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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藏威于心,势扫浮云(1)

    时间一晃便是半月,在齐慧与齐文杰的安排下,众多新进院子的小厮丫鬟也开始了按部就班的工作,原本荒疏冷僻的院子,也渐渐沾染了一些人气。

    虽然齐文杰不算聪明人,可终究是个出生之前就戴上了名为“奴婢”的枷锁,该有的察言观色并不输于任何人,明知道赵寒旌有所戒备的情况下,自然不肯放任这些新来的接触重要事物,只是安排些洒扫的闲职,平日里倒茶端水之事都免不了亲力亲为。

    只这一日,齐文杰偶发了腹痛,未免那些屎尿屁说起来不雅,又因腹痛需要时常去茅房,不得不随意指了一个小丫头暂时给自己顶了班,才安下心跑到后头去出恭。

    可这半个月,一群丫头小厮不曾见过赵寒旌哪怕一面,每日里不是忙些繁重的活计,便是没头苍蝇一样满院子乱窜,且不说那些背后另有其主的,哪怕是清清白白的仆婢也免不了心底里发嘀咕。

    这被赶鸭子上架的小丫头是被老爷选来,本意是充当赵寒旌的贴身丫鬟,从中找到赵芸澜留下的东西,既不能叫赵寒旌发觉,又得把事情干得漂亮——本来,作为李三管家的小女儿,自然也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凌云壮志,是想给哪个少爷当姨娘谋前程的——如此一来,算是败坏了她的好心思,毕竟,她再如果年轻也与赵寒旌差了五六岁,等到对方长大,自己早就被拖出去配小子了,哪里还有攀上枝头的份儿?只能盼着早点完成老爷交代的那些东西,方能再做谋算。

    此时此刻正是好机会,若入了赵寒旌的眼,无论什么事都好办些。

    心思电转,李五儿柔柔弱弱地捧着茶盘走近书房门口:“小爷怎得还费这样多的苦心,莫要熬坏了眼睛。奴婢给小爷跑了清火的花茶,可要用上一杯?配茶的则是一碟子枣泥卷子,甜香可口,正是用茶时该吃的呢。”

    尚未听得赵寒旌答话,便轻轻巧巧地用脚尖点开了房门,光透进去,只见得满目的书紧紧地砌在书架上,赵寒旌正捧着一本游记看着,显然有些入迷。

    李五儿自是不屑,只道二房那位少爷四岁时就会读三字经,知晓些人伦道德,可见自己伺候的这个少爷没有出息——她是忘了,不管什么书,想要读懂必得识字,若论起来,也不晓得谁没有出息——可面上是不敢展露一丝一毫的,动作反倒越发殷勤起来。

    “啊呦,我的爷,怎么就敢这样使眼睛,倒不是怕看不起书,实在是爷身子要紧,快来吃点子茶吧,也好歇一歇啊。”说罢,放下托盘,又要绕道赵寒旌身后去捏肩。

    赵寒旌轻轻点了点鼻梁,眼神稍显晦涩,看着李五儿跃跃欲试的样子,顺手把那书合上:“谁让你来的?齐文杰没有说过,我这里不让人进来?”

    李五儿踩人踩得毫不留情,一遍谄媚地笑,一边义愤填膺地说道:“齐管事……哎,齐管事的身份是高些,我们这些丫鬟小厮也都是齐管事管着的,就算有什么懈怠,我也说不得什么,只好装聋作哑罢了,如今得幸伺候爷一回,到底是邀天之幸,怎么干怨言呢?”

    “那就是有怨言,说。”赵寒旌有些不耐烦,毕竟齐文杰一时犯蠢,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他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搞清楚,没打算在自己的院子里当一回青天大老爷,至于面前这个眼生的丫鬟,自然是不重要的,比起为她讨回公道,赵寒旌更在意的是齐文杰究竟是否有能力管好这群各有心思的仆婢,如果不能,自己需不需要做些什么……赵寒旌本就是不耐烦的,问话里也带了些质问的语气。

    李五儿不惊反喜,她等的就是赵寒旌的怒火,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如何把自己从这场怒火中撇出关系,当即跪倒在地,故作委屈:“爷,您明察啊,齐管事仗着您的名号,叫我们每天在院子里做苦工,从不叫人来伺候您,这、这岂不是怠慢吗?您好歹也要立起来,不能叫那恶奴骑在您的脖子上啊!奴婢一人是不足惜的,只愿爷不被蒙在鼓里才好。”

    听到这里,赵寒旌反倒松了一口气——是了,目前来看这丫鬟的行动完全是一厢情愿,倒不至于产生什么糟糕的后果,不需要自己时时下手弹压,想到这里,自然对齐文杰还算满意,看着要给自己找事的李五儿也就越发反感。

    赵寒旌咧了咧嘴唇,进一步诱导:“哦,那就是说,你对齐管事的管理甚是不满呐……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办呢?”

    李五儿顿时大喜过望,连连俯首:“回禀爷,奴婢自小便在这府里伺候,区区不才,也懂得一点管家的道理——齐管事的做法也不能说不好,只是万事由他处理,未免人心不齐,奴婢是想多提拔上来几个人管着屋里的事,然后……”

    赵寒旌笑眯眯地接着话:“然后……然后让你专管我身边的事?”

    李五儿的笑僵硬了一瞬,拼命安慰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小儿,不一定会懂得自己话中的讽刺意味,拼命咽了咽口水才维持出一个笑容:“哈……哈哈,要是爷有这份心思,奴婢是万死不敢辞啊!”

    “这么说来,是个忠仆咯?”赵寒旌漫不经心地捋了一把手腕上绕了四圈的檀木珠串,微微一笑。

    “忠仆,倒不敢说……”李五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颤颤巍巍道,“只不过是个伺候您的奴婢罢了。”

    赵寒旌嗤笑一声,晃了晃茶盘上的白瓷杯子:“确实算不得忠仆,毕竟,我倒不曾见识过有哪个忠仆为了往上爬,一个劲儿地往主子身上泼脏水的……是我不习惯在身边放个奴婢,是我让齐文杰替我传下去命令,你倒会讨巧,骂名全堆在他身上了,可惜,愚不可及,还不如早些赶出去,相信外祖父一定不会怪罪我的。”

    李五儿脸色瞬间惨白:“爷,放过我,我是太蠢了,可还是能做些事的,您千万不要赶了我呀!”

    “你能做什么?”赵寒旌饶有兴致地扬了扬头。

    “什么都行,”李五儿一个劲儿地磕头,哀声苦求着,“少爷行行好,要是奴婢被赶出去,父亲要打死我的呀!”

    赵寒旌低声笑了起来:“真是有决心……也好,我就发发慈悲,既然你是舌头惹了祸,就把舌头去了,也算是,给你自己留点口德。”

    李五儿瞬间面色惨白,瘫坐在地上,半晌才近乎癫狂地颤抖着,爬到赵寒旌身边磕头,边磕头边打自己的耳光:“爷,饶了我,爷!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爷,求您放过我!”

    赵寒旌漠然地看着他,毫无怜悯,毕竟,在博弈中不该有这种无聊的情绪,你死我活的游戏,哪里会有怜悯的余地?更何况,站在信息高地的人已经变成了赵寒旌,痛打落水狗才是他该做的。

    “齐文杰。”

    赵寒旌忽然向门外呼喊道。

    一个黑影,顶着李五儿惊恐的目光,印在糊门的轻纱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