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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审程若嘉

    等程若嘉走到衙门的时候,萧狄他们早已回来了半个时辰了。她一回来就被直接带到了大堂之中。

    悬着“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坐着一脸严肃的县令,见此情景,她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才从命案现场回来就审问自己,肯定是将自己和命案扯上关系了。

    后面衙役猛推了她一下,她直接扑跪倒在地。好汉不吃眼前亏,她顺势就跪着了。

    “你是何人?叫甚名谁?”堂上县令问道。

    “小人叫、叫李未晏。”程若嘉用上了穿越前的名字。

    “你与青囊药堂有何关系?”

    果然是和药堂命案有关,程若嘉正想着如何解释才能让自己洗脱嫌疑,萧狄踱着大步进来,县令赶紧起身让座。萧狄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立在大堂正中,双目地盯着程若嘉。

    因她确实是未如实相告,所以眼神闪躲,不敢正视他那如刀般的眼神。

    她的所有神情全部落在了萧狄眼中,萧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旋身落座在堂下旁侧的一把椅子上。这才对县令道:“没打扰你审案吧。”

    “大人哪里的话。”县令谄笑道。

    萧狄做了个请的动作,县令明白这是让他继续审。于是清了清喉咙,重新问道:“这位是长史萧大人。你最好老实交代,你与青囊药堂有何关系?”

    被他一喝,程若嘉眼前突然浮现出了这位长史大人在人身上捅了血窟窿的场景,胡言乱语的毛病又犯了。

    “我一个小小的走江湖大夫,哪能和青囊药堂这么大的药铺有关系,但凡能扯上丁点关系,受他们的照拂,还用得着自己辛苦跑江湖?”

    眼前人影闪过,右肩被人用力捏住,痛得她大叫出声,抬头入眼便是萧狄充满血丝的眼。

    他整个人跟离去是完全不同,似从地狱归来,带着肃杀的戾气。

    “再不老实,就废了你这胳膊。”撂下狠话后,这才松开了手。

    程若嘉立即跌坐在地,半晌才感觉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这一招威胁,反倒激起了程若嘉不甘和怒气:“大人觉得我和青囊药堂有关,无非是有人指认了我。”

    坐在地上抬头与人对话,有一种被审视感和压迫感,于是她挣扎着站起来,道:“青囊药堂出了事,你们查问了附近的地方,青囊药堂对面的茶楼,肯定同大人说了,我今日白天一直都在盯着青囊药堂。”

    县令道:“我们当然是有调查,冤枉不了你,你最好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程若嘉笑了,“那我从实招,大人可要信了。”睇一眼厅上二人,“前几日我遇到了一伙山贼,闻到了他们身上有药草味,就猜测他们藏身份的地方应该是有很多药材。这才盯上了青囊药堂。”

    萧狄问县令:“冶川县有强盗?”

    县令一个激灵,忙垂目揖礼道:“回禀大人,我们冶川镇以前都没有强盗,就算偶有流匪抢劫,但都是散沙,成不了气候。”

    萧狄眉毛一挑,从嘴里飘出两字:“以前?”

    县令赶紧跪下,解释道:“就、就在大人您来的前两日,我们这确实来了几名强盗,刚好御史中丞冉大人家公子过来游玩,这伙强盗可能是见冉公子一身富贵,动了歹意。所幸冉公子没有受伤,下官已派人将他们护送回京,并仔细嘱咐了他们务必要护冉公子周全。”

    “大人您来了后,下官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捉拿逃兵之事上,强盗之事还未来得及向大人禀告。”

    程若嘉心中冷笑,好一套避重就轻的说辞!官家公子的命就是命了,丫鬟命就不值一提。想这么搪塞过去,我可不会就这么顺了你的意。

    “县令大人,我听说有死了一个丫鬟吧,丫鬟命就不是命?大人您若能重视,将这群强盗早捉拿归案,也不至于发生今日城门之事了。”

    “一派胡言!那些强盗杀了人就跑了,一时半会怎么缉拿。”

    “御史中丞冉大人家公子,你是说冉舒宸?出事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姓程?”一直冷眼旁观的萧狄突然站起,快速问道。

    “名、名字下官没记住,但好像确实是姓程。”县令冷汗涔涔,萧狄散发的骇人气息吓得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程若嘉好久才清醒过来,萧狄居然知道冉舒宸身边的姑娘姓程!

    当年云姨为了给自己改名换姓,先将她改名换姓送到远房亲戚家的乡下山庄寄住了两年,两年后才以云姨远房侄女的身份接回冉家。

    驻守边疆从未回京的萧狄居然也知道此事,萧狄到底知道些什么?他是不是和蒙面人也有什么关系?

    程若嘉只觉事情更加扑朔迷离,前半刻时她还想着与其跟他们涡旋,不如直接道明她冉家表小姐的身份,毕竟当初女扮男装只是为了保命,而萧狄他们总不至于害她性命。现在看来这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

    萧狄隐在袖中的手握成拳,他闭上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等他在缓缓睁眼时,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冷冷地道:“一县之长须称其职,焉可尸禄悠悠。你自去领杖三十。”

    县令哭丧着一张脸退下。

    程若嘉遵照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等着萧狄先开口,她好从言语中分析出一点信息。

    “你可有看见苏家的人真掉下了悬崖?”

    从他平稳的语气里已辨不出任何情绪,程若嘉叹了口气,道:“那倒没有,我着急躲那群山贼,后面没有留意。不过那公子闹得县里人尽皆知,肯定是假不了。”

    一时之间萧狄没有再开口,直到宁博进来。

    宁博走至萧狄跟前,道:“不肯招。”

    这在意料之中,萧狄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去向主簿要前几日苏家被劫案的卷宗过来。”

    交代完了宁博,萧狄往椅背后一靠,以手支颐闭目养神,似乎是忘记了堂上还有一人。半壶茶过后才道:“今日城门的蒙面人和前几日的强盗,你如何认定是同一伙人?是因为他们身上同样也有药材味?”

    提起药材气味是为了试探她,今日城门下血腥味足以盖过其他任何的气味,若她坚持说是药材气味,就足以证明她是瞎哐的。

    程若嘉回忆到了那副血人模样,干呕了两下,铁青着道:“今日血腥味那么重,证明可能闻到什么其他气味。再说,即便真有药材气味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今日那两人本来就是从药铺里出来,身上沾上些气味也不奇怪。”

    萧狄神清冷冷:“那你如何判断?”

    “我给苏姑娘医治的时候,看到旁边蒙面人的鞋面有虎卧山特有的红泥印,而这三日一直下雨,他们鞋面未湿,所以推断他们应该是前几日有去了虎卧山,时间和那伙山贼出现的时间差不多。”

    默了默,萧狄转了话峰:“依你判断,苏姑娘的病可能是装的吗?”

    人都放了还来问这个,不过又是一番试探,程若嘉心中冷笑,面上还是十分诚恳道:“这种疾病是装不出来的,我给她把脉,发现她本就有心病,这次受了刺激引发了旧疾。”

    “若不是她,眼下就只有你最有嫌疑了……”

    程若嘉这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他的陷阱,“大人……”

    “来人,押他入牢,择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