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祟的香水味（五）
5、
乐橙正想打电话到支付宝查问，麦琪的身影从百叶窗缝隙间一闪而过，她敲敲玻璃，推门而入。
乐橙忙关上电脑屏幕，走到窗前，推开小半扇，“怎么样？”
麦琪非常兴奋，“问到了，是保洁阿姨放在这里的，”她指着桌角，“她说，”盒子已经不在，她忙收回视线，佯装没看见，“她说是位男员工交代她放进您的办公室的，她对那人没什么印象，就记得长得高大帅气说话和气。”她觑了乐橙一眼，把手机递过来，“我查了监控，阿姨说有可能是这个人，只可惜看不太清楚。”
乐橙接过手机，画面截取的是汇安大厦一楼大堂后门摄像头捕捉到的图像，一个高大的男子低着头匆匆从角落拐过来走出大门。
麦琪也意识到此人有些鬼祟，“他走的是楼梯，出了后门就是食品街，不太好查。”
乐橙把视频放大，像素不够，那人的眉眼模糊一片，但她总觉得这人的轮廓有些熟悉，她把视频转到自己的手机上。
“算了，既然他不想暴露就随他。”她把手机甩在一边，奚落地笑道。
“是不是您的追求者，”北清的女白领在汇安大厦很有名，无论已婚未婚都会时不时收到鲜花礼物。麦琪瞥了眼适才放置纸盒的桌角，心领神会，“他愿意送您就敢收，这怕什么。”
“你可别忘了，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乐橙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麦琪，“这事没个定论，先不要四处传。”说完她岔开话题，问了问工作上的事；正常情况下项目结束他们都会有一周左右的假期，这个时间段正是最悠闲的时候。
外面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
麦琪走过去拉开门看了一眼，“是崔笑，估计得到内部消息忙着赶回来的。”
“那男人穿的是什么大衣？”乐橙漫不经心地打断她，她突然想起并不是那男人的轮廓她看着熟悉，而是他的步态走路的架势。
“这我还真问了，是一件休闲棉大衣，宽松款。”
乐橙站在路边等江卓。
“乐总，”劳拉拉着另一位瘦弱的女孩热情又略显拘谨地走过来，“您没开车？”
“我和我老公约好出去吃饭，这位是......”乐橙眯起眼睛，眼前的女孩脸色很不好，眼睛涂了粉色眼影也没遮住乌青的黑眼圈，蜡黄从厚重的粉底下透出来，一脸憔悴。
“她是崔笑，坐在我旁边。”劳拉把崔笑推过来，“前几天她母亲重病她回老家了。”
“噢，”乐橙眼里划过一丝诧异，“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休息，若实在不行，不如再请几天假......”
“不用不用，”崔笑忙不迭地摆手，“我可以的，”她摸摸自己的脸，生硬地笑了一下，“是不是没法看，我这几天没睡一个囫囵觉，睡一觉就好了。”
“是，她刚来也吓我们一跳，”劳拉表情丰富地凑着趣，“不知道情况地以为是她大病一场呢。”
乐橙宽慰她，“父母生病的确挺折磨人，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崔笑勉强笑笑，“已经脱离危险，又听说......刘姐的事.......我这才赶着回来。”
一声喇叭声，江卓的丰田停在前面。
乐橙一边疾步往车边走，一边回头冲她们摆手，正看见劳拉微微弯腰看向车里的江卓，见她望过来忙直起腰，她没急着回头，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越过她落到劳拉和崔笑身上。
“听说中午你去院里找过我，”江卓艰难地将车开出人群，“怎么没听你说。”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输液，是我太矫情。”乐橙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劳拉和崔笑，“又不是什么大事。”
江卓右手过来握住她的手，“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去的吗？”
劳拉突然将帽子掀到头上遮去了半个脸；乐橙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崔笑已经不见，劳拉身上的青涩稚嫩被大方傲娇代替，吸引了不少过往男人的目光。
“在看什么？”江卓看着后视镜。
乐橙有点神不守舍。
“怎么了？”
乐橙突然醒过味来，又回头看了下，路边站满等车的人，没了劳拉的身影，她只觉得胸口发闷，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的新人都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江卓掏出一罐牛奶塞到乐橙手里。
“都很有算计似的，让人心里不踏实。”乐橙把牛奶捏在手里反复揉搓，另一只手探进大衣口袋握住手机，只要她把信用卡明细甩在他面前，即使他有再多的解释，他们之间就等于撕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结婚之前她曾对他说，如果将来他决定离开，只需告诉她，什么也不用解释。
她的手倏地松开，一直横亘在心里的愧疚淡下去。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每个人都有存在的道理。”江卓盯着前言，似乎没看到乐橙的犹豫，“都是为更好的生活。”
“是呀。”乐橙漫不经心，“警察那边有进展吗？”她岔开话题。
“没有，还是那些，除了确定那个时间段无外人进出小区外没其它发现，如果是小区的人，是什么目的呢，我们好象没得罪过什么人。”江卓目光冷凝，“我和物业老肖打过招呼，凶手没找到之前你的车就停在西门外，要不回爸妈家住一阵？”
乐橙的余光一直跟着江卓，她不觉得他的表情有什么作假，可越是这样从脚底往上蔓延的寒意越盛，她勉强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有时候不经意间就得罪了别人，我可不敢确定小区里我没得罪过谁。”
“是吗！”江卓皱起眉头，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又倏地松开。
“监控呢？”乐橙看着两手不停敲打方向盘的江卓，“监控也没拍到人走出车库吗？”
江卓摇摇头。
“那就是一号楼的人？”不等江卓的回答，她眼神犀利地说，“五分钟，足够他从一楼跑到二十一层。”
过了好一会儿，江卓才说，“没这么乐观，警察说熟悉小区监控的人完全有能力避开，说到底他们还是怀疑小区的人。”
“还有个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要停电梯，他们也不会傻到要坐电梯离开，感觉那完全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动作。”
江卓又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想太多，和你无关。”
乐橙挣扎了一下，手被江卓死死地攥着，她无声地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和我无关，说不定恰恰与我有关呢。”
乐橙正想打电话到支付宝查问，麦琪的身影从百叶窗缝隙间一闪而过，她敲敲玻璃，推门而入。
乐橙忙关上电脑屏幕，走到窗前，推开小半扇，“怎么样？”
麦琪非常兴奋，“问到了，是保洁阿姨放在这里的，”她指着桌角，“她说，”盒子已经不在，她忙收回视线，佯装没看见，“她说是位男员工交代她放进您的办公室的，她对那人没什么印象，就记得长得高大帅气说话和气。”她觑了乐橙一眼，把手机递过来，“我查了监控，阿姨说有可能是这个人，只可惜看不太清楚。”
乐橙接过手机，画面截取的是汇安大厦一楼大堂后门摄像头捕捉到的图像，一个高大的男子低着头匆匆从角落拐过来走出大门。
麦琪也意识到此人有些鬼祟，“他走的是楼梯，出了后门就是食品街，不太好查。”
乐橙把视频放大，像素不够，那人的眉眼模糊一片，但她总觉得这人的轮廓有些熟悉，她把视频转到自己的手机上。
“算了，既然他不想暴露就随他。”她把手机甩在一边，奚落地笑道。
“是不是您的追求者，”北清的女白领在汇安大厦很有名，无论已婚未婚都会时不时收到鲜花礼物。麦琪瞥了眼适才放置纸盒的桌角，心领神会，“他愿意送您就敢收，这怕什么。”
“你可别忘了，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乐橙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麦琪，“这事没个定论，先不要四处传。”说完她岔开话题，问了问工作上的事；正常情况下项目结束他们都会有一周左右的假期，这个时间段正是最悠闲的时候。
外面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
麦琪走过去拉开门看了一眼，“是崔笑，估计得到内部消息忙着赶回来的。”
“那男人穿的是什么大衣？”乐橙漫不经心地打断她，她突然想起并不是那男人的轮廓她看着熟悉，而是他的步态走路的架势。
“这我还真问了，是一件休闲棉大衣，宽松款。”
乐橙站在路边等江卓。
“乐总，”劳拉拉着另一位瘦弱的女孩热情又略显拘谨地走过来，“您没开车？”
“我和我老公约好出去吃饭，这位是......”乐橙眯起眼睛，眼前的女孩脸色很不好，眼睛涂了粉色眼影也没遮住乌青的黑眼圈，蜡黄从厚重的粉底下透出来，一脸憔悴。
“她是崔笑，坐在我旁边。”劳拉把崔笑推过来，“前几天她母亲重病她回老家了。”
“噢，”乐橙眼里划过一丝诧异，“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休息，若实在不行，不如再请几天假......”
“不用不用，”崔笑忙不迭地摆手，“我可以的，”她摸摸自己的脸，生硬地笑了一下，“是不是没法看，我这几天没睡一个囫囵觉，睡一觉就好了。”
“是，她刚来也吓我们一跳，”劳拉表情丰富地凑着趣，“不知道情况地以为是她大病一场呢。”
乐橙宽慰她，“父母生病的确挺折磨人，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崔笑勉强笑笑，“已经脱离危险，又听说......刘姐的事.......我这才赶着回来。”
一声喇叭声，江卓的丰田停在前面。
乐橙一边疾步往车边走，一边回头冲她们摆手，正看见劳拉微微弯腰看向车里的江卓，见她望过来忙直起腰，她没急着回头，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越过她落到劳拉和崔笑身上。
“听说中午你去院里找过我，”江卓艰难地将车开出人群，“怎么没听你说。”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输液，是我太矫情。”乐橙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劳拉和崔笑，“又不是什么大事。”
江卓右手过来握住她的手，“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去的吗？”
劳拉突然将帽子掀到头上遮去了半个脸；乐橙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崔笑已经不见，劳拉身上的青涩稚嫩被大方傲娇代替，吸引了不少过往男人的目光。
“在看什么？”江卓看着后视镜。
乐橙有点神不守舍。
“怎么了？”
乐橙突然醒过味来，又回头看了下，路边站满等车的人，没了劳拉的身影，她只觉得胸口发闷，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的新人都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江卓掏出一罐牛奶塞到乐橙手里。
“都很有算计似的，让人心里不踏实。”乐橙把牛奶捏在手里反复揉搓，另一只手探进大衣口袋握住手机，只要她把信用卡明细甩在他面前，即使他有再多的解释，他们之间就等于撕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结婚之前她曾对他说，如果将来他决定离开，只需告诉她，什么也不用解释。
她的手倏地松开，一直横亘在心里的愧疚淡下去。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每个人都有存在的道理。”江卓盯着前言，似乎没看到乐橙的犹豫，“都是为更好的生活。”
“是呀。”乐橙漫不经心，“警察那边有进展吗？”她岔开话题。
“没有，还是那些，除了确定那个时间段无外人进出小区外没其它发现，如果是小区的人，是什么目的呢，我们好象没得罪过什么人。”江卓目光冷凝，“我和物业老肖打过招呼，凶手没找到之前你的车就停在西门外，要不回爸妈家住一阵？”
乐橙的余光一直跟着江卓，她不觉得他的表情有什么作假，可越是这样从脚底往上蔓延的寒意越盛，她勉强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有时候不经意间就得罪了别人，我可不敢确定小区里我没得罪过谁。”
“是吗！”江卓皱起眉头，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又倏地松开。
“监控呢？”乐橙看着两手不停敲打方向盘的江卓，“监控也没拍到人走出车库吗？”
江卓摇摇头。
“那就是一号楼的人？”不等江卓的回答，她眼神犀利地说，“五分钟，足够他从一楼跑到二十一层。”
过了好一会儿，江卓才说，“没这么乐观，警察说熟悉小区监控的人完全有能力避开，说到底他们还是怀疑小区的人。”
“还有个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要停电梯，他们也不会傻到要坐电梯离开，感觉那完全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动作。”
江卓又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想太多，和你无关。”
乐橙挣扎了一下，手被江卓死死地攥着，她无声地嗤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和我无关，说不定恰恰与我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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