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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赠美婢年华二八 惜杜断寿只半百(9)

    “进吧~”

    陈三浪让开身子偏了下脑袋示意众人进屋。

    “请坐~”陈三浪伸手一请后自顾自盘膝而坐又为齐全洒了盏凉熟水,“您随意坐,无需那般正经,我不耐烦这些。大唐的茶汤我也饮不惯只能请你白水一盏,非是慢待于你,谁来都一样。”

    果然!这小道傲得王侯也亲近得贩夫!坐卧行止虽无状,但不因人身份贵贱而有别!

    齐全依然端正地跪坐了,掏出拜帖与礼单轻推到陈三浪面前。

    “些许薄礼,请道爷笑纳。”

    “璃儿虞儿,收礼了!”陈三浪不看礼单只冲着卧房笑着喊,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先别出来!”

    陈三浪转脸问齐全,“大唐是不是有女眷不见生人的规矩?”

    齐全愣住,大唐自是有这规矩的,但两个玩物也算女眷?这小子对此两女还真是上心啊!相爷又说中了!那今日来得绝对值当!相爷说过,这小道越对两女上心那杜巍越是该死!

    “回道爷,自是有这规矩的。但若是通家之好却是无妨。相爷说过,道爷与相爷乃是忘年之交,不敢说是相交莫逆也算得是知之甚深相得益彰了。老奴又是相爷的书僮出身,那也就无需守这规矩了。”

    陈三浪懵逼,微张着嘴片刻才立着大拇指道,“冲您老这混淆黑白的嘴皮子功夫我也认了这个‘忘年之交’了!璃儿虞儿出来收礼!”

    做人嘛~何必那么实诚呢?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齐全又楞,这小道的嘴真是缺了大门牙不把风,嘴一张甚话都说啊!相爷没提过.....不,相爷说过他嘴缺德!

    锦璃锦虞红着脸儿出来,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喜悦,美眸迷离地望着陈三浪。少爷真的没把自己当玩物!居然会顾念到女眷不见陌生男子的规矩!‘女眷’啊!何曾敢想过自己也能当此称呼?那是妻、女的称谓!便是妾也当不起!

    “少爷~”锦璃锦虞羞答答地一福,又向齐全一副,“见过齐管家。”

    “你们认识?”

    “齐管家是相爷府里的总管事,先前曾远远地见过几次。”锦璃垂着小脑袋站在陈三浪身后回话。

    “行,既然认得那更好了。诺,这是杜相赠给你二人的礼,瞧瞧喜欢不?”

    “少爷.....这不妥吧?”

    “甚妥不妥的!灵鹫宫一十三脉传承,我逍遥子一脉讲得就是个随性随心。喜了就是喜了,怒了就是怒了。杜相把你姐妹赠于我,我极喜欢~既然如今赠你二人礼物,那当然要看看你们喜欢与否。若是不喜,退!”陈三浪笑盈盈地说着,神情坦然而自负。

    “道长果然性情高远,不同我等凡夫俗子。佩服!”齐全用心地听着记着亲自起身打开箱笼,“二位小姐,这两只小盒内是三套牌面首饰,这几个箱笼里的是些布匹衣料,都是按秦嬷嬷的说法为二位小姐选的。”

    小盒里的金钗玉簪熠熠生辉,大箱里的绫罗绸缎亮丽光鲜~

    两女只看一眼便双双向陈三浪跪下,泪眼迷离。

    “璃儿虞儿谢少爷赏~”

    不错,是懂感恩的,心可以放一半了。陈三浪心里开心,“哎~才教的你们规矩又忘了~这是被少爷打上瘾了?”

    锦璃锦虞大窘,赶紧起身。片刻前少爷想烧了身契又叫人置办首饰衣物,心中感激下跪致谢,而被少爷捉了摁在榻上狠狠地拍了臀儿,转眼又犯.....可不是念着少爷拍臀时的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么......

    “怕不怕见血?人血!”陈三浪笑问两女。心中虽极满意两女的表现,但试探也罢笼络也好,不怕事多。

    锦璃锦虞听了微楞,锦璃先摇头又点头,锦虞更是面色微白。

    “那便回房去,莫要惊着你们。我既许了你们‘晓得你们受了委屈,自有我做主’这话,那今日便也了了这事。”两女听了福礼后进了卧房,只是眼波流连情意款款甚是不舍。

    “杜巍呢?”

    “道爷,杜巍就在楼下马车内缚着,老奴这就命人提他上来。”齐全终于在心里正看陈三浪了,才短短一日,这两女居然对如此巨财不屑一顾,这陈三浪调教人的本事.....

    杜巍嘴里被塞了抹布,反手反脚地绑了蜷缩在车厢里,两个彪悍精壮的护卫死死地盯着让他不敢稍有异动。手脚已被粗粝的麻绳来回剐得渗血,但这疼痛却压不下心头的惊惶与迷惑。昨夜还好好的且被相爷夸赞是个有才的,怎得今日就被齐管家亲领着俩相爷的护卫从被窝里拿了?!

    究竟是哪里做错才恼了相爷?!昨日只办了那陈三浪的事,可昨日事没甚地方有纰漏啊!就算是事发了也不是大事啊!

    这般阵仗会不会性命不保?

    怎么办?怎么办?!

    杜巍在惶惶难安中被倒攢着拎出了车厢,虽然姿势艰难但也认出了这是同福客栈。同福客栈!不就是陈三浪的住处么?!真的是因他才有祸事!可究竟是哪里出错?!

    李掌柜见两大汉提着人上楼本想着是否要去寻巡街卫报案,如今九城索恶居然还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行凶?才唤了伙计吩咐他报案,猛然间想起自家年前曾在一次宴席上听人说过他的身份!

    李掌柜顿时一身冷汗,吩咐伙计无论三楼发生何事只当不知。

    “砰~”杜巍被扔在了地上。

    “脸刹啊~终于算是见着了。”

    晕淘淘间杜巍看清了房里的人,一位是相府总管家齐全,在府里他的话比主母好使;一个便是昨日的小道,只是昨日是自己为难他今日却是自己要跪他。

    “呜...呜呜...”杜巍拱着身子到齐全脚下不停地蹭着他的脚面呜咽着。

    “莫求我,求我无用。”齐全一动不动任由杜巍涕泪蹭在身上,眼神冷淡无比,只用余光打量陈三浪。

    杜巍听了只得从新拱到陈三浪面前,艰难地磕头...摔倒,再起身再磕头再摔倒....

    陈三浪咧嘴,一如昨日一样笑得灿烂,白牙泛光,“昨日问你了,轻薄我家妮子时知不知是我的女人。知而故犯只能是那只爪子动了就断那只。自己动手,我这里便算了了。”

    又冲门外的护卫喊,“护卫兄弟,劳您把门外的那两块镇石搬进来,再解了他手上的绳索。”

    护卫却不应声,等齐全开了口才动手。

    “啧啧~”陈三浪似笑非笑地砸吧嘴,自己的确是忘了这护卫不是自己的人,使唤不动是正常,但不能叫人瞧出自己的尴尬不是?“您老不实诚啊,忘年之交也是泛泛嘛~”

    齐全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饭是白吃了,见识是白长了,怎会有这般厚颜无耻又理所当然之人,还偏偏叫人说不出个不是。

    人家是依着‘忘年之交’的情分‘劳驾’自己的手下做事,做了是情分不做是规矩,都在两可之间,没甚可指摘的,可你完事了暗讽自己不顾念情分......嘿!这忘年交是自个贴上去的,他倒好,在这里玩真的!

    “得了您哪,不扯这些有的没的,咱还是了断因果吧。”陈三浪不等齐全多说,两手撑着身体后仰瞥向杜巍,“你有一炷香的功夫。”

    一大一小的两块花岗石,粗糙而紧致的纹理看着就让人觉得冷硬冷硬的,用来砸人定是极好的。

    杜巍知道今日绝无幸免之理,在府里,齐全就是相爷的影子,小事不管大事也不插手,平日里只照看相爷的书房。但一旦他出面,相府的两位嫡公子一样得乖乖听话;又有相爷的两位护卫在侧,便是想逃想反抗也是无一丝侥幸。

    只可惜昨日没能下了决断弄死眼前这贼道!

    杜巍眼底厉色闪过,死死的咬紧了嘴里的抹布,左手搁在了大块的花岗石上,右手抓了小块的花岗石猛得砸了下去!既然无幸免可能那先保命!

    “咔~”“呜~!”

    伴着清脆的骨裂声血水四溅,低沉压抑的嘶吼声从杜巍喉咙底迫出。杜巍停在那里,仰着脖子瞪圆了眼,面庞狰狞扭曲脖颈上的青筋噗噗直跳,细密的汗珠子不一会便顺着脸颊淌了下去。

    “啧啧~瞧着都疼!”

    戏谑的言语惊醒杜巍,事还未了!只这一下是满足不了那贼道的!杜巍心里发狠,忍了疼深深地吸了口气憋住,挥动膀子连连砸了下去!长痛不如短痛!

    一下!两下!三下!......

    “bang!bang!bang!”

    杜巍不记得自己砸了几下,只知起先几下是疼的,疼的撕心裂肺抓肝挠心,可后来便没

    那么疼了,只麻麻的觉不着自己的手了。待到右手感觉剧烈的震动时才发现自己的左掌已经成了肉泥,刚才已经是在砸石头了。

    花岗石已被染红,血水顺势流淌,地上满是鲜红的血肉,混了惨白细碎的骨渣。

    “额啊!额啊!.....”含混不清的哀嚎声在房里飘荡。

    齐全心里惋惜,这杜巍无论心性能力都是上佳,可惜行事不谨还敢瞒上。为人奴仆者,能力缺些无甚大碍,忠心丢了却是留不得了。

    “啧!啧!啧!真是个狼人啊,比狠人都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