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
此事总算告一段落，相见即是有缘，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中去。光头大哥和小弟们选择留在村子里，村子日后还要继续发展下去，多些人手总是好的，他们与村子也产生了不可言状的情愫。
李晏和消防员回到单位，破了几十口人的命案，立了大功，得以升职加薪。我也因此获得一笔政府奖金，换了个偏远郊区的屋子住下，可能是孤星入命，不论跟谁一起住都不自在，也不想给人添麻烦，还是独居最适合我。
平时送送外卖、跑跑腿，虽是累了些，碰到些不讲理的人也会怒发冲冠，但也饿不着，每天外出权当做是红尘炼心吧，人嘛，谁不是拿时间换钱，再用钱去换别人的时间。
李晏公务日益繁忙，我便与管家相约一日，一五一十地告知其卫宇轩的下落，他们竟然平淡地接受了这一结果，无怨无憎，我蹭了顿晚饭便回了。
一个半月后
来电显示‘街道消防员028’，奇了怪了，我寻思着附近区域也没着火啊。在炒菜是没错，烟的确有点大，但也不至于要到消防员来灭火的程度吧，正犹豫着，手一滑，接通了。
“哥，是我，阿宽。”还没等我讲话，对方明朗的音符全蹦了出来。
“你好你好，小伙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好得很呐，你可想死我了。”
“别嘴贫，我在做饭，有啥事儿？”
“今个儿请你吃饭，别做啦，快出来吃。”
“可。。。”
“我们在比奇堡海之霸餐厅等你哈。”
“欸。。不是。。”还没等我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暂停的电磁炉上，锅里半熟的小青菜夹杂着木耳和香菇冒出缕缕香气，想了想还是炒熟放进了冰箱冷藏室。地上菜篓里泡着的黄绿相间的蒜苗段，清理干净后也放了进去。
一个人使用这块灶台区域都有点吃紧，无法再容纳半个人。我翻开双手，食指前端染成了黄绿色，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绿绿的指甲盖里夹杂着蒜苗肉沫，用牙签挑了许久，又用洗手液和水龙头冲洗了半天，还是弄不干净，便作罢。
我把地上的菜叶和杂物马马虎虎地打扫了一遍，摘下土褐色网格围裙挂到白色塑料钩上，拿起卡其色风衣，右手拎起垃圾袋，出了门。
自打自己开火后，几乎不去下馆子，外卖也不喊了。哪儿开了个馆子也不知道，真是惬意的老年生活啊。边骑着电驴边在脑子里粗略过了一遍地图，这餐厅还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约莫是新开的吧。
GPS导航结束，停好电驴，摘下安全帽锁好。今个儿天气爽朗，万里无云，不小心瞅了眼太阳，差点儿没撅过去。我抬起头眯着眼，七彩霓虹灯的店招安在一个像极了电脑垃圾桶的银灰色反光外墙上。
抬着头、拧着五官、抿着嘴，酒吧？夜店式餐厅？这能好吃吗？总之约定在此处，把脑子里七零八碎的念头断了，还是先进去吧。
阿宽和李晏早已入座，看我过来，英气勃发地冲我招着手。
“你又晒黑啦。”阿宽直爽的个性总是活泼地让人喜爱。
“哈哈哈，免费美黑。”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这么逗。”李晏小跑过来，给了个熊抱，而后一同入坐。
一股暖流从丹田涌上心头，这大概就是一种名为好基友的气流吧。
“你闻起来好像一颗蒜也。”阿宽伸长上半身，凑过狗鼻子猛地嗅了一番。
“你说好巧不巧，正准备炒蒜苗，你电话就过来了。”
“好嘞，别贫了啊。”
“点菜吗？”
“我们早就点好啦。给你来点啊，又得吃一桌素，咱们成天干体力活的，哪里吃得饱哇。”
“哈哈哈哈，也是也是。”我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左前额，又挠了挠右耳旁的鬓角。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吗？”李晏转移了话题。
“怎么了？”我右眼皮忽地上下抽动。
“她用几个宝藏所在地与我们交换条件，以此要求打捞沉船。领导起初信不过她，派出先遣摸金校尉团前去考察，果真有宝物。后来，便把她们的沉船打捞上来了。她也因此将功赎罪，只拘留了一段时日，便可自由活动了。”李晏嘬了口清茶，“昨天领导给我看了那艘船，船里还有别的东西。至于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她只说让我联系你。”
“我本来在消防局摸鱼的，昨天突然被调到特殊部门去了。”阿宽糯糯地嘀咕，“上面让消防员成立专案组，让你也成为其中的成员。”李晏和阿宽频频点头。
“我？”
“是，她说要见了你，才肯说最后的秘密。”李晏和阿宽异口同声。
我心里搅得慌，感觉被架上去了啊。事这才初秋就来了一堆事。就想安静地在郊区养个老，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就是没法消停，┗|｀O′|┛嗷~~
“忘了说，船里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目前在医院治疗，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是姚。。。”
“是她。”我还没说出口，李晏给了肯定的答复，右眼跳得更厉害了。
我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红着眼抓起外套向餐厅夺门而出，“先吃饭，吃饱再细说。”李晏急忙追上我，拉住我的臂膀，五指都快掐到肱二头肌里，可我毫无知觉仍试图用力甩开。
看我犟如倔驴的样子，李晏急了，“你冷静下来想想，飞机失事时，警报提示是不是说自己先戴好氧气面罩再给身边的人戴，不管是谁！”我的呼吸逐渐缓慢下来，头脑里的迷雾也散了许多，“她在医院有医生和护士在独立病房看护，现在很安全。而你，需要吃饭才有力气去调查后续的事，对吗！”李晏继续安抚，“咱先把饭吃咯，再一起过去，行吗。”
“抱歉抱歉，是我一时冲动了。”此刻我才完全冷静了下来，细想刚才的举动，颇为歉意。
李晏微笑着拍了拍我肩膀，刚好饭菜也开始上了。
海之霸的味道只能算中等，与价格毫不匹配的口味，只能说可以吃但不会再来。吃完饭，他俩驱车前往医院，我几乎把小电驴的把手拧断，也没能跟上，虽晚了些，还是到了。
“嘘，她还在昏睡。”护士抱着一本记录测，皱着眉看着，她精致的小鼻梁快要架不住沉重的镜框，不停地往上推。在门口看我不顾一切地要往里冲，一把猛劲把我拦下，“你们先回去，有啥事我会联系你们。”
“可。。我。。”
护士非常坚决地示意，我垂头丧气地靠着门口的墙瘫在地上，泪水又不争气地涌出。
“奇怪，有两个警卫去哪了？”李晏质问护士。
“蹲坑呢。”
“同时？”
消防员意识到事情不对，踹门而入，李晏顺势打掉护士的眼镜，反制住她的手腕，娇嫩的脸蛋儿挤压在白墙与空气的缝隙中，动弹不得。
“哥，没事了，人还在。”
“对不住。”李晏犹疑地放开了护士，帮她捡起碎裂的眼镜，“不好意思，给你买个新的。”
“不用您费心。”护士满脸不悦，被质疑的愠怒写满充血的右眼。
“哥，你们来啦。”两个警卫手里笑嘻嘻地拎着奶茶、汉堡、可乐和炒饭。
走近一看，其中一个警卫把手里的东西全丢给另一个，“怎么了这是！”
“是我的错，我负全责。”李晏没等问话，主动承担。
“不是，是我撒了谎。”护士心有一丝愧意。
“哎哟，真是误会误会啊。我们去买饭了，护士小姐姐到现在都没吃没喝，一丝不苟地照看里边的人。她吃食堂饭菜吃惯了，外卖的油腻连我们也觉得难受，何况是经常在病房走动的人。这不，就去给她打包带回来了。”警卫赶忙打圆场。
李晏别过脸去，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吗？”阿宽的尬聊让尴尬程度又升一级。
“那我来给你们表演个蛇吞象。”护士小姐姐似乎也不生气了，开了个玩笑。语毕，接过警卫手中的食物，放在窗台上囫囵吃了起来。医院工作人员的吃饭速度我是见识过的，别说什么对胃不好，工作性质所迫，与时间赛跑的职业值得尊敬。
一只小蜜蜂被奶茶的香气吸引过来，从窗户嗡嗡地飞了进来，大老爷们吓得抱头鼠窜，护士倒是淡定，露出了不曾见过的微笑，仿佛所有烦恼都能因为一个笑容而变得快乐。
小蜜蜂喝了口杯盖上残留的甜香精，继续干活去了。
“是工蜂，只要喝奶茶它都会过来，好几年了，也不知是不是原来那只。”护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自言自语道。
李晏和消防员回到单位，破了几十口人的命案，立了大功，得以升职加薪。我也因此获得一笔政府奖金，换了个偏远郊区的屋子住下，可能是孤星入命，不论跟谁一起住都不自在，也不想给人添麻烦，还是独居最适合我。
平时送送外卖、跑跑腿，虽是累了些，碰到些不讲理的人也会怒发冲冠，但也饿不着，每天外出权当做是红尘炼心吧，人嘛，谁不是拿时间换钱，再用钱去换别人的时间。
李晏公务日益繁忙，我便与管家相约一日，一五一十地告知其卫宇轩的下落，他们竟然平淡地接受了这一结果，无怨无憎，我蹭了顿晚饭便回了。
一个半月后
来电显示‘街道消防员028’，奇了怪了，我寻思着附近区域也没着火啊。在炒菜是没错，烟的确有点大，但也不至于要到消防员来灭火的程度吧，正犹豫着，手一滑，接通了。
“哥，是我，阿宽。”还没等我讲话，对方明朗的音符全蹦了出来。
“你好你好，小伙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好得很呐，你可想死我了。”
“别嘴贫，我在做饭，有啥事儿？”
“今个儿请你吃饭，别做啦，快出来吃。”
“可。。。”
“我们在比奇堡海之霸餐厅等你哈。”
“欸。。不是。。”还没等我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暂停的电磁炉上，锅里半熟的小青菜夹杂着木耳和香菇冒出缕缕香气，想了想还是炒熟放进了冰箱冷藏室。地上菜篓里泡着的黄绿相间的蒜苗段，清理干净后也放了进去。
一个人使用这块灶台区域都有点吃紧，无法再容纳半个人。我翻开双手，食指前端染成了黄绿色，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绿绿的指甲盖里夹杂着蒜苗肉沫，用牙签挑了许久，又用洗手液和水龙头冲洗了半天，还是弄不干净，便作罢。
我把地上的菜叶和杂物马马虎虎地打扫了一遍，摘下土褐色网格围裙挂到白色塑料钩上，拿起卡其色风衣，右手拎起垃圾袋，出了门。
自打自己开火后，几乎不去下馆子，外卖也不喊了。哪儿开了个馆子也不知道，真是惬意的老年生活啊。边骑着电驴边在脑子里粗略过了一遍地图，这餐厅还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约莫是新开的吧。
GPS导航结束，停好电驴，摘下安全帽锁好。今个儿天气爽朗，万里无云，不小心瞅了眼太阳，差点儿没撅过去。我抬起头眯着眼，七彩霓虹灯的店招安在一个像极了电脑垃圾桶的银灰色反光外墙上。
抬着头、拧着五官、抿着嘴，酒吧？夜店式餐厅？这能好吃吗？总之约定在此处，把脑子里七零八碎的念头断了，还是先进去吧。
阿宽和李晏早已入座，看我过来，英气勃发地冲我招着手。
“你又晒黑啦。”阿宽直爽的个性总是活泼地让人喜爱。
“哈哈哈，免费美黑。”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这么逗。”李晏小跑过来，给了个熊抱，而后一同入坐。
一股暖流从丹田涌上心头，这大概就是一种名为好基友的气流吧。
“你闻起来好像一颗蒜也。”阿宽伸长上半身，凑过狗鼻子猛地嗅了一番。
“你说好巧不巧，正准备炒蒜苗，你电话就过来了。”
“好嘞，别贫了啊。”
“点菜吗？”
“我们早就点好啦。给你来点啊，又得吃一桌素，咱们成天干体力活的，哪里吃得饱哇。”
“哈哈哈哈，也是也是。”我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左前额，又挠了挠右耳旁的鬓角。
“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吗？”李晏转移了话题。
“怎么了？”我右眼皮忽地上下抽动。
“她用几个宝藏所在地与我们交换条件，以此要求打捞沉船。领导起初信不过她，派出先遣摸金校尉团前去考察，果真有宝物。后来，便把她们的沉船打捞上来了。她也因此将功赎罪，只拘留了一段时日，便可自由活动了。”李晏嘬了口清茶，“昨天领导给我看了那艘船，船里还有别的东西。至于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她只说让我联系你。”
“我本来在消防局摸鱼的，昨天突然被调到特殊部门去了。”阿宽糯糯地嘀咕，“上面让消防员成立专案组，让你也成为其中的成员。”李晏和阿宽频频点头。
“我？”
“是，她说要见了你，才肯说最后的秘密。”李晏和阿宽异口同声。
我心里搅得慌，感觉被架上去了啊。事这才初秋就来了一堆事。就想安静地在郊区养个老，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就是没法消停，┗|｀O′|┛嗷~~
“忘了说，船里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目前在医院治疗，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是姚。。。”
“是她。”我还没说出口，李晏给了肯定的答复，右眼跳得更厉害了。
我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红着眼抓起外套向餐厅夺门而出，“先吃饭，吃饱再细说。”李晏急忙追上我，拉住我的臂膀，五指都快掐到肱二头肌里，可我毫无知觉仍试图用力甩开。
看我犟如倔驴的样子，李晏急了，“你冷静下来想想，飞机失事时，警报提示是不是说自己先戴好氧气面罩再给身边的人戴，不管是谁！”我的呼吸逐渐缓慢下来，头脑里的迷雾也散了许多，“她在医院有医生和护士在独立病房看护，现在很安全。而你，需要吃饭才有力气去调查后续的事，对吗！”李晏继续安抚，“咱先把饭吃咯，再一起过去，行吗。”
“抱歉抱歉，是我一时冲动了。”此刻我才完全冷静了下来，细想刚才的举动，颇为歉意。
李晏微笑着拍了拍我肩膀，刚好饭菜也开始上了。
海之霸的味道只能算中等，与价格毫不匹配的口味，只能说可以吃但不会再来。吃完饭，他俩驱车前往医院，我几乎把小电驴的把手拧断，也没能跟上，虽晚了些，还是到了。
“嘘，她还在昏睡。”护士抱着一本记录测，皱着眉看着，她精致的小鼻梁快要架不住沉重的镜框，不停地往上推。在门口看我不顾一切地要往里冲，一把猛劲把我拦下，“你们先回去，有啥事我会联系你们。”
“可。。我。。”
护士非常坚决地示意，我垂头丧气地靠着门口的墙瘫在地上，泪水又不争气地涌出。
“奇怪，有两个警卫去哪了？”李晏质问护士。
“蹲坑呢。”
“同时？”
消防员意识到事情不对，踹门而入，李晏顺势打掉护士的眼镜，反制住她的手腕，娇嫩的脸蛋儿挤压在白墙与空气的缝隙中，动弹不得。
“哥，没事了，人还在。”
“对不住。”李晏犹疑地放开了护士，帮她捡起碎裂的眼镜，“不好意思，给你买个新的。”
“不用您费心。”护士满脸不悦，被质疑的愠怒写满充血的右眼。
“哥，你们来啦。”两个警卫手里笑嘻嘻地拎着奶茶、汉堡、可乐和炒饭。
走近一看，其中一个警卫把手里的东西全丢给另一个，“怎么了这是！”
“是我的错，我负全责。”李晏没等问话，主动承担。
“不是，是我撒了谎。”护士心有一丝愧意。
“哎哟，真是误会误会啊。我们去买饭了，护士小姐姐到现在都没吃没喝，一丝不苟地照看里边的人。她吃食堂饭菜吃惯了，外卖的油腻连我们也觉得难受，何况是经常在病房走动的人。这不，就去给她打包带回来了。”警卫赶忙打圆场。
李晏别过脸去，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吗？”阿宽的尬聊让尴尬程度又升一级。
“那我来给你们表演个蛇吞象。”护士小姐姐似乎也不生气了，开了个玩笑。语毕，接过警卫手中的食物，放在窗台上囫囵吃了起来。医院工作人员的吃饭速度我是见识过的，别说什么对胃不好，工作性质所迫，与时间赛跑的职业值得尊敬。
一只小蜜蜂被奶茶的香气吸引过来，从窗户嗡嗡地飞了进来，大老爷们吓得抱头鼠窜，护士倒是淡定，露出了不曾见过的微笑，仿佛所有烦恼都能因为一个笑容而变得快乐。
小蜜蜂喝了口杯盖上残留的甜香精，继续干活去了。
“是工蜂，只要喝奶茶它都会过来，好几年了，也不知是不是原来那只。”护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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