要走。胡月静站在原地不挪脚，开口对赵正华说：“正华二哥，离婚申请该怎么写？”
“谁要离婚？”
胡月静的嘴嗫嚅了半天，才开口道：“我。”
胡舸帆听三妹这话，说：“当初我就说钱安国人不好。你不听，非要嫁他。实在过不下去了，就离吧。”
赵正华说：“舸帆，婚姻这事儿，都是劝合不劝分，你怎么这样？”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婚姻。好的婚姻比单身好，坏的婚姻比单身坏。劝合不劝分那是对人感情的不负责任！”胡舸帆一幅义正词严的面孔。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没有感情了呢？”
胡月静咬咬唇，说：“当下不是都说嘛，感情当不了饭吃。”
“月静，你不要被当下的社会风气裹挟。不管怎么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离婚。”
“我没有被他们裹挟。日子确实过不下去了。”
赵正华心里暗暗替胡月静叹气。他知道，以钱安国的能力，养活一家四口肯定困难。胡月静过得不容易。
“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胡月静干涸的眼眶里有了晶莹的泪花。在泪花的映衬下，不到三十岁的胡月静看起来像风干的萝卜。
“去去去，去看胡五的儿子吧。这事回头再说。”赵正华挥挥手。他不忍心再看下去。
胡舸帆知道三妹心里难过，一路上也不再多问。快到四妹胡思梅的服装摊位时，胡月静总算把脸上的悲意赶走得差不多了。
“思梅思梅，张秀玉生了！”胡舸帆大声喊着，冲进胡思梅的摊位。
摊位深处，胡思梅和一个男子快速分开，胡思梅则看起来惊慌失措，那男子反倒气定神闲地低头喝手里的茶。
一时，胡舸帆心生疑窦。显然，胡思梅与那男子在说着什么见不得光的话。
“大姐三姐，你们来了。”胡思梅迎上来，笑脸上挂着身在曹营心在汉。
胡舸帆看了一眼胡思梅身后的男子。那男子低着头在吹茶水面上的茶叶末子。
“张秀玉生了个儿子，我们一起回去看吧？”
“好啊好啊。”胡思梅开心地答应道。见大姐三姐并没说别的，她脸上的紧张退去。“我这就收拾摊子。”
男子听到这话，盖上茶杯盖子，起身往外面走。经过三人身边，男子一脸云淡风轻，胡思梅也不介绍。
等他走远了，胡舸帆小声问：“那人是谁？”
“呃，一个顾客。”
“顾客还坐到你摊子里面来喝茶？”
胡思梅干笑道：“呵呵，他没事来坐坐。”
见胡思梅并不打算开诚布公，胡舸帆道：“没事就好。但愿只是来坐坐。”胡舸帆把“没事”二字说得语重心长。
胡思梅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叠着一件件衣服，有些僵硬的手指写满了心事。
胡正鹰的儿子长得胖胖嘟嘟，可爱极了。胡舸帆爱不释手。胡报春家离得近，早已经过来了，正在教张秀玉怎样包孩子，怎样给孩子换尿布。好为人师的胡报春手脚也不麻利，包孩子的小毯子包得松松垮垮，惹得胡舸帆鄙视不已。
“你还是别逞能了！你跟我一样，就养了一个孩子，还是老的帮着养大的。我们家，要说这事儿，数月静最能干！”
胡月静的婆婆身体不好，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她自己带大的。可是，听了大姐故意高声大气的赞美，她还沉溺在自己的心事中，无动于衷。
胡舸帆见状，又转头问胡思梅：“你说是不是？”
胡思梅还在回味先前胡舸帆语重心长的“没事就好”的言语，猛听见大姐把话递到她面前，连忙放下心事，装作兴致高昂，亡羊补牢道：“大姐二姐三姐都能干，只有我不能干。当然，如果非要在你们当中选最能干的一个，我也赞成选三姐。”
胡舸帆用得意的脸色看着胡月静，希望帮助三妹从情绪低谷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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