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天下文章
三月，倒春寒，滴水成冰，燕京迎了场三天三夜的雪。运输队马蹄裹了麻布，出摊的小贩裹紧厚厚的袄在街边守着，为零星的客人提供小吃。
外国公馆
“太子终于没有来。好惬意啊。”
婴宁坐在滑门门槛上，托腮望着燕京的雪景。屠夫守在一旁，也坐在门槛上，反复擦拭着那把杀狗刀。
婴宁对此不闻不问。
屋内地笼里烧着木炭，京里木炭价格上涨，普通人家烧得起，不就倒春寒么？有燕大娘子的皇家商号在，绝大多数百姓手中股票的分红就够半年的花销，这点木炭钱还不算什么。
外国公馆内提供木炭，仅仅晋，魏，付秦，辽东使节，大燕倒是不吝惜木炭的。
皇家商号旗下的冻疮膏入冬前已运往云宥，辽西，长江北岸等诸兵营里。当然，算在国库开销。燕地商铺就有的卖，十枚燕京庆丰通宝就可取走拳头大小的一瓶，与清茶的价格一样。
魏，晋，付秦，辽东使节联络热切，在外国公馆内互相串门，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付秦使节在燕京茶馆，酒肆，街巷流连，意外发现水井旁说笑的妇人们，搓衣的手不仅没有冻疮皲裂，而是光滑的跟涂了油似的。刚上前讨喜似的客套，妇人们见他穿着打扮，低头搓衣不搭理他。
守着井边半晌，付秦使节闹个无趣，在茶馆里向店小二打听，也是爱搭不理的，笑嘻嘻递上碎银子，店小二心动了，又忍住干活去了。
半天闹个别扭。
…
大雪连下三天，未见停的迹象。皇后强留太子在身边，不许外出。太子郁闷地要燕清陪下棋，皇后遣人唤燕清，燕清守在陛下左右，平安殿内地笼暖和，望着殿外大雪纷飞，紧紧红袄就是不肯挪窝。
陛下的暗尉密切关注外国公馆内的使节，自然知道太子常求婴宁当伴读的事，仅仅一笑了之。
皇后拉太子前来平安殿问安，一来见燕清，二来求陛下留婴宁当太子伴读。
燕清自然知道皇后和太子不安好心，打算不理，太子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甩都甩不掉。
无奈，燕清把侍候陛下的任务交给朱金，由太子拉着往东宫去了。
皇后笑着求陛下半天，才求得陛下点头同意，发信与晋廷，求和可以，留婴宁在燕京。
得偿所愿，太子高兴，皇后高兴。
…
付秦使节闷了半日，换身燕地服饰，寻本地燕京人闲聊，谎称地方商旅，可开口就被人识破身份，神色顿时就变得可怕。
尴尬！该死的辽东口音。
付秦使节自称手有冻疮，燕京人与付秦作战，京里多有战死在中州的军卒家属，没当街打死他就算便宜他了。
魏，辽东，付秦使节皆不受燕京人待见。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婴宁混的有滋有味，荟文司啖经集的常客，与燕京文人臭味相投，颇有相见恨晚莫逆之交的情谊，获取燕京的情报易如反掌。
嘿嘿，谁叫人家九岁稚童的掩护身份呢？
除了知道燕京朝堂燕大娘子的事迹，又知道新出来的冻疮膏出自燕大娘子，顺便白拿一瓶冻疮膏。
十枚通宝的价格，用起来挺好用的。
婴宁涂抹在手上，在风雪中刮了半日，又探水试一下，一点冻伤的痕迹都没有。
燕大娘子果然生财有道，有才！
于是有了向燕大娘子替晋求购冻疮膏的想法。
燕陛下宣婴宁入宫的消息传来，羡煞诸国使节。
婴宁趁机问及燕大娘子，宫人一路催着，并不答话。
看来除了文人，燕京人对诸国来使大抵带着戒备。
婴宁以为要面见燕京陛下，可竟来到东宫！
太子得偿所愿，笑呵呵地强拉婴宁参谋棋局。婴宁推脱不过，又好奇燕大娘子的棋力，捏起棋子审阅棋局。太子太傅笑呵呵守在一旁，燕清小心谨慎，郁闷地以一敌二，不公平！我要参谋。我要司马宗蕊做盟友！
司马宗蕊在啖经集辩论史集，没空搭理燕清。
婴宁人不大，棋力不小，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兵锋极盛。
燕清落下数子，下不下去，直接耍赖，躲在茶几前喝闷茶。太子太傅乐呵呵地接替燕清下棋，一老两小的下的不亦乐乎。
燕清好奇之下，偷偷前来瞟了瞟棋局，韩臻老爷子气定神闲，棋力比以往更犀利。
势均力敌！
棋局平局收场，两方都乐呵呵的。
婴宁摆脱太子，寻燕清，不避人，“燕大娘子，冻疮膏的生意，晋廷愿意与你做。凡是好生意，晋廷都愿做。”
太子看眼太子太傅，太傅韩臻微笑捋须。
“两国交兵，尚未谈和。况且冻疮膏作为大燕所有，绝不可能卖给敌方。”燕清站在大燕的位置直接拒绝。
“那，好吧。我见燕陛下的时候再谈。”婴宁不作纠缠，也挺爽利。
“只怕陛下不肯点头。”燕清补充一句，信不信随他。
婴宁不置可否，坐在茶几前端茶来喝。太子陪话暖场，婴宁爱搭不理。
燕清觉得无趣，索性回女官居处睡觉去了。
临近黄昏，太子强留婴宁，两小睡在一个炕上。后果就是婴宁磨太子一夜，就是想要冻疮膏的配方。再后果就是太子磨燕清，不得到冻疮膏配方讨好婴宁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燕清顶不住，逃回西凉王府。
燕清回西凉王府，后果就是隔日舒哥侯府老夫人前来商量两家婚事。
避无可避！
燕清走后门一逃了之，寻司马宗蕊聊天解闷。
偶尔随司马宗蕊前往啖经集旁观经史辩论，有司马宗蕊的啖经集就是精彩！
再后果就是太子领着婴宁来啖经集辩论。
两国文坛交锋引来四皇子和六皇子。可燕清总觉得四皇子目的不纯。特别是他的眼神，盯着自己，又流连司马宗蕊。
太贪心了！
四皇子早已有王妃，不该贪求别家千金才是。
六皇子悄悄凑近，提议荟萃楼雅间一聚。燕清小声问道：“上次拒绝军饷的事你不生气了？”
六皇子笑着摇头，小声回话：“我根本就没生气。只希望燕大娘子配发军饷器械等物的时候多发几成就行。今天荟萃楼我请客。”
燕清左右偷偷观察，生怕叫别人听见，又凑近问：“那我欠你的钱？”
六皇子笑着摊开手，“免了。”
燕清心领神会，握住他的手，“成交！”
四皇子瞧在眼里，以为两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记在心上，派人严密监视西凉王府与六皇子身后的势力。
荟萃楼雅间
六皇子宴请燕清，燕清拉来司马宗蕊，太子拉着婴宁凑热闹，燕清无语，有这么凑上来的狗皮膏药？
六皇子，成交的事作废好不好？
行啊。开玩笑的。哈哈。
那我不去了。
燕清姐，别啊，有什么好事可别漏了我。
别想，没你事。
燕清姐，冻疮膏的事？
没门！还有我不是你姐！别乱认！
燕大娘子，六皇子宴请，你不去，我去！
哼，你要去就去，我不拦着。我走了。
也好，办了事又省了钱。哈哈，怎么都是我赚了。
北岸军营中，进入荣王军运输钱粮武器等运输车明显比往日来的多。其他军营的粮饷物资都快用光了，正减半等候运输队的物资过活。荣王军营中不仅比往日豪奢，夜夜有肉吃，还烧烤啤酒顿顿都有。
地方军吵吵嚷嚷，埋怨不久，营中的物资增长两成，抚恤军卒阵亡补贴涨了三成。于是，怨气消失。
四皇子暗探报告，猜到西凉王府已经和六皇子身后的荣王军联络，因手中无兵无财，深深忌惮六皇子。
太子，大皇子都不值得在意，暗中积蓄力量的六弟有觊觎大位的野心，又有荣王府，燕清和西凉王府做后盾，不可小觑。
西凉王府又有舒哥侯府做盟友，三军联手，父皇的江山未必坐的稳。
所以四皇子迫切需要军力支持，把目光投向诸国来使，又伺机掌握京畿卫七万精锐。京畿卫七万精锐掌握在裴珠泫手中，裴珠泫又是陛下信臣，四皇子手段使尽，裴珠泫软硬不吃。于是又拉拢裴珠泫手下干将，竟似得了裴珠泫命令，一概不理。
此时陛下重用荣王府，又宠信燕清，六皇子得燕清助力，得知陛下对北岸军营物资等物增多，竟置之不理。
嗅觉灵敏的朝臣勋贵纷纷动摇，有改投六皇子麾下的打算。
荣王军营物资配发增多，而相应的，燕清多发些抚恤军卒的补贴于其他营，陛下以为燕清照顾前线将士，为大燕和晋廷和谈创造有利态势，笑了笑，等来日见了再夸奖几句。
凡是陛下想不到，未做到的，燕清都做到想到，而且让陛下满意。试问京里皇子哪个比得过燕清。
…
北岸军营有陛下厚禄养着，再不动动都快养懒惰了。荣王爷取出陛下发来的锦囊，下发军令，趁倒春寒的四五月，发兵攻打益州。
“敢趁我大燕疲于应付付秦和辽东之机谋我国土，我大燕就夺你益州做补偿。”
军令下达，马嚼环，蹄裹布，卒息火，衔枚夜行，暗中奔袭，徒留一座空营予晋军。
夜行千里，追星逐月，分兵奔袭数郡，蜀郡、犍为、朱提、越隽、牂柯、建宁等诸郡无备，十万大军一夜而下。次日一早，晋军发觉，益州中的六郡已换燕军黑旗。
诸郡郡守得知燕军攻城，携带细软家眷趁夜弃城逃出，无有效抵御，诸郡晋军稍作抵抗就奔逃。
其余诸郡听闻，已望风披靡，如惊弓之鸟。
晋廷震动，命祖少龙领兵夺回失去的益州郡县。荣王驻兵扎营，筑壁垒，建硬寨，稳扎稳打，不与祖少龙硬碰硬。
祖少龙亦如此，两员猛将隔着城墙坚守前沿关隘，军营练兵呼喝阵阵。
燕四皇子在朝堂中请命奔赴前线犒劳三军，燕陛下不准。
陛下秘密下达前线军令，燕清并不知情，可木已成舟，燕晋两方势必要斗个输赢才能罢休。
婴宁作为晋使，并未因燕晋交手而受影响，每日在外国公馆的住所读史集，烤狗肉。
毕竟，谁会跟个孩子计较。
燕晋交手，付秦，魏，辽东几乎同一时间知晓，魏帝不得近西凉三州而不甘，付秦望云宥城而兴叹，辽东帝新败，在国内推行新政，关起门户整理内政。
天下五国有三国暂时无法介入，燕晋大战，又都在关注。
燕清悠闲得多，在陛下跟前陪话，顺便配发军饷器械等物。
暗尉探来的消息，辽东帝推行的新政完全就是照抄燕大娘子的国策，据说辽东帝将国论一书藏在枕头底下，爱不释手。
燕清知道，气红了脸，愤懑地握紧拳头，大骂一句：
辽东帝，你混蛋！
后来魏，付秦都在实行新政，与燕廷的国策相差无几。燕清一口老血喷出来，扶额大骂一句：
抄书，扣十分！
外国公馆
“太子终于没有来。好惬意啊。”
婴宁坐在滑门门槛上，托腮望着燕京的雪景。屠夫守在一旁，也坐在门槛上，反复擦拭着那把杀狗刀。
婴宁对此不闻不问。
屋内地笼里烧着木炭，京里木炭价格上涨，普通人家烧得起，不就倒春寒么？有燕大娘子的皇家商号在，绝大多数百姓手中股票的分红就够半年的花销，这点木炭钱还不算什么。
外国公馆内提供木炭，仅仅晋，魏，付秦，辽东使节，大燕倒是不吝惜木炭的。
皇家商号旗下的冻疮膏入冬前已运往云宥，辽西，长江北岸等诸兵营里。当然，算在国库开销。燕地商铺就有的卖，十枚燕京庆丰通宝就可取走拳头大小的一瓶，与清茶的价格一样。
魏，晋，付秦，辽东使节联络热切，在外国公馆内互相串门，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付秦使节在燕京茶馆，酒肆，街巷流连，意外发现水井旁说笑的妇人们，搓衣的手不仅没有冻疮皲裂，而是光滑的跟涂了油似的。刚上前讨喜似的客套，妇人们见他穿着打扮，低头搓衣不搭理他。
守着井边半晌，付秦使节闹个无趣，在茶馆里向店小二打听，也是爱搭不理的，笑嘻嘻递上碎银子，店小二心动了，又忍住干活去了。
半天闹个别扭。
…
大雪连下三天，未见停的迹象。皇后强留太子在身边，不许外出。太子郁闷地要燕清陪下棋，皇后遣人唤燕清，燕清守在陛下左右，平安殿内地笼暖和，望着殿外大雪纷飞，紧紧红袄就是不肯挪窝。
陛下的暗尉密切关注外国公馆内的使节，自然知道太子常求婴宁当伴读的事，仅仅一笑了之。
皇后拉太子前来平安殿问安，一来见燕清，二来求陛下留婴宁当太子伴读。
燕清自然知道皇后和太子不安好心，打算不理，太子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甩都甩不掉。
无奈，燕清把侍候陛下的任务交给朱金，由太子拉着往东宫去了。
皇后笑着求陛下半天，才求得陛下点头同意，发信与晋廷，求和可以，留婴宁在燕京。
得偿所愿，太子高兴，皇后高兴。
…
付秦使节闷了半日，换身燕地服饰，寻本地燕京人闲聊，谎称地方商旅，可开口就被人识破身份，神色顿时就变得可怕。
尴尬！该死的辽东口音。
付秦使节自称手有冻疮，燕京人与付秦作战，京里多有战死在中州的军卒家属，没当街打死他就算便宜他了。
魏，辽东，付秦使节皆不受燕京人待见。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婴宁混的有滋有味，荟文司啖经集的常客，与燕京文人臭味相投，颇有相见恨晚莫逆之交的情谊，获取燕京的情报易如反掌。
嘿嘿，谁叫人家九岁稚童的掩护身份呢？
除了知道燕京朝堂燕大娘子的事迹，又知道新出来的冻疮膏出自燕大娘子，顺便白拿一瓶冻疮膏。
十枚通宝的价格，用起来挺好用的。
婴宁涂抹在手上，在风雪中刮了半日，又探水试一下，一点冻伤的痕迹都没有。
燕大娘子果然生财有道，有才！
于是有了向燕大娘子替晋求购冻疮膏的想法。
燕陛下宣婴宁入宫的消息传来，羡煞诸国使节。
婴宁趁机问及燕大娘子，宫人一路催着，并不答话。
看来除了文人，燕京人对诸国来使大抵带着戒备。
婴宁以为要面见燕京陛下，可竟来到东宫！
太子得偿所愿，笑呵呵地强拉婴宁参谋棋局。婴宁推脱不过，又好奇燕大娘子的棋力，捏起棋子审阅棋局。太子太傅笑呵呵守在一旁，燕清小心谨慎，郁闷地以一敌二，不公平！我要参谋。我要司马宗蕊做盟友！
司马宗蕊在啖经集辩论史集，没空搭理燕清。
婴宁人不大，棋力不小，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兵锋极盛。
燕清落下数子，下不下去，直接耍赖，躲在茶几前喝闷茶。太子太傅乐呵呵地接替燕清下棋，一老两小的下的不亦乐乎。
燕清好奇之下，偷偷前来瞟了瞟棋局，韩臻老爷子气定神闲，棋力比以往更犀利。
势均力敌！
棋局平局收场，两方都乐呵呵的。
婴宁摆脱太子，寻燕清，不避人，“燕大娘子，冻疮膏的生意，晋廷愿意与你做。凡是好生意，晋廷都愿做。”
太子看眼太子太傅，太傅韩臻微笑捋须。
“两国交兵，尚未谈和。况且冻疮膏作为大燕所有，绝不可能卖给敌方。”燕清站在大燕的位置直接拒绝。
“那，好吧。我见燕陛下的时候再谈。”婴宁不作纠缠，也挺爽利。
“只怕陛下不肯点头。”燕清补充一句，信不信随他。
婴宁不置可否，坐在茶几前端茶来喝。太子陪话暖场，婴宁爱搭不理。
燕清觉得无趣，索性回女官居处睡觉去了。
临近黄昏，太子强留婴宁，两小睡在一个炕上。后果就是婴宁磨太子一夜，就是想要冻疮膏的配方。再后果就是太子磨燕清，不得到冻疮膏配方讨好婴宁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燕清顶不住，逃回西凉王府。
燕清回西凉王府，后果就是隔日舒哥侯府老夫人前来商量两家婚事。
避无可避！
燕清走后门一逃了之，寻司马宗蕊聊天解闷。
偶尔随司马宗蕊前往啖经集旁观经史辩论，有司马宗蕊的啖经集就是精彩！
再后果就是太子领着婴宁来啖经集辩论。
两国文坛交锋引来四皇子和六皇子。可燕清总觉得四皇子目的不纯。特别是他的眼神，盯着自己，又流连司马宗蕊。
太贪心了！
四皇子早已有王妃，不该贪求别家千金才是。
六皇子悄悄凑近，提议荟萃楼雅间一聚。燕清小声问道：“上次拒绝军饷的事你不生气了？”
六皇子笑着摇头，小声回话：“我根本就没生气。只希望燕大娘子配发军饷器械等物的时候多发几成就行。今天荟萃楼我请客。”
燕清左右偷偷观察，生怕叫别人听见，又凑近问：“那我欠你的钱？”
六皇子笑着摊开手，“免了。”
燕清心领神会，握住他的手，“成交！”
四皇子瞧在眼里，以为两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记在心上，派人严密监视西凉王府与六皇子身后的势力。
荟萃楼雅间
六皇子宴请燕清，燕清拉来司马宗蕊，太子拉着婴宁凑热闹，燕清无语，有这么凑上来的狗皮膏药？
六皇子，成交的事作废好不好？
行啊。开玩笑的。哈哈。
那我不去了。
燕清姐，别啊，有什么好事可别漏了我。
别想，没你事。
燕清姐，冻疮膏的事？
没门！还有我不是你姐！别乱认！
燕大娘子，六皇子宴请，你不去，我去！
哼，你要去就去，我不拦着。我走了。
也好，办了事又省了钱。哈哈，怎么都是我赚了。
北岸军营中，进入荣王军运输钱粮武器等运输车明显比往日来的多。其他军营的粮饷物资都快用光了，正减半等候运输队的物资过活。荣王军营中不仅比往日豪奢，夜夜有肉吃，还烧烤啤酒顿顿都有。
地方军吵吵嚷嚷，埋怨不久，营中的物资增长两成，抚恤军卒阵亡补贴涨了三成。于是，怨气消失。
四皇子暗探报告，猜到西凉王府已经和六皇子身后的荣王军联络，因手中无兵无财，深深忌惮六皇子。
太子，大皇子都不值得在意，暗中积蓄力量的六弟有觊觎大位的野心，又有荣王府，燕清和西凉王府做后盾，不可小觑。
西凉王府又有舒哥侯府做盟友，三军联手，父皇的江山未必坐的稳。
所以四皇子迫切需要军力支持，把目光投向诸国来使，又伺机掌握京畿卫七万精锐。京畿卫七万精锐掌握在裴珠泫手中，裴珠泫又是陛下信臣，四皇子手段使尽，裴珠泫软硬不吃。于是又拉拢裴珠泫手下干将，竟似得了裴珠泫命令，一概不理。
此时陛下重用荣王府，又宠信燕清，六皇子得燕清助力，得知陛下对北岸军营物资等物增多，竟置之不理。
嗅觉灵敏的朝臣勋贵纷纷动摇，有改投六皇子麾下的打算。
荣王军营物资配发增多，而相应的，燕清多发些抚恤军卒的补贴于其他营，陛下以为燕清照顾前线将士，为大燕和晋廷和谈创造有利态势，笑了笑，等来日见了再夸奖几句。
凡是陛下想不到，未做到的，燕清都做到想到，而且让陛下满意。试问京里皇子哪个比得过燕清。
…
北岸军营有陛下厚禄养着，再不动动都快养懒惰了。荣王爷取出陛下发来的锦囊，下发军令，趁倒春寒的四五月，发兵攻打益州。
“敢趁我大燕疲于应付付秦和辽东之机谋我国土，我大燕就夺你益州做补偿。”
军令下达，马嚼环，蹄裹布，卒息火，衔枚夜行，暗中奔袭，徒留一座空营予晋军。
夜行千里，追星逐月，分兵奔袭数郡，蜀郡、犍为、朱提、越隽、牂柯、建宁等诸郡无备，十万大军一夜而下。次日一早，晋军发觉，益州中的六郡已换燕军黑旗。
诸郡郡守得知燕军攻城，携带细软家眷趁夜弃城逃出，无有效抵御，诸郡晋军稍作抵抗就奔逃。
其余诸郡听闻，已望风披靡，如惊弓之鸟。
晋廷震动，命祖少龙领兵夺回失去的益州郡县。荣王驻兵扎营，筑壁垒，建硬寨，稳扎稳打，不与祖少龙硬碰硬。
祖少龙亦如此，两员猛将隔着城墙坚守前沿关隘，军营练兵呼喝阵阵。
燕四皇子在朝堂中请命奔赴前线犒劳三军，燕陛下不准。
陛下秘密下达前线军令，燕清并不知情，可木已成舟，燕晋两方势必要斗个输赢才能罢休。
婴宁作为晋使，并未因燕晋交手而受影响，每日在外国公馆的住所读史集，烤狗肉。
毕竟，谁会跟个孩子计较。
燕晋交手，付秦，魏，辽东几乎同一时间知晓，魏帝不得近西凉三州而不甘，付秦望云宥城而兴叹，辽东帝新败，在国内推行新政，关起门户整理内政。
天下五国有三国暂时无法介入，燕晋大战，又都在关注。
燕清悠闲得多，在陛下跟前陪话，顺便配发军饷器械等物。
暗尉探来的消息，辽东帝推行的新政完全就是照抄燕大娘子的国策，据说辽东帝将国论一书藏在枕头底下，爱不释手。
燕清知道，气红了脸，愤懑地握紧拳头，大骂一句：
辽东帝，你混蛋！
后来魏，付秦都在实行新政，与燕廷的国策相差无几。燕清一口老血喷出来，扶额大骂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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