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功（10）
“吴—青—山？”胡舸帆一拍桌子，“是不是那次在你摊子里和你说悄悄话那个？”
“是啊是啊！原来你看见了啊！大姐，他是不是人才很好？”胡思梅的笑容里满是期待，期待着姐姐的祝福和赞美。
赵正华不说话，只严肃认真地吃着包子，耳朵继续关注着姐妹俩的谈话。
“思梅！你怎么能这样！”胡舸帆喊道。“我跟你说，他人才再好，你也绝不能跟他搅在一起！”她伸出手掌，咔一下止住想说话的胡思梅，大声说：“没离婚就跟别的女人乱搅，这就是作风有问题！”
“我们没有乱搅。他只是说爱我，要为我离婚。”
“那也是乱来！他一个有老婆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你？不错，现在时代开放了，对人们的约束没那么多了。可是，国家支持和鼓励的是经济的开放，政治的开放。可有些人呢，就不自重，错误地引申为感情的开放，责任的懈怠。这是不对的！你别被他一两句甜言蜜语给蒙蔽了！”
“他不是一两句甜言蜜语，他是真心对我好。你看，这包子还是他送的呢！”胡思梅抬了抬手里半个包子。
“什么？”胡舸帆登时感觉如鲠在喉，胃里翻江倒海。
“他老婆是开包子店的。”
“我呸！”胡舸帆端起桌子上剩下的包子，举起来就要扔，看见赵正华手里还有半个在啃，一爪子抢过去。
“你干嘛！我还在吃呢！”赵正华伸手去抓，但胡舸帆工人阶段的动作太麻利，他没收复到那半个包子。
“不许吃了！这包子我嫌他脏！”
“大姐——”胡思梅把胡舸帆怀里的包子按住，“你不吃你也别扔啊！”
“怎么？你还舍不得这堆垃圾？”
“你不要以为只有送水果送糖才是正经礼物，这也是人家一片心意呀。”胡思梅言语中有些愠怒。
“呸！都想着要离婚了，还好意思拿老婆的包子送别的女人！恶心！”情急中，胡舸帆拉住赵正华做联盟：“赵正华，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恶心死了？”
赵正华见势不对，立即撤退。他叉开腿退着站起身子，说：“我去买把面回来。”
“站住！不许走！”胡舸帆喝道。“思梅脑子不清醒，你得劝劝她！”
“你们姐妹两个摆龙门阵，我一个大男人，插什么话呀。你们摆，你们摆，我去买面。”
“大姐。”胡思梅脸上的喜色跑得一干二净。她严肃着一张俊脸，说：“也许你说得对。但是，请你不要拿你的标准来限制我。你们是单位上的人，你们想升官要夹着尾巴做人，你们自己夹去。我一个做生意的，可没那么多穷酸讲究！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该对谁好。”
“他怎么对你好了？就凭这几个破包子？”
“人家天天来陪我说话，还帮我开门关门搬运货物。以前燕明的爸爸都不愿意这样做，可他一点儿都不嫌弃。”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老婆笨，只会做包子，他的日子过得不开心。他愿意和我一起挣钱过好日子，我也愿意。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有什么不对！？”
“他……”天经地义的道理突然被挑战，就像皮球被刺了一道口子，胡舸帆一时泄气，竟然不能以辞相对。
“他又没像现在社会上那些人一样把我当小老婆养，人家要正正当当离了婚来和我结婚，这又有什么不对！”
“他求钱没得，还想养小老婆！”胡舸帆辞穷间胡乱回应道。
“他是没钱。可我不嫌弃！倒是你，当初嫌赵二哥家里穷，后来看到人家有出息了，又讨好巴结！依我看，你才让人恶心！”
胡思梅的一箭双雕，让胡舸帆气急败坏，还没走出门的赵正华也脸上讪讪的。他折回来，说：“思梅，你少说两句。你大姐也是为你好！”
“呸，我才不为她好！我是害她呢！要害她丢了好姻缘！人才好，人才能当饭吃？就他那幅脸嘴儿，我还看不上！一幅花痴样儿！”
“说我花痴！当初你不也嫌弃赵二哥眼睛小吗？”胡思梅越说越气，自己一腔热血欢欢喜喜来，没想到被一顿猫洗脸。气急间，胡思梅口无遮掩：“那莫家的眼睛大。可眼睛大怎么样？人家的大眼睛看不起你！”
多年的往事伤疤，本来已经愈合，突然被人撕开，顿时变得血淋淋。胡舸帆恼羞成怒。她站起来，抬手一巴掌扇过去，胡思梅机灵，身子一低，胡舸帆扇了个空。
“你给我滚！”
“滚就滚！”胡思梅气咻咻收起桌上的包子，抬腿就走。
赵正华连忙过去，笑吟吟道：“思梅慢走啊。有空来玩！”
“我才不来了！再也不来了！完全就是个假模假样、自以为是、横不讲理、势利眼睛的母夜叉！”
胡思梅剁剁剁走了，胡舸帆看见桌上半个被赵正华啃剩下的包子，捡起来，抡圆了胳膊大力扔出门去。发冷的包子像个小皮球，打到对面邻居防盗门上又呯地弹回来，身心分离，滚落到地上深刻反思自己魂肉分离的命运。楼上交警队陈队长的老婆顶着高耸入云的新型雾鬓，踩着恨天高拖鞋，一手扶着楼道栏杆，一手安慰着她受到惊吓的小心脏，作下楼路经状，笑吟吟道：“哎呦，好好儿的包子，干嘛扔了呀！”
这个女人，看了好戏还不过瘾，还想挖点儿幕后花絮。
赵正华眯起小眼睛，笑道：“您不光耳力好，视力也挺不错。不错，这确实是好好儿的包子。您看，且还是肉包子喔。”又回头对屋里嗔道：“舸帆，明知道肉包子打狗是有去无回的，干嘛还胡乱扔呢？这不是影响环境嘛。陈夫人，您说呢？”
陈夫人凝在楼梯上，进退两难。
“滚，眯眯眼儿！”屋里飚出一句。
“她大概是在安排我去买面。”赵正华眯起小眼睛笑道。
也长着一双单缝眼的陈夫人扭着脖子缩回来，讪讪道：“我、我出去散散步。”
“是啊是啊！原来你看见了啊！大姐，他是不是人才很好？”胡思梅的笑容里满是期待，期待着姐姐的祝福和赞美。
赵正华不说话，只严肃认真地吃着包子，耳朵继续关注着姐妹俩的谈话。
“思梅！你怎么能这样！”胡舸帆喊道。“我跟你说，他人才再好，你也绝不能跟他搅在一起！”她伸出手掌，咔一下止住想说话的胡思梅，大声说：“没离婚就跟别的女人乱搅，这就是作风有问题！”
“我们没有乱搅。他只是说爱我，要为我离婚。”
“那也是乱来！他一个有老婆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你？不错，现在时代开放了，对人们的约束没那么多了。可是，国家支持和鼓励的是经济的开放，政治的开放。可有些人呢，就不自重，错误地引申为感情的开放，责任的懈怠。这是不对的！你别被他一两句甜言蜜语给蒙蔽了！”
“他不是一两句甜言蜜语，他是真心对我好。你看，这包子还是他送的呢！”胡思梅抬了抬手里半个包子。
“什么？”胡舸帆登时感觉如鲠在喉，胃里翻江倒海。
“他老婆是开包子店的。”
“我呸！”胡舸帆端起桌子上剩下的包子，举起来就要扔，看见赵正华手里还有半个在啃，一爪子抢过去。
“你干嘛！我还在吃呢！”赵正华伸手去抓，但胡舸帆工人阶段的动作太麻利，他没收复到那半个包子。
“不许吃了！这包子我嫌他脏！”
“大姐——”胡思梅把胡舸帆怀里的包子按住，“你不吃你也别扔啊！”
“怎么？你还舍不得这堆垃圾？”
“你不要以为只有送水果送糖才是正经礼物，这也是人家一片心意呀。”胡思梅言语中有些愠怒。
“呸！都想着要离婚了，还好意思拿老婆的包子送别的女人！恶心！”情急中，胡舸帆拉住赵正华做联盟：“赵正华，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恶心死了？”
赵正华见势不对，立即撤退。他叉开腿退着站起身子，说：“我去买把面回来。”
“站住！不许走！”胡舸帆喝道。“思梅脑子不清醒，你得劝劝她！”
“你们姐妹两个摆龙门阵，我一个大男人，插什么话呀。你们摆，你们摆，我去买面。”
“大姐。”胡思梅脸上的喜色跑得一干二净。她严肃着一张俊脸，说：“也许你说得对。但是，请你不要拿你的标准来限制我。你们是单位上的人，你们想升官要夹着尾巴做人，你们自己夹去。我一个做生意的，可没那么多穷酸讲究！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该对谁好。”
“他怎么对你好了？就凭这几个破包子？”
“人家天天来陪我说话，还帮我开门关门搬运货物。以前燕明的爸爸都不愿意这样做，可他一点儿都不嫌弃。”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老婆笨，只会做包子，他的日子过得不开心。他愿意和我一起挣钱过好日子，我也愿意。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有什么不对！？”
“他……”天经地义的道理突然被挑战，就像皮球被刺了一道口子，胡舸帆一时泄气，竟然不能以辞相对。
“他又没像现在社会上那些人一样把我当小老婆养，人家要正正当当离了婚来和我结婚，这又有什么不对！”
“他求钱没得，还想养小老婆！”胡舸帆辞穷间胡乱回应道。
“他是没钱。可我不嫌弃！倒是你，当初嫌赵二哥家里穷，后来看到人家有出息了，又讨好巴结！依我看，你才让人恶心！”
胡思梅的一箭双雕，让胡舸帆气急败坏，还没走出门的赵正华也脸上讪讪的。他折回来，说：“思梅，你少说两句。你大姐也是为你好！”
“呸，我才不为她好！我是害她呢！要害她丢了好姻缘！人才好，人才能当饭吃？就他那幅脸嘴儿，我还看不上！一幅花痴样儿！”
“说我花痴！当初你不也嫌弃赵二哥眼睛小吗？”胡思梅越说越气，自己一腔热血欢欢喜喜来，没想到被一顿猫洗脸。气急间，胡思梅口无遮掩：“那莫家的眼睛大。可眼睛大怎么样？人家的大眼睛看不起你！”
多年的往事伤疤，本来已经愈合，突然被人撕开，顿时变得血淋淋。胡舸帆恼羞成怒。她站起来，抬手一巴掌扇过去，胡思梅机灵，身子一低，胡舸帆扇了个空。
“你给我滚！”
“滚就滚！”胡思梅气咻咻收起桌上的包子，抬腿就走。
赵正华连忙过去，笑吟吟道：“思梅慢走啊。有空来玩！”
“我才不来了！再也不来了！完全就是个假模假样、自以为是、横不讲理、势利眼睛的母夜叉！”
胡思梅剁剁剁走了，胡舸帆看见桌上半个被赵正华啃剩下的包子，捡起来，抡圆了胳膊大力扔出门去。发冷的包子像个小皮球，打到对面邻居防盗门上又呯地弹回来，身心分离，滚落到地上深刻反思自己魂肉分离的命运。楼上交警队陈队长的老婆顶着高耸入云的新型雾鬓，踩着恨天高拖鞋，一手扶着楼道栏杆，一手安慰着她受到惊吓的小心脏，作下楼路经状，笑吟吟道：“哎呦，好好儿的包子，干嘛扔了呀！”
这个女人，看了好戏还不过瘾，还想挖点儿幕后花絮。
赵正华眯起小眼睛，笑道：“您不光耳力好，视力也挺不错。不错，这确实是好好儿的包子。您看，且还是肉包子喔。”又回头对屋里嗔道：“舸帆，明知道肉包子打狗是有去无回的，干嘛还胡乱扔呢？这不是影响环境嘛。陈夫人，您说呢？”
陈夫人凝在楼梯上，进退两难。
“滚，眯眯眼儿！”屋里飚出一句。
“她大概是在安排我去买面。”赵正华眯起小眼睛笑道。
也长着一双单缝眼的陈夫人扭着脖子缩回来，讪讪道：“我、我出去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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