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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编织加密与魔法失控

    用不着多长时间,尼斯港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由于寇拉药水供不应求。前两天通过使用金钱交易的方式购买产生了些问题,因为先后顺序发生了好几次的不愉快,善良的卡芙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纷争,把自己编制的小手工月见草垫叫做寇拉币,当作代替的货币的牌号,人们用一个金尼斯兑换一个寇拉币,卡芙保证每个寇拉币能够兑换到一瓶寇拉,同时卡芙通过一定顺序编织出来的月见草方块具备唯一性。

    卡内基刚坐进沙发,就开始把玩着手里的寇拉币,淡淡的月见草的香气,让他眉头越皱越久,一听到这个消息,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制作一批兑换券,这是屡见不鲜的商业手法。

    “这东西我们可以自己制造吗?”他向富林眨眨眼睛。

    “大人。”旁边一直拿着小本的助手富林连忙回答道:“其实也并不难,只要知道了前面草编方块的特征还有卡芙小姐的编织规律,也就是知道她是怎么加密的就可以了。加密的手法我们猜测,可能和编制这个草垫子压折的具体顺序有关。“说着他递上去了另一片草垫:”我们发现,这两片草垫子的编制花纹有细微的不同。“

    ”加密啊,就是用一个不相干的字代替原来的字嘛,这也没有什么难度,为什么会如此复杂?“卡内基会长不解地说。

    可是他的助手一脸愁苦道:“大人,您说的很对,尼斯港的所有商会,耶包括我们商会,都是使用这样的方法传递商业上的秘密的,可是,卡芙的编织密码我们根本理解不了,如果理解不了,就不能编制符合规格的草垫子,为此我还专门找了一个金手指里面的贼眼,让他把加密的过程详细看明白,可是那个贼眼远远地蹲在树上看了几次也迷惑连连,只是告诉我,每次加密的时候,卡芙都用在地上画一个十字,然后在十字上画一个扣子,竖起来的扣子。”

    他试图在空中描绘这个结构,但是看着卡内基会长同样一头雾水的神情,他知道这个努力失败了。

    “你们能算清楚每天港口要销售多少香料,多少鱼虾,也能把各类货币兑换的清清楚楚,却弄不明白这一个草编方块是什么道理?这是为什么?”

    听到会长大声的抱怨,已经在他的工会里工作了小半辈子的富林并没有低下头去。而是理直气壮地辩解道:“会长,您所说的日常工作我们已经经过了半生来练习,而是这种交易的方式我们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您不能期望一个小孩去数清德西美得森林里的果子,就像那天您花了三十五个金尼斯才买到的最后寇拉一样,在买到之前,我们谁都不知道那种举起锤子拍卖的方式这么可怕……”

    话刚刚说到这里,富林已经看到会长的脸越来越黑,连忙住嘴。暗暗提醒自己,三十五个金尼斯和那把锤子已经成了卡内基会长今生的黑历史,自己最好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事情。

    卡内基喃喃道:“我大概明白他们想做点什么了,想出这个主意的人,是一位真正被交易之神垂青的天才,他就是交易之神的人间代行人。”

    您是说那位活力四射的女商人吗?富林连忙履行他的助手义务,适时搭话说道,而且那天艾德薇娜一袭窗帘长裙和笔直的大长腿委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地并不是没有豪迈的女商人,只是民众们对买卖东西的女商人总有多少一些偏见,认为她们也许做起生意来一个高兴,连自己也卖了。

    ”不不不,“经验老道的会长摇摇手指头说,”并不是那位迷人的女商人,而是她所谓的那位朋友,那位文雅的黑色短发的年轻男人,才是这次这个成功的商业活动的主角。“

    ”他只是找来一个锤子……“

    听到这句话,卡内基摇摇头,和善地看着助手说:“所以说你还是需要更加认真地观察世界,在当时的情况下,只有他指出,解决这个问题需要个锤子。”

    在卡内基会长的内心深处,还是多少有点遗憾,这位不甚起眼的助手其实已经跟随了他小半辈子的时间,虽说足够勤奋,却并不具备过人的能力,在分析问题时,也经常流于表面,难以深入,虽然说这已经足够让他成为一名出色的事务人员,但是却离一名管理者,还有很长的路。

    唯一让会长觉得这名助手得以站在自己身边的价值是,富林具备一项常人难以企及的才华:通过和富林交谈,经常能够让卡内基灵光一闪,时间一长,每当他想整理思路时,总喜欢让富林在身旁,提一些看似不太聪明的问题,然后自己随口予以纠正,在纠正的过程中,很多思索的问题往往会迎刃而解。

    当然,究竟富林是不是装疯卖傻,这就不是卡内基会长要考虑的问题了。

    瑞格勒先生愿意来商谈,那么午餐吃什么呢?吃鱼吗?卡内基会长想起了那条横竖都难以入口的银鱼,忍不住地咧了咧嘴巴。

    凡是从事商业贸易的人都大抵清楚,规则通常不会一下子消失,而是被慢慢腐蚀。

    就比如说尼斯港的众人都熟知的规则,能够站着拿稳肖老板的第二杯酒的人,一般都是酒中豪杰,可是当寇拉摆上了吧台时,情况发生了变化,有一个鬼才提出了崭新的观点,如果说肖的烈酒能让人倒下,寇拉也能让人倒下,那么谁能同时把这两者喝下,而且不倒下,想必就是当之无愧的豪杰。

    这个极其危险的想法在酒馆里立即得到了普遍的认同,并且引来了大批自诩英雄的酒客跃跃欲试。

    就比如说瑞格勒在森林边缘处看到了艾德薇娜和卡芙一起创建的小小寇拉制造营地,四周还用木头做了小小的栅栏。几只松鸮负责用有力的爪子采摘回各类树叶和卡卡树的种子,而猫伯伯蒙贵负责把每一种原料按照卡芙要求的比例投放到木桶内,身强力壮的狗熊勃朗用一根粗大的圆木棒一桶一桶的进行搅拌,他干得非常起劲,因为每天晚上他可以获得两只加有很多糖的特大号姜饼。

    瑞格勒崩溃了,他找到艾德薇娜拉到没人的角落问道:“你从哪里搞来的瓶子?”

    “港口有玻璃工坊,瓶子、软木塞,一套都是齐全的。”艾德薇娜答道。

    瑞格勒不依不饶地说:“艾德薇娜你知道吗?你使用流水线会改变整个世界的经济规则,进而影响到他们以后的世界发展和格局。”

    艾德薇娜耸耸肩:“有什么问题,我连泰罗制都没拿出来呢,反正野灵们也渴望融入人类社会,我只是小小地推动了一步。”

    瑞格勒叹了口气:“这一步之后就是万丈深渊,人类获得的每一项技能都被命运暗中标定了价格,劳动者从丧失为自己劳动的权力,加入社会化大分工以后,最终必然被金钱盘剥得尸骨无存。”

    “放心吧,不会那么严重的,我们来成为金钱的主人就可以了,我回家后,哪管洪水滔天。”

    “那是通货膨胀滔天好吗!”瑞格勒吐槽一句,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最终只能说:“艾德薇娜答应我,不再拿出更多的生产方式来,就到赚够可以回家的钱为止好了。”

    没想到被艾德薇娜打断了:“这些野灵很可怜,他们自己都很迷惑,好像既不是纯粹的人类,也不是纯粹的动物,他们不知道吃掉同伴对不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同伴吃,假如不是卡芙一家一直以来的照顾,森林附近的野灵早就全死光了,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是不是眼下最急迫的问题,如果他们能以自身劳动加入到人类经济循环当中,我不觉得是一件坏事。”

    眼见没得谈,也许争论中声音有点大,卡芙也疑惑地走了过来:

    “两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争执吗?是因为最近一直在忙于造寇拉没有好好准备食物的缘故?过两天是圣母瞻礼,卡芙会为两位准备丰盛的晚餐哦。”说着她按照艾德薇娜教的动作,双手举起并弯曲,指尖点向头顶,比了一个“心”的形状:

    “一定要幸福哦!”

    瑞格勒耸耸肩,摇摇头走开了,他还打算花点时间再精读一遍元素魔法那一大章,每次翻开书他都为曾经没有认真听课而懊悔,现在回忆起来,凡是梅里斯先生讲过的知识点,完全是一片模糊,但是上课扯的闲篇直到今日都栩栩如生,书里“精神力与其它灵素的转化及相互作用”那一节里,还有他记录的笔记,可笔记的内容居然是“火元素法师较急躁,水元素法师宽容温和,土元素法师话不投机半句多,占卜师没几个脑子正常”等等这种,后面还专门加了一句话,“女朋友应该找水系法师。”

    这句话梅里斯先生上课也说过?但是师母是个普通人啊?瑞格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想起卡内基关于健康的劝告,刚刚准备出门多走走的桑切斯,清晨打开自家大门时,居然看到同自己气场多少有些不合的厄沙尼亚皇家法师斐罗尼亚身着法师长袍站在他的面前,神色如常地向他鞠躬致意。

    “尊敬的水元素魔法大师桑切斯阁下,据月食潮汐还有一天,如果我有荣幸能够届时暂居您的法师塔进行观测,您最忠实的朋友斐罗尼亚将不胜感激。”

    斐罗尼亚是厄沙尼亚的皇家法师,多少有点不接地气,崇尚自然随和的桑切斯无论如何也看不过眼,于是客套一番后,桑切斯就把他请进魔法塔,自行去做观测前的准备工作。

    桑切斯心里无论有多不愉快,同行之间的学术研究,只要不是仇人,一般都会给予协助,桑切斯也在对方的国度厄沙尼亚观测过草原大沙暴,对方甚至好客地提供了烤羊肉和水酒,这令他无法拒绝厄沙尼亚帝国的皇家法师。

    “我将尽我所能地为您效劳,尊敬的风元素魔法大师阁下。”

    打算弄一份高级鱼生招待同行的大法师桑切斯离开魔法塔,溜溜达达走到老肖的酒馆,刚站到店门口就看到了人生中极度危险的情况,老肖闲极无聊,趴在油腻的桌子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正在空空中画他无比熟捻的招牌法术分离术,分离的对象,居然是一瓶放在他店里寄售的紫红色寇拉。

    “不!”老法师一头银发都飘舞起来,一边高喊着向老肖示警,一边以更快的速度在空中疯狂画符,采用魔纹辅助咒语的高级施法形式提高施法速度,胳膊甚至都挥舞出了残影。

    两个呼吸间,伴随着水结成冰的嘎吱声,还没反应过来的老肖面前,几乎贴着脚尖到鼻子尖,堪堪升起一道冰墙,甚至把肖老板吓了一跳,头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几乎就在同时,面前的寇拉以一种沉重雄浑的力道炸开了,扩散出一圈紫红色的水雾弥散的同时,以老肖的吧台为中心,几乎酒馆里所有人,都被掀翻在地。

    “敌袭!”

    “是爆裂弹!”

    “先冲出去!这里有埋伏!”

    酒吧里大批酒客都是佣兵,立即进入临战状态,开始互相通报情况,按照战场上的情况进行交***明的佣兵们缩在厚实的橡木桌子后面,用耳朵仔细收集着四周的声音。

    “是厄沙尼亚的爆裂弹?”

    “屋顶没有洞!不是从海上打过来的!”

    “是老肖的分离法术!”

    “老肖的魔法失控了?”

    “该死的!那这杯麦酒我就白喝了,肖老板你不会有意见吧!”

    从桌子底下颤颤巍巍伸出一只饱经风霜的手,在桌子上拍打摸索半天,终于把那杯麦酒带了下去,等了许久未有其他动静,有些新手才惊疑未定地从地下拍拍土站起身来,不少经验丰富的老佣兵还继续隐蔽着,并且把被气浪吹倒的水手们一一拍醒。

    拍醒的方法是扇耳光,佣兵和水手算是尼斯港社会中的底层民众,没钱打赌,一般用互相扇耳光代替,手法娴熟。

    不愧是老资格的水魔法师,仓促升起的冰墙挡住了大部分爆炸伤害,肖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晃晃脑袋,一缕鲜血从湿漉漉的头上流了下来,很显然是冰墙破裂后划伤的,老法师桑切斯气喘吁吁十分费力地坐上吧台的高脚凳,他感觉自己像是释放了传奇冰魔法永恒寒夜,全部魔力都被榨取得干干净净,已经无法再释放一个小型治疗术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在法师塔里近距离直面寇拉爆炸然后在濒死之际发动了治疗魔法,又在不得不有所行动的情况下施展了魔法,两次几乎一样的情况让老法师感到从骨头缝到灵魂都酸痛不已。

    肖老板自己念了一个冗长的咒语,释放一个中级魔法万物复苏,为自己止血的同时也帮助一边脸色苍白的桑切斯恢复一点精力,包括酒馆里的众人也受到了一丝安抚。

    老魔法师在自然系法术滋养下顿时状态好了不少,却根本不领情,斜梗着脖子问:”肖,就差一点点,你就可以不用体验人间疾苦了,你是怎么想的?”

    这一问肖反倒来了精神:“大师,您第一个魔法学了多久?”

    桑切斯愣了:“大概半年?我不算资质特别好的那种。”

    肖点点头:“瑞格勒先生用几天时间自学了第一个魔法,然后昨天晚上在我面前当场学会了第二个魔法,尽管施法很不熟练,但是施法效果比我强无数倍。我想也许我一直以来走入了过于精细控制魔力的误区,所以今天想试试看,正好手边就是他制造的寇拉,没想到和所有魔法师一样,差点死在好奇之下。”

    桑切斯笑了一下又马上笑不出来,他知道肖说的那个诅咒,魔法师最可能的死法是对未知世界进行的探索致死。

    “自学魔法也可以?”

    肖又把当时瑞格勒施法的详细情况介绍一遍,桑切斯沉吟片刻说:“我们都知道一切所得都源于对世界的认知,你不妨有空多和他聊聊,他在商业上的天赋也同样出众,当然我也打算去找他,聊聊为什么一种药水会爆炸,而且针对的对象也很明确,如果不是魔法师,自然不会爆炸,只要是魔法师对药水施加魔力,更改其中的组分时,就会炸得一塌糊涂,假如这两天不是种种巧合,尼斯港就要办两场葬礼了,昨天是我,明天是你!”

    头上的血液好容易凝结,肖八卦地好奇问道:“难道您想复制这种神奇的药水?”

    “我没有!你别瞎说!我水系高级大法师怎么缺这点钱!我仅仅是因为好奇想揭示药水迷人的秘密。“桑切斯断然否认,语气坚决得不容他人有丝毫置疑。

    肖立即轻微点头附和:“那是自然,您的富有与睿智人所共知,尊敬的桑切斯大魔法师阁下。”

    “你点头的速度好像不是很快嘛!”桑切斯一脸不满地看着对方。

    魔法师是有时间又有闲情的人,思考的深入会带来交流的冗长,通常两位魔法师一段细致而深入的交流会持续一天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是今天两位状态都不佳,当桑切斯提出告辞时,肖难得地跑出自己的吧台,以晚辈礼仪再次感谢了桑切斯援手,尤其时得知桑切斯是在自身也刚刚遭遇近距离爆炸,还未完全复原的情况下,依旧勉强施法,这令他大为感动,一遍遍地深深鞠躬致意。

    “忘记说了,烹饪一套高级鱼生,送到我魔法塔去,厄沙尼亚皇家法师斐罗尼亚来了。”肖也是魔法师,老法师说了说原因,挥挥手与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