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流寇饭局，风声来信
走过大漠的荒凉，前方山野沟壑纵横，路途崎岖。
“小兄弟，我们只能送到这里了，前面的路你自己走了。”
“多谢！游商大哥！”
“客气了，客气了！”
告别了游商，秦世情独自来到一座边野小城，一位老汉守着大门。向他表明了来意，并没有过多深究，便放行。
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客栈商铺禁闭大门，寥寥几处炊烟预示这里还有人。地面积满落叶，风一吹，满天都是。
就近找了一处宅院，门是开着的，树下两位老汉博弈。见来客人，老汉放下手中的棋子，前去招待。
“小伙子，不知你来此寒舍是为何？”
“老人家，没什么要事，只是来此借住一晚。”
“好说，好说。”
老汉领着秦世情进屋，给了他一把钥匙，指着一处空房间。厨房里的老妇忙得汗水直流，老汉走进去，吩咐她多做一碗饭。老妇人巢门外瞟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从橱柜里拿出几大框食材，风风火火干了起来。
打开房门，里面的空间不大，被单叠的整整齐齐，墙上挂着挂着一家三代人的画像。还没等他瞧仔细，老汉突然从身后站了出来，他看着墙上的画像，沉默许久。
满是褶皱的手缓缓抬起，从左到右，一边指一边念叨。
“这是我儿子和儿媳妇，这是我两个宝贝孙子，中间的是我和我老伴。”
秦世情环顾一圈房间，梳妆台上摆着另一副画像，上面的两个年轻男女和墙上的一样。
“老人家，那他们现在在哪？”
老人迟疑了一下，脸色犯难。
“他们啊，离开了。我和老伴年纪大了，想着落叶归根，没和他们一起去。”
“实在对不住，老人家，问到你的伤心事。”
“没事没事！”
门外，老妇人摆满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招呼二人前来就餐。
“老头子过来吃饭了！”
“好的！”
主人眉开眼笑，拉着秦世情出去。
“走吧，吃饭了，小伙子。”
“好的，老人家。”
一共十四道菜，除了一些家常菜，很多都得去那种大酒楼才能品尝的到。本想着道谢，可老妇人人抢先一步，客客气气和他聊了起来。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秦世情。”
老妇人回味一番，不免有些酸楚。
“秦世情，好名字，世道清明。”
“多谢称赞！”
“住哪？”
秦世情想了想。
“云沧城。”
“那里啊。”
老汉看到他俩聊起来了，很不耐烦，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老婆子，你就别缠着小伙子说话。他大老远赶来，现在估计也饿了，吃饭吃饭。”
老汉夹起一大块肉，伴着米饭，大口大口吃。
老妇人迟疑了一下，往秦世情碗里夹了一根大鸡腿，感觉不够，又多夹了一根。
秦世情品尝一口鸡腿，又尝了一块鱼片，连声夸赞。
“老奶奶，你做的菜真好吃！”
“喜欢啊，那就多吃一点！”
老妇人迟迟没有下筷子，老汉夹了几大片蔬菜到她的碗里，她扶着一口一口吃着。
吃了一会，老汉觉得不尽兴，叫老妇人去拿了瓶酒来。老妇人连忙摇头，可老汉一直盯着她，无奈放下碗筷去拿酒。
酒来了，老汉倒了两杯酒，递给秦世情一杯。秦世情也没矫情，接过酒，一口闷。
老汉很是高兴，又给他倒了一杯。桌子上的菜都吃完了，两人还在喝，一直喝到深夜。
老妇人收拾完桌子上的菜盘，走到老汉身旁，一把抢过老汉手上的酒瓶。
“小秦，很晚了，被子我给你换好了，去睡吧！”
“好的，谢谢老人家！”
回到房间，老汉趴到床上，呼呼大睡。老妇人替他盖好被子，坐在旁边，等待着。
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老妇人眉头紧皱，走出去开门。
进来的是几位人高马大的流寇，面色凶狠，他们招呼也不打，将老妇团团围住。老妇习以为常，掏出一袋子钱，恭恭敬敬放到递过去。
流寇掂量掂量，摇摇头，拿着大刀在老妇面前晃了晃。老妇哭丧着脸，重新回到屋里，流寇们平分了钱。
老汉已经醒，却发现老妇不在，冲出房间。跑到地下室，一地的空箱子，老妇还在翻找。翻篇所有的箱子，连一枚龙币都没有，老妇吓得瘫倒在地。
老汉拿出一个老旧的钱包，从里面掏出最后一面支票，递给老妇。老妇这才察觉老汉的到来，她接过支票，看到空荡荡的钱包，想到了什么。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嗯！别说了，先把这最后一次应付，以后就不用守这个窝囊气了。”
“嗨！走吧！”
流寇们围着棋桌赌博，有输有赢，可他们并没有起争执。很多流寇刚拿到钱，几场下来，输了个精光。赢钱了的流寇扔下几块小费，其他流寇立马上去抢，然后继续赌。
老汉带着老妇，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他们不敢也不想去打搅流寇们的游戏。流寇们玩起兴致，有吩咐老妇人去做饭，老汉去拿酒。
老妇从冰柜里拿出今天刚宰好的兽肉，满满两大盘，撒上各种调料，放担架上烤。老汉端来了好几箱酒，累得气喘吁吁，流寇们又命令他去拿点下酒菜来，老汉只好接受。
忙活半个小时，肉终于考好了，老妇端来，流寇一把抢过盘子。一群流寇喝着酒，吃着肉，大口饵块，彼此间相互敬酒，有说有笑。强盗的饭局竟然文质彬彬，殊不知几个月前，他们还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干着鸡鸣狗盗的事。
等他们吃饱喝足离开后，老妇和老汉抹了一把脖子上的冷汗，一个人回到屋里，一个人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老汉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每天晚上都在装睡，他径直走向他熟悉的房间，重复同一件。老妇忙完手头的活，跟上老汉，顺便拿跟结实的绳子。
推开房门，里面安安静静的，老汉悄悄走到床头，检查一下呼吸，才松了一口气。老妇人也走了过来，拿出身后的绳子，两人露出了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
可刚准备绑上之时，秦世情一个翻身，吓得两人一激灵，站在床头一动不敢动。站了好一会，老汉再次确认一下，才下定决心。两人配合着，一点一点将绳子绑牢固，绳结打得连他们自己都解不开。
老汉长舒一口气，一旁坐着的老妇人也是如此，夜深人静，两位老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老婆子，你后悔吗？”
“后悔，可那又能怎么样，这都是命。”
“做完这最后一单，你打算去哪？”
“我们的孩子这么大了，能一个人生活，只是可惜了我那两个宝贝孙子和贤惠的儿媳妇。”
“别说了，我相信我们儿子，会在天南海北再组件一个家庭。”
“嗯，到时候即便我们下地狱，也心肝情愿。”
“行了，别说了，干活了。”
老汉手扶着他的背，准备一把抬起来，可无论怎么使劲，依旧不为所动。而且手还他的背下，抽不出来，老妇人过来帮忙，废了老大的劲才把手抽出。
而绳子不什么时候解开了，两人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苍白。秦世情缓缓起身，阴冷异常，两位老人同时惊呼。
“怎么可能！”
“老人家，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两位老人并没有回答他，老汉掏出枪，毫不留情地射出。一颗明晃晃的子夹在两指之间，两位老人吓坏了，又接连数枪射了个空。
没给他们求饶的机会，两拳轰飞，重重撞在墙上。秦世情拎起老汉的衣领，踹开老妇人伸过来的手，大声怒斥。
“说！你们所为究竟是为何！”
老汉死活不肯开口，秦世情不跟他废话，掏出匕首，架在老妇人。
“说！”
老汉彻底认怂，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硬气，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大~大人，你~你大人跟小人过，请你绕过我妻子吧！”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好好！我说，我说！”
“快点！”
见秦世情放下刀，老汉松了口气，他一点一滴叙说。
“一个月前，一帮子流寇来到这个地方，抓劳动力，据说是有个大工程，我儿子也是其中一员。我们尝试过交涉，但得出来的结果是必须再找十个人来代替，可本地劳动力已经全被抓去了，因此所有人都盯上了外地人。”
“那个工程大概有多少人？”
“算上外来人，大概近七万。”
听到这个数字，秦世情松了口气，他拿出怀里的一张照片。
“见过上面那几个几个人吗？”
老汉仔细看看，手指着中间那位小个子女生，若有所思。
“其他人我没见过，不过你旁边的那位我好像听说过。”
“在哪？”
秦世情手不自觉握紧他现在很害怕，这妮子竟然一个跑了，还跑到这里。老汉被卷起的衣服勒得喘不过气，老妇人看到自己的丈夫这幅模样，拼了命想要推开秦世情，却像是推块巨石，纹丝未动。
而这令秦世情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松开手，老汉掉了下来大口喘气。秦世情来不及多想，火急火燎冲去，却被两位老人拦住。
“闪开！”
这一声怒斥并未使他们退步，“嘭”的一声，两位老人跪倒在他们面前。一时间，秦世情也被他们这种行为惊到了，可是想到那些外来人包括自己，他并不愿去同情他们。
“你一不应该对着我跪，而是要对着那些被你们害的人跪。”
“我知道我们罪大恶极，可我们的孩子他是无辜，我们恳求你能救救我们的孩子。”
“如果我说不呢？”
两位老人死死抱着他的腿，大有一副不肯罢休的势头，秦世情也没惯着他们，一脚一个。
“你们的孩子我会救，我是军人，这是我的职责。我无权审判你们，可这是乱世，你们好自为之吧。”
“谢谢！”
两位老人奄奄一息靠在墙边，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中不是酸楚，而是喜悦。老汉手掀开手边的地砖，里面藏着一瓶酒，还没拿就被老妇人抢走。
“说了多少次了，叫你别喝，非要喝！”
“高兴吗！来来，给我给我。”
老妇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酒递给他，老汉想伸手去拿，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煤油灯燃尽，黝黑的老房子里，传来了玻璃瓶摔碎的声音。
等到第二天有人来到这里，只看到两位老人依偎在一起，没人关心这幅温馨的场景，人都落魄。人们草草埋葬了他俩，等到多年以后，一位白发沧桑的老人跪在他们坟前，一动不动。
“小兄弟，我们只能送到这里了，前面的路你自己走了。”
“多谢！游商大哥！”
“客气了，客气了！”
告别了游商，秦世情独自来到一座边野小城，一位老汉守着大门。向他表明了来意，并没有过多深究，便放行。
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客栈商铺禁闭大门，寥寥几处炊烟预示这里还有人。地面积满落叶，风一吹，满天都是。
就近找了一处宅院，门是开着的，树下两位老汉博弈。见来客人，老汉放下手中的棋子，前去招待。
“小伙子，不知你来此寒舍是为何？”
“老人家，没什么要事，只是来此借住一晚。”
“好说，好说。”
老汉领着秦世情进屋，给了他一把钥匙，指着一处空房间。厨房里的老妇忙得汗水直流，老汉走进去，吩咐她多做一碗饭。老妇人巢门外瞟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从橱柜里拿出几大框食材，风风火火干了起来。
打开房门，里面的空间不大，被单叠的整整齐齐，墙上挂着挂着一家三代人的画像。还没等他瞧仔细，老汉突然从身后站了出来，他看着墙上的画像，沉默许久。
满是褶皱的手缓缓抬起，从左到右，一边指一边念叨。
“这是我儿子和儿媳妇，这是我两个宝贝孙子，中间的是我和我老伴。”
秦世情环顾一圈房间，梳妆台上摆着另一副画像，上面的两个年轻男女和墙上的一样。
“老人家，那他们现在在哪？”
老人迟疑了一下，脸色犯难。
“他们啊，离开了。我和老伴年纪大了，想着落叶归根，没和他们一起去。”
“实在对不住，老人家，问到你的伤心事。”
“没事没事！”
门外，老妇人摆满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招呼二人前来就餐。
“老头子过来吃饭了！”
“好的！”
主人眉开眼笑，拉着秦世情出去。
“走吧，吃饭了，小伙子。”
“好的，老人家。”
一共十四道菜，除了一些家常菜，很多都得去那种大酒楼才能品尝的到。本想着道谢，可老妇人人抢先一步，客客气气和他聊了起来。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秦世情。”
老妇人回味一番，不免有些酸楚。
“秦世情，好名字，世道清明。”
“多谢称赞！”
“住哪？”
秦世情想了想。
“云沧城。”
“那里啊。”
老汉看到他俩聊起来了，很不耐烦，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老婆子，你就别缠着小伙子说话。他大老远赶来，现在估计也饿了，吃饭吃饭。”
老汉夹起一大块肉，伴着米饭，大口大口吃。
老妇人迟疑了一下，往秦世情碗里夹了一根大鸡腿，感觉不够，又多夹了一根。
秦世情品尝一口鸡腿，又尝了一块鱼片，连声夸赞。
“老奶奶，你做的菜真好吃！”
“喜欢啊，那就多吃一点！”
老妇人迟迟没有下筷子，老汉夹了几大片蔬菜到她的碗里，她扶着一口一口吃着。
吃了一会，老汉觉得不尽兴，叫老妇人去拿了瓶酒来。老妇人连忙摇头，可老汉一直盯着她，无奈放下碗筷去拿酒。
酒来了，老汉倒了两杯酒，递给秦世情一杯。秦世情也没矫情，接过酒，一口闷。
老汉很是高兴，又给他倒了一杯。桌子上的菜都吃完了，两人还在喝，一直喝到深夜。
老妇人收拾完桌子上的菜盘，走到老汉身旁，一把抢过老汉手上的酒瓶。
“小秦，很晚了，被子我给你换好了，去睡吧！”
“好的，谢谢老人家！”
回到房间，老汉趴到床上，呼呼大睡。老妇人替他盖好被子，坐在旁边，等待着。
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老妇人眉头紧皱，走出去开门。
进来的是几位人高马大的流寇，面色凶狠，他们招呼也不打，将老妇团团围住。老妇习以为常，掏出一袋子钱，恭恭敬敬放到递过去。
流寇掂量掂量，摇摇头，拿着大刀在老妇面前晃了晃。老妇哭丧着脸，重新回到屋里，流寇们平分了钱。
老汉已经醒，却发现老妇不在，冲出房间。跑到地下室，一地的空箱子，老妇还在翻找。翻篇所有的箱子，连一枚龙币都没有，老妇吓得瘫倒在地。
老汉拿出一个老旧的钱包，从里面掏出最后一面支票，递给老妇。老妇这才察觉老汉的到来，她接过支票，看到空荡荡的钱包，想到了什么。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嗯！别说了，先把这最后一次应付，以后就不用守这个窝囊气了。”
“嗨！走吧！”
流寇们围着棋桌赌博，有输有赢，可他们并没有起争执。很多流寇刚拿到钱，几场下来，输了个精光。赢钱了的流寇扔下几块小费，其他流寇立马上去抢，然后继续赌。
老汉带着老妇，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他们不敢也不想去打搅流寇们的游戏。流寇们玩起兴致，有吩咐老妇人去做饭，老汉去拿酒。
老妇从冰柜里拿出今天刚宰好的兽肉，满满两大盘，撒上各种调料，放担架上烤。老汉端来了好几箱酒，累得气喘吁吁，流寇们又命令他去拿点下酒菜来，老汉只好接受。
忙活半个小时，肉终于考好了，老妇端来，流寇一把抢过盘子。一群流寇喝着酒，吃着肉，大口饵块，彼此间相互敬酒，有说有笑。强盗的饭局竟然文质彬彬，殊不知几个月前，他们还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干着鸡鸣狗盗的事。
等他们吃饱喝足离开后，老妇和老汉抹了一把脖子上的冷汗，一个人回到屋里，一个人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老汉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每天晚上都在装睡，他径直走向他熟悉的房间，重复同一件。老妇忙完手头的活，跟上老汉，顺便拿跟结实的绳子。
推开房门，里面安安静静的，老汉悄悄走到床头，检查一下呼吸，才松了一口气。老妇人也走了过来，拿出身后的绳子，两人露出了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
可刚准备绑上之时，秦世情一个翻身，吓得两人一激灵，站在床头一动不敢动。站了好一会，老汉再次确认一下，才下定决心。两人配合着，一点一点将绳子绑牢固，绳结打得连他们自己都解不开。
老汉长舒一口气，一旁坐着的老妇人也是如此，夜深人静，两位老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老婆子，你后悔吗？”
“后悔，可那又能怎么样，这都是命。”
“做完这最后一单，你打算去哪？”
“我们的孩子这么大了，能一个人生活，只是可惜了我那两个宝贝孙子和贤惠的儿媳妇。”
“别说了，我相信我们儿子，会在天南海北再组件一个家庭。”
“嗯，到时候即便我们下地狱，也心肝情愿。”
“行了，别说了，干活了。”
老汉手扶着他的背，准备一把抬起来，可无论怎么使劲，依旧不为所动。而且手还他的背下，抽不出来，老妇人过来帮忙，废了老大的劲才把手抽出。
而绳子不什么时候解开了，两人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苍白。秦世情缓缓起身，阴冷异常，两位老人同时惊呼。
“怎么可能！”
“老人家，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两位老人并没有回答他，老汉掏出枪，毫不留情地射出。一颗明晃晃的子夹在两指之间，两位老人吓坏了，又接连数枪射了个空。
没给他们求饶的机会，两拳轰飞，重重撞在墙上。秦世情拎起老汉的衣领，踹开老妇人伸过来的手，大声怒斥。
“说！你们所为究竟是为何！”
老汉死活不肯开口，秦世情不跟他废话，掏出匕首，架在老妇人。
“说！”
老汉彻底认怂，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硬气，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大~大人，你~你大人跟小人过，请你绕过我妻子吧！”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好好！我说，我说！”
“快点！”
见秦世情放下刀，老汉松了口气，他一点一滴叙说。
“一个月前，一帮子流寇来到这个地方，抓劳动力，据说是有个大工程，我儿子也是其中一员。我们尝试过交涉，但得出来的结果是必须再找十个人来代替，可本地劳动力已经全被抓去了，因此所有人都盯上了外地人。”
“那个工程大概有多少人？”
“算上外来人，大概近七万。”
听到这个数字，秦世情松了口气，他拿出怀里的一张照片。
“见过上面那几个几个人吗？”
老汉仔细看看，手指着中间那位小个子女生，若有所思。
“其他人我没见过，不过你旁边的那位我好像听说过。”
“在哪？”
秦世情手不自觉握紧他现在很害怕，这妮子竟然一个跑了，还跑到这里。老汉被卷起的衣服勒得喘不过气，老妇人看到自己的丈夫这幅模样，拼了命想要推开秦世情，却像是推块巨石，纹丝未动。
而这令秦世情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松开手，老汉掉了下来大口喘气。秦世情来不及多想，火急火燎冲去，却被两位老人拦住。
“闪开！”
这一声怒斥并未使他们退步，“嘭”的一声，两位老人跪倒在他们面前。一时间，秦世情也被他们这种行为惊到了，可是想到那些外来人包括自己，他并不愿去同情他们。
“你一不应该对着我跪，而是要对着那些被你们害的人跪。”
“我知道我们罪大恶极，可我们的孩子他是无辜，我们恳求你能救救我们的孩子。”
“如果我说不呢？”
两位老人死死抱着他的腿，大有一副不肯罢休的势头，秦世情也没惯着他们，一脚一个。
“你们的孩子我会救，我是军人，这是我的职责。我无权审判你们，可这是乱世，你们好自为之吧。”
“谢谢！”
两位老人奄奄一息靠在墙边，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中不是酸楚，而是喜悦。老汉手掀开手边的地砖，里面藏着一瓶酒，还没拿就被老妇人抢走。
“说了多少次了，叫你别喝，非要喝！”
“高兴吗！来来，给我给我。”
老妇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酒递给他，老汉想伸手去拿，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煤油灯燃尽，黝黑的老房子里，传来了玻璃瓶摔碎的声音。
等到第二天有人来到这里，只看到两位老人依偎在一起，没人关心这幅温馨的场景，人都落魄。人们草草埋葬了他俩，等到多年以后，一位白发沧桑的老人跪在他们坟前，一动不动。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