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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杰聚首,大闹堵场(下)

    杜三娘见此人来者不善,虽然心中恨不得将这男子一掌拍死,但她还没有在这里大干一场,只能暂且压住怒火,微微笑道:“不知这位爷怎么个比法?”

    那男人见女人还敢应战,看了一下左右的人,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那少说也有万两,看到周围人眼珠子都掉了下来,男人笑道:“赢了爷,这些钱都是你的,爷赢了你就跟我回家,好生伺候爷,如何?”

    赌场的人都围了过来,一脸奇怪的看着那男人,这男人名叫程武奇,祖上陪太祖皇帝打过仗,几朝为官,虽然在程武奇这一辈不做官了,可却富甲一方,府上有的是钱,知道他的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程爷”,就算是一些在朝当官的见到他都要给些薄面,这程武奇平日里就好赌,好色,凡是他看上的都要通通得到,家里都不知有几房小妾了,竟然还在这里调戏女人,要是真把这样的母老虎娶回家,那他那个家也就别想要了。

    人客目瞪口呆的看着男人,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家有钱也不能这样挥霍呀,花几万两就是来调戏一个老女人,那用这银两去酒楼好好的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去玩一下,不爽吗?就偏偏要跑在这里,刷存在感,或许对于程武奇来说,他要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杜三娘抚媚一笑,用手遮住嘴,笑得花枝乱颤,一双媚眼看着男人,笑道:“那大爷是要赌这一局呢?还是要赌下一局呢?”

    男人笑道:“来得早不如赶得巧,爷有的是银两,不缺这几个。”只见他随手便扔了一千两在“小”赌注上,下巴翘起示意女人揭的姿势,女人媚眼波波看着程武奇,可在木兰真看来,这样的女人更可怕,笑里藏刀,深藏不露,此刻人已是内心激动的看着桌面,女人抬手将那竹筒揭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大”点,当下便有一人欢声雀跃起来,哈哈笑道:“老子又押对了。”

    见那男人拿过几绽雪花银子欣喜若狂,陈武奇一脸怒意的看去男子,见此人口音不像是本地人,程武奇更是怒不可遏,那男人从赢钱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见到陈武奇的敌意,微微一怔,多少有些怯意。陈武奇冷冷一哼:“没见过世面的狗东西,这才赢了几个子呀?就像只疯狗在爷面前大吼大叫的,给老子滚出去,别影响老子心情。”

    那男人见到陈武奇对他大声呵斥,而且骂的一个难听,周围又围着这么多人,他好歹也是一个闯江湖的人,也算是刀尖上舔血的,不免心中有气,愤然道:“老子赢钱,关你屁事。”

    见到男人这么硬气的回绝,周围人瞠目结舌,下巴似乎都掉了下来,敢和陈武爷叫板,你小子是不想活了么,果不其然程武奇怒目圆睁,杀心大炽,叫骂道:“狗东西,还敢和老子顶嘴,阿猫,阿狗去给我将这小子废了。”

    他话音一落,他身边两个打手,冰冷的目光望着那男人,一脸同情,却也不敢违背程爷的命令,两人同一时间闪身过去,分别抓去那男人的肩井穴,男人见到这死胖子稍不如意,就放出疯狗咬人,已是暴怒不已,他到底是在江湖上中人,历经凶险,阅世已深,猛然身形往后一退,双拳呼风而出,打向那二人咽喉,一出手便是横毒招式,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想那兄弟能在陈爷跟前耀武扬威,身手也弱不到哪里去,身形往后一退,于此手臂往前一封,将脑袋一闪,那男子打来的拳劲已卸去大半,被两兄弟用手臂将他拳头封开一旁,两兄弟趁机而入,同时出拳,那男子以一敌二,有些吃亏,已被两人同一拳轰打在身上,强壮的身形向后飞去,狠狠的砸在地上,嘴角吐出一口鲜血,毒怨的目光瞪着陈武奇,也来不及顾及伤势,一个懒驴打滚翻起身子,连忙逃走。

    程武奇口中的阿猫,阿狗眼见那男子逃走,害怕主人怪责,就要追去,程武奇见到汉子已经捂着胸膛逃走,连忙道:“不必追了。”阿猫,阿狗见主人吩咐,便闪身立在程武奇身后,程武奇冷笑道:“怪不得敢跟爷耍横,原来是有两下子,哼,他也不打听打听,爷在这京城是何等人物。”

    管这家赌坊的头目,明知是程武奇仗势欺人,却也不敢拿程武奇怎么样?杜三娘心里咒骂一声“老娘还想痛宰他一顿,你就让他这样跑了,那老娘就让你大出血吧。”

    杜三娘也不在意程武奇有何威风,两根指头夹过赌桌子上程武奇输掉的那千两银票,脸上微含笑容,说道:“哟,爷,何需生这么大的气呀,看爷这开门不怎么好运呀,要不换个好日子再来?”

    程武奇看着女人千娇百媚的姿态,心里就是一阵窝火,还好这女人有些姿色韵味,看着女人肆意大笑了起来,瓮声瓮气的说道:“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嘛,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物极必反嘛,老子有的是钱财,好运气还在后头呢,你我可敢一局定输赢,输了便和老子回府,以后爷就在府中给你开个大赌坊,让你和爷的小妾们玩个尽兴。”

    话音刚落,男人又大笑几声,想来如今那些年轻姑娘让他玩起来越来没意思了,今天见到的这女人风韵十足,性格泼辣,他突然间想换个口味了。

    杜三娘咯咯笑道:“呦,没想到爷说句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一看就是有才华横溢的人。”说话间将那千两银票塞在自己的胸前,故意露出那张银票,陈武奇吞下一口唾沫,双眼都瞪大了,但见女人手摸着耳旁的一缕秀发,媚眼含笑看着自己,一时间风情万种,这身材风韵丝毫不比那些年轻姑娘差到哪里去,程武奇只觉得眼前这女人骚气十足,自己都压制不住火气了,笑道:“爷可是读过书的人,专门请先生教的,要不要这会儿就和爷回府,晚上爷便好酒好肉的伺候你。”

    杜三娘捂嘴笑的花枝乱颤,妩媚的说道:“爷,这么急干嘛,先让奴家陪爷好好玩一局,等比过了,若奴家时运不济,我便认了这个命,到时爷想怎么处置,就随爷怎么处置。”

    木兰真心下暗道:“这天下还真是无奇不有。”只将赢了的银子揣入怀中,看来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了,不过这样的好戏却也难逢,便留下来要看个究竟。

    程武奇看着女人哈哈一笑,大手一拍赌桌,笑道:“小娘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爷从小到大就只好这一口,人送外号“百胜王”,也罢,今天就让你这臭娘们输的心甘口服,你我三个骰子比小点,你若赢了我,这五万两都是你的……”说到这里,他笑着在女人身上贪婪地看了两眼,笑道:“输了,就回家伺候爷。”

    陈青山见到这程胖子这般嚣张跋扈,心中冷笑不已,心想:你个死胖子招惹谁不好,偏偏来招惹这母大虫,就算你把她赢回府,她不把你府上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她都不叫河东狮吼杜三娘。杜三娘笑道:“那就请大爷选骰子吧。”

    程武奇多了个心眼,笑道:“老子就看上你手上那个骰子了。”杜三娘见这人有意为难自己,脸上瞬间没了笑容,一脸漠然的看着男人。陈武奇见到女人没了笑容,冷笑道:“早就知道你这死婆娘没安什么好心,是不是在骰子里面给老子做手脚了?”

    众人闻言都一脸吃惊的看着杜三娘,刚有一个出千的被人给打个半死,怎么又来一个,就在众人迟疑之下,杜三娘知道今日碰到一个硬点子了,面无表情的说道:“大爷究竟是来找事的,还是拿奴家来寻开心的。”

    陈武奇盛气凌人的看着女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咄咄逼人的说道:“爷就喜欢找点事干,婆娘你到底有没有使诈,可否让程爷检查一下你用的骰子?爷手里这可是五万两银票,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众人见陈武奇说的颇有道理,都吆喝了起来:“对,有没有使诈,让程爷检查检查,一查便知。”

    陈青山微微皱眉,心想:人家胖子家大业大,你们瞎起什么哄,就不怕这婆娘撕烂你们的嘴,插瞎你们的眼。

    杜三娘见到全场都站在了陈武奇那一边,看的出来她也是能伸能屈之人,只露出一副笑脸,将那骰子慢慢推了过去,笑道:“奴家为证清白,到底有没有往骰子里做手脚,那就请程爷查证。”

    陈武奇见到杜三娘把竹筒推上前来,冷笑一声:“好胆量。”将那竹筒揭开,将骰子拿起来掂量了一下,一番细细观察,皱起了眉头,见这副骰子并未和其他骰子有什么区别: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杜三娘一脸微笑的看着陈武奇,问道:“陈爷,可看岀什么来了吗?”陈武奇被众多人目光盯着,再听女人这么一说,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愤狠的叫骂一声,“妈的,老子不信这个邪。”只将那三个骰子,猛一掌拍在桌子上,拍了个稀巴碎,下一刻深深的皱起眉头,并没有发现这骰子里面灌有水银。

    杜三娘见到此人当众辱她,笑道:“陈爷这下可否能还奴家清白了。”陈武奇铁青的一张脸膛,平日里只有自己让他人吃亏,哪会让人看自己笑话,心下冷笑:臭娘们,爷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还敢跟爷叫嚣,等爷把你带回府上,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他心中一番暗想,不用自己多说,骰子就放在这里,女人的清白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已是毋庸置疑了,哈哈大笑一声,唤着赌坊里的头目:“赖皮三,给爷拿骰子来。”

    此刻的赌坊再没有原先的吵闹声,因为两人的赌局事关重大,已经吸引了所有的人前来观看。那赌场里的头目,亲自将骰子拿了过来,一脸谄媚的笑道:“程爷,飘香楼年轻姑娘多的是,何必花五万两来与这等货色冒这个险呢?你要是喜欢,皮三亲自给你挑选几个姑娘送到贵府上去。”

    他这殷勤献的,用热脸反而贴到人家冷屁股上了,陈武奇当下一巴掌,甩在了这叫赖皮三的男人脸上,这一巴掌扇的人客叫一个目瞪口呆,打的赖皮三叫一个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程武奇正好一肚子憋屈火气没出发,想着找人立威泄恨,这不就有了一个马屁拍在马蹄子上的,程武奇望着动怒的男子,凶相毕露的骂道:“奶奶的熊,废什么话?快把骰子给这婆娘,爷要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赖皮三捂着被打的脸,此刻脸上露出深深的红掌印,敢怒不敢言。陈武奇一脸凶相的看着赖皮三,见他被打还不服气,颐指气使的骂道:“你一个在霍三爷手下当狗的地痞无赖,还敢来质疑爷瞧上的女人,就算是你主子霍三爷见了我都要毕恭毕敬的,给程爷我三分薄面,你他娘给爷在飘香楼那风尘之地选的女人,能配的上本大爷,我要不是看在霍三爷的脸上,你下辈子就别想站起来了。”

    赖皮三听到这番话,只得自认倒霉,他只是霍三爷手底下的一条看门狗,而霍三爷虽然仰仗着刘瑾可以在这京城里呼风唤雨,但陈武奇不仅家底殷实,更重要的是他认识很多朝廷大官,对刘瑾那一送就是十来万两,即便是那霍三爷亲自来到这里,怕是也帮他报不了仇,想通这一点,他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连连点头称“是”再无先前打人时的嚣张气焰,低声下气的说道:“程爷教训的是,是赖三多嘴了。”

    说话间强挤着笑脸将另一个骰子拿给杜三娘,惹上这尊煞神,他也不敢停留在这里,被这么多人看见自己被人教训,他恨不得马上找一个地缝钻进去。陈青山这一幕看在眼里,内心幸灾乐祸的说道: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杜三娘见到这专横霸道,财大气粗的男人,捂嘴巧笑,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历之色,笑道:“陈爷,您可真是威风凛凛呀。”说话间只将那竹筒揭开,露出三个骰子,凝目含情的笑道:“程爷请。”

    陈武奇看见女人千娇百媚,身上风韵十足,乐呵呵一笑,左手拿着两个铁疙瘩,右手拿着骰子大力的摇了起来,全场都在屏气凝神,这可是一场难逢的赌博呀,五万两的赌注,谁若是赢了这5万两银票,想必够他祖孙几辈子生活了。

    木兰真微微皱了皱眉头,似见这程武奇也是身怀武艺之人,他摇骰子之间,手头似涌含着一股暗劲。程武奇将竹筒放在赌桌上,鼻孔朝天的看着杜三娘,一副嚣张气焰。

    杜三娘看到男子这副嘴脸,恨的牙痒痒,暗骂:想老娘闯荡江湖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之人,老娘真想这死胖子狠狠的踩在脚下,看他还嚣张。那可是五万两,五万两呀,千万要忍住,忍住。

    她心里憋了一口气,右手轻轻滑过,那竹筒已经被她拿在手中,只见她手如蝴蝶在花间戏舞,一时间就像是十多个手腕幻影。

    陈青山看着杜三娘使出这门绝学,全神贯注听着那竹筒里面骰子的动静,只见里面的骰子似乎疯狂的旋转了起来。

    木兰真心下暗惊:“千叶如来手。”他一下想起了武林多年前,名声在外的女中豪杰“千手观音”,那女人不但姿色出众,更是身手了得,凭借千叶如来手这门武功,不知挫败了多少江湖豪杰,更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她身上所散发的魅力,哪怕只能和她一夜销魂,就算死在她手里也值了。

    这千叶如来手蕴含着72种变化,阳中有阴,阴中有阳,虚实相合,变化莫测,若是专练手上功夫的人遇到此门武功,最是难缠,不过这千叶如来手也并非无敌,就比如大理段氏“一阳指”便是此门武功的克星。

    杜三娘将那竹筒轻轻的放在赌桌上,若是内力高深之人,必然可以听到里面的骰子还在旋转。程武奇看着周围人,这里面有不少富商,世家公子,他冷笑一声,不怀好意的目光转向杜三娘身上,笑道:“婆娘,你赌的可是你的身子,爷好意提醒你一下,你我玩的是三个骰子比小点,虽然赌注已经很大了,爷想既然这帮老小子站在咱们身旁,也不能光看着,在他们当中,有人有的是钱财,不如你我再加个规矩,让他们押你,或押程爷我。

    但凡押爷赢,你若输的话,你逐个赔钱给他们,但凡有人押你赢,爷输的话,我程武奇双倍赔给他们,你意下可好?”

    杜三娘看着陈武奇,又看着自己身旁放着一大堆银两,少说也有几千两,而自己胸前还夹着一张千两的银票,心想既然这楞头青伸长着脖子任自己宰,那自己岂能错过?当下含羞笑道:“程爷号称百胜王,这不是欺负奴家嘛。不过程爷都说出口了,奴家觉得这么安排挺有意思的,奴家就不妨依程爷,反正奴家觉得,今天晚上奴家是要回府上伺候程爷了。”

    见到女人这么说,程武奇开怀大笑了起来,浑然一嗓子喊道:“你们都听到了没?你们都可以押我二人的赌局,无论押多少,程爷我都可以赔给你们。”

    他这话一说出口,人群兴奋了,程爷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逢赌必赢,这就是等于给他们一次大赚的机会呀,没有任何人质疑他的本事,全部拿出银两押在了他那一方。

    陈青山被这一幕看的目瞪口呆,刚还是冷清的堵场,这一下子就争先恐后的放满了半桌子银两,这要是押对了,不就一下子就发家致富了吗,光是在桌子上,此刻就足足有三千两白银,还不说程武奇答应给杜三娘的5万两银票,可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相信杜三娘呢?

    但见没人在往下押钱,陈武奇眉飞色舞的笑道:“婆娘,一会儿没钱赔的话,就当众脱衣服吧。”

    话音一落,程武奇便打算在万众瞩目,屏气凝神下,伸手揭开竹筒,忽然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传岀:“等等。”

    程武奇手刚放在竹筒上,听见有人敢吩咐自己,一脸漠然的看去说话之人,木兰真看都没有看程武奇一眼,从怀中掏出刚赢的十两,再加上原先应有的十两,面无表情地说道:“近来没酒钱了,压婆娘换酒喝。”

    说话间,便将那二十两重重的放在了赌桌上。杜三娘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脸迷人,打量了一番木兰真,见其神色内敛,已经多少看出此人不简单。程武奇怒目金刚的望着木兰真,一脸阴沉的说道:“你小子早不押,晚不押,这时来与爷作对,听你的口气,陈爷我是输定了?”

    木兰真面无表情,双手抱胸,听到对方不善的语气,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直接闭上了眼。程武奇“嗯?”的一声,气愤不已,想他大名鼎鼎的“程爷”,竟然被这么一个乞丐给无视了,他身旁的两名打手,果然是狗通人意,一人破口大骂:“哪来的乞丐,竟敢成心和程爷作对,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有一名富商见程武奇一名打手一步步走上前去,骂道:“奶奶的,就20两也敢来这里丢人现眼,陈爷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赌局就要见分晓,却被木兰真打岔,众人都是一脸气愤,马上就可以赢到银两了,却被这么一身寒酸的男人倒味口,更可气的是将陈爷没放在眼里,众人也是摇臂呐喊:“对,陈爷,让手下废了他。”

    木兰真闭着仅眸,感知到杀气向自己身前逼近,猛地睁开双眼,他那双眼睛冲斥着凛然杀意,那名走上前去的打手,见到木兰真的锐厉的目光,就像是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了,骤然心头一紧,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心下暗惊:“好可怕的眼神。”

    杜三娘急忙帮个腔:“程爷消消气啊,你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何必和一个莽夫斤斤计较呢?传出去岂不是有失您的身份嘛。”

    程武奇很受用这番话,挥了挥手,那名打手方才未战,气势已输,望了一下木兰真,退到程武奇身后。程武奇望着杜三娘笑道:“小嘴和抹了蜜似的,就不知回去伺候人的功夫如何?”见到杜三娘依旧是一脸笑容,还真是宠辱不惊,程武奇又将目光转向左右的拥护自己的狐朋狗友,笑道:“大会儿准备数银子吧。”

    说话间见他将那竹筒揭开,众人一脸愕然,只见那三个骰子竟然叠加在一起,上面便是一个最小点“一”,能摇出这样骰子的人,一看都是手上有功夫的人,这已经是最小的一个点了,那女人是输定了,拥护他那些的狐朋狗友,一个个谄谀取容的说道:“程爷威武,程爷威武。”

    杜三娘见到对方的赌技,这个百胜王看来也不是随便叫的,名不虚传,拍手笑道:“好赌技,怪不得敢口头应下老娘5万两,原来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输呀。”程武奇看着杜三娘幡然醒悟过来,一脸狞笑的说道:“你此刻明白过来,晚了,即便悔青了肠子,我看你这下都要脱光了衣裳,从这里和爷回府上了。”

    杜三娘忍气吞声了半天,此刻也不怕撕破脸,冷冷笑道:“心术不正,活该败在老娘的手中。”只见她食指轻轻一弹,众人目瞪口呆,将那竹筒拨开,还哪里来的骰子,里面已成为了一片白灰,她千娇百媚的笑着,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桌上就连灰烬也没有了。

    杜三娘望着双眼瞪的鼓鼓的程武奇,含娇细语的笑道:“不知老娘这个点数有没有你那个小。”

    程武奇怒目圆睁望着杜三娘,猛的一拍桌子,凶相毕露,叫骂道:“竟敢欺到老子头上,找死,阿猫,阿狗,给爷好好的教训这死婆娘。”

    他的两名打手见到主人吩咐,毫不犹豫便冲了上去,可是一道人影一晃身形,挡在他们的身前,当二人反应过来时,木兰真一掌已经将其中一名打手震飞了出去,那打手身躯倒飞出去的一一瞬间,另外一名打手猛的拳劲也向木兰真的太阳穴砸去,声势吓人,木兰真抬手抓住那人的拳头,那砸在他太阳穴一寸之地的拳头,一分也前进不了。电光火石之间,那名如断了弦的风筝倒飞出去的打手,飞出一丈多远,这时身躯狠狠的摔在地上,嘴里猛喝出一口鲜血,眼里满是惊愕之色,他的五脏六腑竟然被人一掌给震伤了,当场便咽气身亡。

    那被抓住拳头的打手,看到自己的兄弟一命呜呼,心中满是震撼,他们兄弟二人在这京城不知帮助程爷杀死了多少豪杰,可是从未像过今天这般窘迫,竟无力还手,当下也由不得他多想,因为木兰真当场废了他的手臂,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杀猪一般的惨叫出声。木兰真神色漠然抬起脚,便将其一脚踹飞了出去,那打手身躯刚好落在程武奇身边,程武奇知道他这下是踢到铁板上了,内心已是忐忑不安。

    杜三娘见到木兰真竟有这样的身手,心下笑道:“倒是挺合老娘胃口的嘛。”

    见到有人闹事,赖皮三怒喝一声:“竟敢到我天胜赌坊来撒野,来人了,给我将他废了。”

    随着赖皮三一声叫喝,瞬间便从赌的四面八方,冲上去了八名彪形大汉。陈青山摸着摸着自己的额头,只觉得一阵头大,他最不想惹事生非,要是让他师兄知道了,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可是当下朋友有难,他又岂能置身事外。

    木兰真面对大敌有恃无恐,以他锦衣卫副指挥使的身手,早已是身经百战,抬起脚,便将最先冲上来的一人踹飞了出去。见到四面八方拳头向自己身前挥来,他伸手便先将一人拳头抓住,拉着那人的手臂一阵旋转,将那些人逼退出去,面无表情猛用力一扣,那人的手腕已经被他给废了,杀猪般的惨叫,让人汗毛直坚。

    他仍是从容不迫,脚踩九宫步,神与形和,形与意合,退步炮拳,行步钻拳,几个人已经七颠八倒的摔在地上。一人冲上前去,陈青山身形一转,只将那人腰带给抽了下来,那人刚一步冲上前去,裤子一下子掉了下来,绊倒在地,摔的叫一个难堪。

    见到还有帮凶,赖皮三等人瞬间一愣。陈青山拿着那人的布条腰带,笑道:“我下手可轻了,遇上他的拳头,你们即便不死,今后也要瘫痪不起了。”

    赖皮三见到这些人来他的胜天赌坊闹事,这要是被霍三爷知道了,他的脑袋也就别想要了,当下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的喊道:“关门,给我将他们统统弄死。”

    此刻赌场一片混乱,人群纷纷逃散。程武奇见到情况不妙,什么也顾不上了,想要趁着人群混乱,准备逃窜,杜三娘冷冷一笑,跃上赌桌,脚下一点,一个“云里翻身”直接从程武奇的头上飞越了过去,程武奇虽已反应过来,但见杜三娘在空中踢回右腿,向自己的胸前点来,他已来不及还手,只得脚下踩紧地面,身上肌肉涌动,却不想被杜三娘一脚将他肥胖的身体,震得倒退连连。

    杜三娘身形落在地面,一个转身,她那粗布群转动了起来,当下便一个“移樽就教”,摆了一个出拳的姿势,笑道:“老娘忍你很久了,刚才不是很威风吗?这会儿干嘛要夹起尾巴,灰溜溜的逃跑?”

    程武奇看着自己胸前的脚印,他算是将门之后,也是练过武功之人,知道对方那一脚的功力,便从怀中取出原先的那一沓银票,笑道:“是程某眼拙冒犯女侠了,这五万两都给女侠,请女侠放过在下。”

    杜三娘露出一口雪白的银牙,挤出笑脸,程武奇似乎见还有商量的余地,却不想杜三娘瞬间变脸,“晚了。”话音一出,身形已逼上前来,程武奇勃然大怒,只将那银票满天撒了起来,两只铁疙瘩以一种打暗器的手法打了出去,杜三娘见到那两只铁球向自己身前打来,连忙一个塌腰,一个斜插柳闪过一旁,那两个铁球已经砸进墙壁。

    程武奇却已经先下手为强,一拳猛攻了上来,咂向杜三娘的面门,杜三娘见其拳劲声势吓人,身形一闪,倒退间躲过数招。

    程武奇暴怒之下,两臂箕张,向杜三娘天灵抓来,杜三娘乃是江湖有名的河东狮吼,不仅不躲,反而贴了过去,施展千叶如来手,半空中幻化成无数只手爪,从各个角度凌空抓来,程武奇只觉眼前一花,却被杜三娘愤然骂道:“让你嚣张,让你嚣张”,连连在他脸上扇起耳光子,程武奇被扇的眼冒金星,杜三娘身形往后一退,只抬起脚,一脚便踹到程武奇的下阴处。

    程武奇“啊”的一声惨叫,双手以奇快的速度摸去他下面那里,脸上表情痛苦难当,一下子竟晕厥了过去。杜三娘冷笑一声,道:“让你长那个玩意儿调戏老娘,以后再也让你嚣张不了。”

    而此刻的陈青山凭借武当玄妙身法,拿着从那汉子腰间抽下来的黑布条,将四名彪形大汉的手臂全部捆绑在了一起,疼的那四人呲牙咧嘴,木兰真倒像极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项羽,一拳便解决一个大汉,锦衣卫副指挥使的拳势又岂是他们能轻易接下的,只见另外四人也全躺在地上哀嚎着。

    陈青山一脸笑容的望去赖皮三,见到他刚才发号施令,好不威风,赖皮三见到三人高强武艺,已是胆战心惊,不等陈青山先说话,他倏的一下,跪倒在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战战兢兢的说道:“大侠,我错了,我错了,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几位大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小的一命,小人定当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陈青山看着男人尤为主动的扇着自己耳光,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赖皮三的行为大跌眼镜,他多么希望对方主动向他打来,陈青山指了一下地上的银票,笑道:“把银票全给本大侠捡起来。”

    那赖皮三没有任何犹豫之色,在地上跪着爬动,将一张张银票急忙捡起,而杜三娘走在赌桌前,看着几千两银子,笑道:“干了这一票,看来老娘又得销声匿迹一段日子了,不过有这些银两也最起码可以救济几千个难民了。”

    陈青山从赖皮三的手里接过银票,见到男子这么识时务,他也不好出手,指着一边墙角,吩咐道:“去那边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回头。”

    赖皮三可被几人吓到了,点头就如倒蒜一般,急忙爬到墙角处面壁思过,却用目光偷看着几人,此刻内心一个万分焦急,心想:这几人大闹赌坊,若是不想办法赶紧通知霍三爷,让他们跑了,那自己就等着被霍三爷大卸八块喂狗吧。

    杜三娘走到一个死人身边,将其长袍扯了下来,将其银两全部装起。陈青山走到杜三娘身边,笑道:“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碰到大姐你,看来你我都想到一块去了,来这里劫富济贫了,给。”

    杜三娘看着陈青山将银票全部递给自己,笑道:“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全给我,给自己不留点吗?”陈青山知道这些钱都是拿去救济灾民的,这些日子刘瑾在京城大肆圈地,让一些人无家可归,甚至有些人惨遭毒手,家破人亡,而这些人都被他们成立的侠义盟救到灾民区,如今需要大量的钱财,哪能容自己私贪,笑道:“我倒是想留一张,就是怕师兄知道,我要少一层皮。”

    杜三娘见陈青山对他师兄敬畏如虎,微微一笑,便将银票全部接过,笑道:“陈兄弟不给大姐介绍一下,这位是?”陈青山见杜三娘转过目光审视着木兰真,知道他们再此大闹赌房,这赌坊幕后的主子又是刘瑾的爪牙,一会儿必然会惹来麻烦,便笑着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说话。”

    几人都知道在这里大闹一场,必然已经引来麻烦,便急速撤离。赖皮三见几人逃走,急忙起身看着赌场一片狼籍,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下完了,全完了,我得赶快通知三爷,要是让他们跑了,我也活不了了。”

    他说话间,急忙跑路,刚揭开门帘,便愣在了原地,目露惊恐之色,见一个人对他露出了满脸笑容,紧接着一只拳头便打在了他的脸上,当场让他鼻梁鲜血直流。陈青山笑道:“让你别乱动,你偏要跑出来吃我的拳头,这可就怪不上我了。”

    话音刚落,一脚便将其踹飞了进去,而那汉子受他这一脚,当场倒地晕死了过去。

    陈青山早就知道此人会不老实,便让杜三娘先带木兰真去他们的一处联络点,等自己找到师妹,再去与他们会合,而自己却要在这里多留一会儿,等的就是男人出来,果不其然,他们前脚刚走,这男子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去通报他那位主子霍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