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宁博中计
回到衙门，萧狄一人呆在琴治堂内，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的是刚刚的香包。
他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冉家长大的姑娘认不出了这两个香包，至少，她也该记得其中一个。
发了一会呆，他又重新将香包收好，然后出了房间。
左边廊道上，庄福端着个托盘朝他走来，“大人，你去哪，还没吃早饭呢。”嘴里嚼着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馒头，含糊不清的道。
萧狄停下等他，待他近了，暼了一眼盛着早饭的托盘，洒了一些汤汁在里面，道：“早饭你先搁着，我回头再吃。”
抬头就要走，又顿住，“我去牢里看看，你不用跟过来了，好好去吃顿饭。”想都不用想，老庄肯定是没顾上自己吃饭，叼了个馒头就过来给他送饭了。
庄福嘿嘿笑道：“大人不用操心我，我有没胃病。”
萧狄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嘴角，忍着。抬头要走……
庄福续道：“牢里就不用去了。”
萧狄又顿住，“为何？”
“刺客招了，承认是他们杀死了青囊药堂郑掌柜一家。这年头真是怪事啊，杀人的罪也有人抢着往自个儿身上揽。但他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和现场的死状很像。倒真像是那么回事。最重要的是，他交代还有同伙，约好在映红山汇合。”
一种不祥感袭来，萧狄急道：“然后？”
“然后宁博就带了叶正赶过去探探虚实。”
萧狄心一沉，怒斥道：“你们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
萧狄虽然杀伐果决，但鲜少暴怒，庄福吓了一跳：“传话的人说是本来想禀告大人的，但见大人正在大堂审讯，宁博想替大人分忧，所以就、就……”
萧狄不敢耽搁，急忙带人赶往映红山。
映红山上，宁博他们二人已被困在了废弃山庙中，命悬一线。
黑衣刺客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硬骨头，萧狄走后不久，他便全都招了：药堂地窖两名暗卫是他们虐杀，青囊堂三条人命是他的同伙所为。他与同伙约定逃出后在城外映山红汇合。
虐杀同僚枉顾人命，宁博恨不得当场一刀了结他。他奔至大堂想将消息告知萧狄，却见萧狄在大堂中正悄悄按住胃部。
大人几夜未眠，胃病又犯，若晚上还要他再奔波……于是他破天荒地没有听从萧狄的命令，而是带着叶正去了映红山。
他们刚寻到刺客所说的汇合之地-映山红上一座废弃观音庙，庙门就在他们身后突然关上。
庙内无照明之物，二人顿时眼前一片黑暗无法视物。好在功底都还不错，在黑暗之中，练武之人的其他感官变得比平时敏感甚多。
“嗖嗖”几声，箭发如飞电，两人分开躲闪，宁博低腰后仰，挥剑向上，利箭断成两段落下。
紧接多箭齐发，他听声辨位，借力神像跃向屋顶横梁。果然，外面屋顶上藏有两人向下弯弓射箭，他持剑瞄准屋顶瓦片缝隙朝中刺去。
屋顶阵阵响动，是顶上人在快速奔跑，过后没有箭再从上射下来。
他们二人背部向靠，屏气敛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动静，却忽然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眼前发黑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响起声音，是铁锁开启，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晨曦从门口铺设进来，将两个黑衣人照得清楚。
黑衣人持弓谨慎地迈进庙中。将庙中倒地的人挨个翻身看过，看完后其中一人道：“萧狄没在这里。”另一个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两人同时抽出匕首高高举起……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闪过，其中一名黑衣人似乎是被定住了，下一刻直直向旁侧倒下。
另一黑衣人刚跑出屋，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向他扑来，瞬间被打飞撞到墙上，吐出一口鲜血。勉强抬头，来人逆光而站看不清楚他五官，却能见他手中的利剑熠熠生辉。
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是赶到了，萧狄松了口气。他第一招射出的飞镖是动了杀心，没有给对方做任何反应的机会，第二招只用空拳致伤敌人，是为了留一个活口。
后面冲上来的庄福轻而易举就将这个受了内伤的活口擒住了。
紧接着，宁博他们被抬出了观音庙。
萧狄见他们面色乌青，嘴唇发紫，是中毒的症状，转身揪住被按住跪地的黑衣人头发，迫使他抬头，森森道：“说，解药在哪？”
黑衣人喉结上下滚动，萧狄眼疾手快，立即钳住他的喉部，令他动弹不得。
“想服毒自尽？没那么容易。”
==
这厢程若嘉回了客栈后洗漱上药，躺在床上想补个眠，却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索性起床下楼。
站在楼梯上，就听见楼下有赶早的食客在小声议论，话里头有“郑掌柜、鬼、惨”的字眼。
程若嘉赶紧下楼，道：“你们是说青囊药堂的事情？”
众人见过来一个生面孔，全部默默地散开，坐回到自己桌前低头吃早饭。
程若嘉拦住重六，问道：“他们是怎么了？”
重六左右瞧了瞧，将程若嘉拉到一边，小声道：“在说青囊药堂的事情，听说死的人很惨很邪门，这事闹得人心惶惶的，官府连夜出了告示，若有谁妄论此事，杖刑五十大板。”
程若嘉摆道：“知道了。那你给我来一碗粿粉。”大清早的谈死人多晦气，况且，自己才从衙门回来不久，可不想再和衙门二字扯上任何关系了。
一匹马从远方疾驰而来，策马之人纵身下马时，程若嘉才刚刚扒拉了两口粉。
“小兄弟，快、快跟我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晨晓才见过的庄福。
程若嘉道：“是案子有进展了？”
庄福急得跺脚道：“是宁博他们出事了，城里的大夫又不在，只好找你了。”
程若嘉懵了：“是受伤了，什么样的伤？”
“哎哟我的小兄弟，再问下去，怕他们命都没了。”
“这么严重？来不及考虑，她连忙跑扔下筷子跑出客栈，看了眼门口的大马，把心一横抬腿就要上马。
看着她动作笨拙，庄福惊讶道：“你原来不会骑马，那我与你一同骑罢。”
程若嘉已狼狈地爬上马背，她抢过庄福手中的马鞭，快速道：“一人骑马快，你不是都说来不及了么。”话毕马鞭扬起甩在马屁股上。
程若嘉学过马，但学得并不好，何况这次骑的还是从未骑过的高大壮马。
马越跑越快，她紧紧抓住缰绳，心心念地都是快点赶去救人。
眼见马上就要到驿站了，突然前面路上坏了一辆推车，烈马躲闪不及，后蹄一蹬腾空跃过，程若嘉吓得松了缰绳，身子伏低贴在马上，双手紧紧抓住马脖子两侧的鬃毛，马儿吃痛，又没有缰绳束缚，撒开了性子乱跑。
“让开，快让开……”她吓得抓紧马鬃朝路上行人喊道。
烈马一边狂奔一边拱着身子，试图把背上的人摔下来。程若嘉已经坚持不住了，还有肩膀传来的剧痛，手在慢慢地松开……
萧狄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跑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趁着烈马在扬起前蹄嘶叫之时，他双足一点，借力一旁围墙凌空飞起，如飞燕展翅落在她的身后，拉住了即将要落地的她。
萧狄一手护着他，一手勒住缰绳，失控的马终于停了下来。
“受伤了？”萧狄见程若嘉坐着不动，以为是哪里伤着了。
温润的气息拂过耳旁，失神的程若嘉像被蜇了一样瞬间神识回体，身子绷得紧紧的，连头也不敢回。她感到了自己的双颊发烫发红，慌慌张张的就要逃下马背。
“没、没受伤。”
奈何马上有两人，若后面的人不先下马，她是很难下来的。尝试了几下还是放弃了。
“大人，谢谢！还有，我们要快点，宁博还在等着救。”
环着自己腰的手松开，身后炽热的气息陡然消散，萧狄翻身下了马。
程若嘉不自在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心里不免庆幸，好在深色的易容粉盖住了脸上的红霞。
一只手伸给她，萧狄道：“抓住我的手下马。”
她哪敢再与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倔强靠自己下马，于是几乎是以一种滚下来的姿态下来了。
“大人，宁博他怎么……”转身见萧狄正情绪复杂的盯着自己看，赶紧将头别到旁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烫了啊，再偷偷低头看了眼胸前，一马平川隐藏得也很好啊。
“中毒了。”萧狄道。
二人并排走进了县衙。同时，萧狄已将宁博几人中毒的前因后果述给了她听。
一踏进房就闻到一股熏人的酸臭味，宁博和叶家兄弟的症状一样，均是没有意识，捂着肚子蜷缩，浑身痉挛颤抖。
程若嘉上前给宁博切脉，探得脉率无序，脉形散乱，乃无神之脉象。
“中毒多长时间了？”程若嘉头也没抬。
“约有一个时辰。”
程若嘉咬唇思考片刻，又给另两人把了脉。突然叶正脖子往前一伸，旁边的衙役十分熟练地递来唾壶接住了他吐出的污秽物。
原来这房中的酸臭味是这么来的。
他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冉家长大的姑娘认不出了这两个香包，至少，她也该记得其中一个。
发了一会呆，他又重新将香包收好，然后出了房间。
左边廊道上，庄福端着个托盘朝他走来，“大人，你去哪，还没吃早饭呢。”嘴里嚼着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馒头，含糊不清的道。
萧狄停下等他，待他近了，暼了一眼盛着早饭的托盘，洒了一些汤汁在里面，道：“早饭你先搁着，我回头再吃。”
抬头就要走，又顿住，“我去牢里看看，你不用跟过来了，好好去吃顿饭。”想都不用想，老庄肯定是没顾上自己吃饭，叼了个馒头就过来给他送饭了。
庄福嘿嘿笑道：“大人不用操心我，我有没胃病。”
萧狄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嘴角，忍着。抬头要走……
庄福续道：“牢里就不用去了。”
萧狄又顿住，“为何？”
“刺客招了，承认是他们杀死了青囊药堂郑掌柜一家。这年头真是怪事啊，杀人的罪也有人抢着往自个儿身上揽。但他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和现场的死状很像。倒真像是那么回事。最重要的是，他交代还有同伙，约好在映红山汇合。”
一种不祥感袭来，萧狄急道：“然后？”
“然后宁博就带了叶正赶过去探探虚实。”
萧狄心一沉，怒斥道：“你们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
萧狄虽然杀伐果决，但鲜少暴怒，庄福吓了一跳：“传话的人说是本来想禀告大人的，但见大人正在大堂审讯，宁博想替大人分忧，所以就、就……”
萧狄不敢耽搁，急忙带人赶往映红山。
映红山上，宁博他们二人已被困在了废弃山庙中，命悬一线。
黑衣刺客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硬骨头，萧狄走后不久，他便全都招了：药堂地窖两名暗卫是他们虐杀，青囊堂三条人命是他的同伙所为。他与同伙约定逃出后在城外映山红汇合。
虐杀同僚枉顾人命，宁博恨不得当场一刀了结他。他奔至大堂想将消息告知萧狄，却见萧狄在大堂中正悄悄按住胃部。
大人几夜未眠，胃病又犯，若晚上还要他再奔波……于是他破天荒地没有听从萧狄的命令，而是带着叶正去了映红山。
他们刚寻到刺客所说的汇合之地-映山红上一座废弃观音庙，庙门就在他们身后突然关上。
庙内无照明之物，二人顿时眼前一片黑暗无法视物。好在功底都还不错，在黑暗之中，练武之人的其他感官变得比平时敏感甚多。
“嗖嗖”几声，箭发如飞电，两人分开躲闪，宁博低腰后仰，挥剑向上，利箭断成两段落下。
紧接多箭齐发，他听声辨位，借力神像跃向屋顶横梁。果然，外面屋顶上藏有两人向下弯弓射箭，他持剑瞄准屋顶瓦片缝隙朝中刺去。
屋顶阵阵响动，是顶上人在快速奔跑，过后没有箭再从上射下来。
他们二人背部向靠，屏气敛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动静，却忽然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眼前发黑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响起声音，是铁锁开启，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晨曦从门口铺设进来，将两个黑衣人照得清楚。
黑衣人持弓谨慎地迈进庙中。将庙中倒地的人挨个翻身看过，看完后其中一人道：“萧狄没在这里。”另一个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两人同时抽出匕首高高举起……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闪过，其中一名黑衣人似乎是被定住了，下一刻直直向旁侧倒下。
另一黑衣人刚跑出屋，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向他扑来，瞬间被打飞撞到墙上，吐出一口鲜血。勉强抬头，来人逆光而站看不清楚他五官，却能见他手中的利剑熠熠生辉。
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是赶到了，萧狄松了口气。他第一招射出的飞镖是动了杀心，没有给对方做任何反应的机会，第二招只用空拳致伤敌人，是为了留一个活口。
后面冲上来的庄福轻而易举就将这个受了内伤的活口擒住了。
紧接着，宁博他们被抬出了观音庙。
萧狄见他们面色乌青，嘴唇发紫，是中毒的症状，转身揪住被按住跪地的黑衣人头发，迫使他抬头，森森道：“说，解药在哪？”
黑衣人喉结上下滚动，萧狄眼疾手快，立即钳住他的喉部，令他动弹不得。
“想服毒自尽？没那么容易。”
==
这厢程若嘉回了客栈后洗漱上药，躺在床上想补个眠，却翻来覆去再也无法入睡，索性起床下楼。
站在楼梯上，就听见楼下有赶早的食客在小声议论，话里头有“郑掌柜、鬼、惨”的字眼。
程若嘉赶紧下楼，道：“你们是说青囊药堂的事情？”
众人见过来一个生面孔，全部默默地散开，坐回到自己桌前低头吃早饭。
程若嘉拦住重六，问道：“他们是怎么了？”
重六左右瞧了瞧，将程若嘉拉到一边，小声道：“在说青囊药堂的事情，听说死的人很惨很邪门，这事闹得人心惶惶的，官府连夜出了告示，若有谁妄论此事，杖刑五十大板。”
程若嘉摆道：“知道了。那你给我来一碗粿粉。”大清早的谈死人多晦气，况且，自己才从衙门回来不久，可不想再和衙门二字扯上任何关系了。
一匹马从远方疾驰而来，策马之人纵身下马时，程若嘉才刚刚扒拉了两口粉。
“小兄弟，快、快跟我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晨晓才见过的庄福。
程若嘉道：“是案子有进展了？”
庄福急得跺脚道：“是宁博他们出事了，城里的大夫又不在，只好找你了。”
程若嘉懵了：“是受伤了，什么样的伤？”
“哎哟我的小兄弟，再问下去，怕他们命都没了。”
“这么严重？来不及考虑，她连忙跑扔下筷子跑出客栈，看了眼门口的大马，把心一横抬腿就要上马。
看着她动作笨拙，庄福惊讶道：“你原来不会骑马，那我与你一同骑罢。”
程若嘉已狼狈地爬上马背，她抢过庄福手中的马鞭，快速道：“一人骑马快，你不是都说来不及了么。”话毕马鞭扬起甩在马屁股上。
程若嘉学过马，但学得并不好，何况这次骑的还是从未骑过的高大壮马。
马越跑越快，她紧紧抓住缰绳，心心念地都是快点赶去救人。
眼见马上就要到驿站了，突然前面路上坏了一辆推车，烈马躲闪不及，后蹄一蹬腾空跃过，程若嘉吓得松了缰绳，身子伏低贴在马上，双手紧紧抓住马脖子两侧的鬃毛，马儿吃痛，又没有缰绳束缚，撒开了性子乱跑。
“让开，快让开……”她吓得抓紧马鬃朝路上行人喊道。
烈马一边狂奔一边拱着身子，试图把背上的人摔下来。程若嘉已经坚持不住了，还有肩膀传来的剧痛，手在慢慢地松开……
萧狄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跑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趁着烈马在扬起前蹄嘶叫之时，他双足一点，借力一旁围墙凌空飞起，如飞燕展翅落在她的身后，拉住了即将要落地的她。
萧狄一手护着他，一手勒住缰绳，失控的马终于停了下来。
“受伤了？”萧狄见程若嘉坐着不动，以为是哪里伤着了。
温润的气息拂过耳旁，失神的程若嘉像被蜇了一样瞬间神识回体，身子绷得紧紧的，连头也不敢回。她感到了自己的双颊发烫发红，慌慌张张的就要逃下马背。
“没、没受伤。”
奈何马上有两人，若后面的人不先下马，她是很难下来的。尝试了几下还是放弃了。
“大人，谢谢！还有，我们要快点，宁博还在等着救。”
环着自己腰的手松开，身后炽热的气息陡然消散，萧狄翻身下了马。
程若嘉不自在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心里不免庆幸，好在深色的易容粉盖住了脸上的红霞。
一只手伸给她，萧狄道：“抓住我的手下马。”
她哪敢再与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倔强靠自己下马，于是几乎是以一种滚下来的姿态下来了。
“大人，宁博他怎么……”转身见萧狄正情绪复杂的盯着自己看，赶紧将头别到旁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烫了啊，再偷偷低头看了眼胸前，一马平川隐藏得也很好啊。
“中毒了。”萧狄道。
二人并排走进了县衙。同时，萧狄已将宁博几人中毒的前因后果述给了她听。
一踏进房就闻到一股熏人的酸臭味，宁博和叶家兄弟的症状一样，均是没有意识，捂着肚子蜷缩，浑身痉挛颤抖。
程若嘉上前给宁博切脉，探得脉率无序，脉形散乱，乃无神之脉象。
“中毒多长时间了？”程若嘉头也没抬。
“约有一个时辰。”
程若嘉咬唇思考片刻，又给另两人把了脉。突然叶正脖子往前一伸，旁边的衙役十分熟练地递来唾壶接住了他吐出的污秽物。
原来这房中的酸臭味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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