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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青竹使计借刀杀人

    如今且说与云风一样提前离开火山的杨阁。

    这杨阁也探得神医姑娘等人已趁天未明亮离去,也是无法,心想:“无非东南西北再慢慢找吧,这丁子旺真是会误我大事。”想着,上马出了镇子,往东郊远去。

    到了郊外的一处破房子,杨阁命手下十丈开外守着,自己进了破屋。刚一踏进入,便听人冷笑道:“杨首领还真是会选地方,又黑又冷又破。”

    杨阁道:“史护法受委屈了,伤得怎样?”

    史牍盘坐在破榻上,阴笑道:“托杨首领福,还死不得!”

    杨阁道:“那便好,只是有一事请教史护法,为何临走留下那么一句话?我记得我并未吩咐过史护法如此行事吧?”

    史牍道:“原来杨首领是来兴师问罪的,我那也是在帮杨首领,那兴隆帮的桑子秋武功竟那么高明。”说到此,便忍俊不禁起来说:“只怕与咱们的勾当如出一辙吧?”

    杨阁冷笑一声,半晌才道:“现在无凭无据。胜者为王。你那么一说,只会引人疑到我身上,虽说他们还不敢与公家为敌,逼急了,那也不是闹着玩的。你应该不知道吧,昨天中毒的那三人夜里被杀了,只怕这是一步妙棋,比你那莫名其妙留下一句话可高明太多了。史护法,我可不喜欢和自作聪明的人合作。”

    史牍紧接着道:“彼此彼此!昨晚差点就死在杨首领的金翎卫手里。猜的没错,应该是你那右卫吧?也不知杨首领是什么意思。”

    杨阁道:“你非要在那种场合明晃晃地掳人,哪儿没有人给你练功?掳人就掳人吧,掳的还是那女孩认识的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史护法,你知足吧。要不要杨某替你疗伤?”说着向前挪了两步。

    史牍忙“哼哼”两声道:“不必,区区小伤能耐我何?早好了八九分了。”说着就往边上推出一掌,掌力到时,只听一声巨响,把那破墙打出一个洞来。

    杨阁见状笑道:“史护法倒真是好功夫。只是以后若再这么不长心,可别怪杨某不客气了。”

    话尤未了,外边人报:“禀首领,急信。”

    杨阁转身出来,见来了一手下,拿着信跑过来跪下道:“参见首领,丁大人急信。”

    杨阁接信打开一看,挥手示意那手下离开。半会,复回破屋,对史牍道:“你猜怎么着,好消息,《须弥山经》现世,就在那神医女孩手上。”

    史牍吃惊道:“怎么可能。”

    杨阁道:“怎么不可能,她那医术连神农谷都汗颜,不是《须弥山经》里的,是哪里的?”

    史牍道:“呵,要不是金翎卫,她们早落我手里了。”

    杨阁道:“好了!要不是金翎卫,你早把人杀了,经书也不知该哪里寻去,就别说马后炮的话了。现在玄真他们已经追了上去,初步断定是去了阆阊城。算时辰,玄真等人势必在城外过夜。史护法,这是你的机会了,想必以史护法的武功过那城墙没问题吧?”

    史牍微微冷笑着,道:“玄真他们凭什么在城外过夜?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吧。再说若那女孩不是去阆阊城呢?”

    杨阁道:“就凭我金翎卫还跟着玄真他们,他们不敢在官家人面前明目张胆翻墙而入,还是要那个面子的。至于那女孩是不是到了阆阊城,你去找找不就知道了,我自然还会派人到别个城镇找寻,史护法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就好。不要话太多。”

    史牍压着火气道:“阆阊城那么大,我进去大海捞针不成?”

    杨阁道:“看运气了,你可以去九江客栈,给点钱给那里的掌柜,让他派人帮你寻找,一个一个客栈找。外头给你留一匹马,记得走小路,别撞在玄真他们怀里,到时神仙也救不了你。以后要是敢胡说八道,自做聪明,你就别再想知道你少门主还有你小儿子的下落了。这些金子给九江客栈的掌柜。”说着掏出一袋金子丢桌上,转身又丢下一句话:“不管找不找得到,都在九江客栈等我,另有事要你做。”说话间已出门离开。气得史牍青筋暴跳,一掌把那桌子震的稀碎。

    正如杨阁所料,各派便未进城。玄真等人半道时遇见回来复命的两人,说行踪已定。于是一行人死命往阆阊城赶,不料城门已闭,玄真果然命众人到就近野店打尖投宿去了,只待天亮进城。

    史牍赶到阆阊城后,则趁夜弃马飞过城墙。又按杨阁交代的,先到了九江客栈,问无此二人,因此使钱让掌柜派人去寻找。那掌柜见了金子,便欣然应承。史牍则在客栈中吃酒等候。

    候了半天,其中一路人回报说:“在蛟桥园那边的客栈,今日住进了俩女孩,与描述倒像。不过刚才被云门镖局的云风接走了。”

    史牍急忙问:“可知是为何事?”人回:“听那店里伙计说是去给云万春看病来着。她们没有退房,没有取马车,应该还会回客栈。”

    史牍心想:“这么说来,果真是她们了。”史牍吃了杯酒,激动道:“很好,很好,再探,人回来后,立马来回,事情办妥当,有的是银子。”

    掌柜忙命道:“去吧去吧。”那两人又领命了去。半日,又匆匆来回:“人已回客栈。”史牍道:“云门的人呢?”人回:“送她俩回客栈就走了。”

    史牍欢喜道:“很好!”为了经书的安全,暗下早又思忖了条“先礼后兵”的计策。忙道:“另找个脸生的兄弟随我一起去,备一辆马车。”

    掌柜忙招来一个手下道:“小贵,你跟着客官去办事,听客官吩咐,去拉一辆马车到门外等着。”那小贵领命跑下去提马车。史牍提壶灌了几大口酒,抓了一把花生边往嘴里塞,边跑下楼去。

    一时,二人到了蛟桥园那边,史牍便命那小贵将马车停在湖边,说道:“你驾着马车过去,就说:‘云门主突然倒地不起,少门主叫我来请二位姑娘速去救命。’等她们上了车就把人拉到这里来,明白?”

    小贵道:“就是让我装云门镖局的人。”史牍道:“没错,事成之后有你好处。快去,要着急忙慌一点。”说着跳下车。

    小贵应了声“明白”,便驾着马车到了客栈这边,匆匆忙忙地拍开客栈的门,客栈的伙计还未开口,那人就道:“快,带我去见那两位姑娘,云门主突然倒地不起,让我来接人去救命。”

    那伙计听是人命关天,又是云门镖局的人,也知道那两位姑娘就是才给云万春治病的。因此二话不说,带了他上楼,亲自敲了门,道:“二位客官,云门镖局的人着急求见。”伙计听里面已答应着,便下楼去。

    此时,惊雪二人正准备歇下,突听人喊说云门的人要见,心下也不知何故,便回道:“稍等。”

    两人系好面巾方开了门,见来人并不是云风,也不是沈州青,因此问:“何事?”小贵忙作揖道:“门主突然病倒,少门主让我来接姑娘去救命,二位姑娘快些随我去吧。”

    惊雪、青竹听完很是惊愕,看了一眼外面,又相看一眼,青竹问:“你一个人?”小贵忙回:“是。”

    青竹忙道:“你等一会,我们收拾家伙事,马上跟你走。”说着关上门。

    两人都看出了端倪: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是云风或者沈州青亲自来才是。因此姐妹二人怀疑来者是胭脂铺里的人,于是三言两语细声商定了应对之策,很快,两人开了门,惊雪便道:“好了,劳烦小哥进来帮我们提一下药箱子。”

    那小贵点点头,也不多想,急忙抬步进去,才走两三步,突然立住了,动弹不得,身体全然不由自己。

    惊雪把门轻关上,转到他眼前,道:“别费力,我用银针封了你的穴位,知道银针封穴与内力封穴有什么不同吗?”

    小贵一脸惊恐,装出胆子笑说道:“姑娘这是何意?我是来请二位去救门主命的,你们若不去,快放开我,我回去复命,另请他人,这样会出人命的。”

    惊雪道:“是会出人命,银针封穴,只要我不拔出来,你的穴位就解不开,直到血脉阻塞,血不归心,一命呜呼。到时官府一问一查,你不是云门的人,死也白死。”

    话音刚落又点了一针在他哑穴上。那人想说话时,却已开不了口,登时吓得眼泪鼻涕直冒。

    青竹道:“你不是云门镖局的人,我讲对了,你就眨一下眼。”

    小贵早被吓蒙,忙就眨了一下眼。青竹道:“很好。你是什么人,有何目的,受何人指使,能老实交代?能,就眨一下眼。”小贵早眨了好几下。

    惊雪便将哑穴的银针拔了,道:“快说,不然时间一久,双腿就先瘫痪了。”

    小贵已是没了注意,心下只求一活,便战战兢兢和盘托出道:“我也不认识他,长得奇丑无比,怪吓人的,我也是听我们掌柜的命令,让我听他调遣罢了。”

    青竹道:“你们掌柜是何人?”

    小贵道:“九江客栈的掌柜,那人给了钱,掌柜便帮他找你们。他让我假装云门镖局的人来诈你们,然后带你们到蛟桥湖边。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别的一概不知了。”

    青竹问:“你说那人奇丑无比,是不是秃头横鼻的?”

    小贵忙应道:“是是。二位姑娘就放了我吧。”

    青竹沉思道:“这王八羔子,怎么突然又盯上我们了?来得比玄真他们都快,难道也⋯⋯”

    想着贴到惊雪耳边说了几句话。惊雪对小贵道:“张嘴,张嘴。”小贵只得乖乖张嘴。惊雪取了一粒药丸丢进去,小贵便生咽了下去。惊雪道:“放心,是毒药。”

    小贵苦求道:“姑娘,别开玩笑了,毒药,怎么放心啊?放过我吧。”惊雪道:“因为我有解药,乖乖听话,解药给你。”小贵道:“好好,我一定听话,可是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青竹拔了银针,道:“先下楼等着,解药到了那边给你。若伙计问怎么这么久,就说我们在收拾极要紧的救命东西。”

    小贵试着迈了一步,只觉腿脚有点酸麻外,没有什么异样。于是慌忙答应着下楼去。

    青竹忙将心中计谋告诉惊雪,惊雪也觉得可以冒险一试,于是姐妹俩忙收拾好所有东西,匆匆下楼来,随那人去往蛟桥湖。

    胭脂铺里轮值的人,见来了一架马车,分明听清那人说是云门的人,于是忙叫醒众人。一会功夫又见她姐妹出门上车。陈清雨、常力、冷铭与白术赶忙又带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