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光辉圣母瞻礼
照例早起的卡芙被后院的景象震惊了，她家的柴草棚已经塌成一滩乱草，而曾经的两只帅气大狗在稻草上睡得如同死狗。
她急忙跑过去抱抱这个，又摇摇那个，揉了好长时间直到两只狗都缓缓苏醒过来。
“啊！你们两个怎么又变成狗了，真的没有问题吧，是柴草棚塌掉了吗？一直叫不醒你们我真的好害怕呀！作为饲主还真的很不省心呢！”
瑞格勒听着卡芙哪怕是埋怨的话语，依然是充满温情，也许是由于卡芙第一次见到两人就是以大狗的形态相识的，所以哪怕后来呈现人形，这位善良的姑娘依旧经常以饲主身份自居，并且关心和照顾两人。
胳膊里面这一只是艾德薇娜，她诡异地笑了一下：“别提了，饲主，呵呵，这下还真的是饲主了呢。”
卡芙了解到情况后，笑得不能自持：“啊哈哈哈，亲亲了一下下就变成了狗！啊哈哈哈哈。要不就一直成为狗狗好了，这样也很可爱呢！”
“不许笑！”
“啊呵呵，瑞格勒先生，您说您非常善于拆家居然是真的呢！这次为您二位好好地搭建一所木头房子吧！”
两只哈狗感动不已，昨天深夜瑞格勒发了狂，声称“这该死的地方一天都不能待了！”，左蹦右跳，踢来蹬去，把柴草房直接弄塌了，艾德薇娜为了按住他费了偌大的力气，终于耗尽了体力，沉沉睡了过去，没想到善良的卡芙没有计较，而是找来了铁匠小马丁和他的伙伴比尔特纳，还有老木匠维斯塔科夫，四个人商量着重新赶制一间超豪华狗窝出来。
两位肇事狗却溜溜达达，一路前往森林里去。
艾德薇娜仿佛觉醒了什么样的内在品德，她决定为这群可怜的动物们做点事情，昨天的事情给了她强烈的刺激，一名药剂师，魔药研发者手头没有能够解救病痛的药品，这种弱小而无力的感觉让她相当不舒服。
两只狗边走边聊天。
“昨天你为什么没有杀掉那两个家伙。”
“我是一名贵族，哪怕我很愤怒！我尽量不做无谓的杀戮，杀人只会引发恐惧，把尽可能多的人绑上战船才是获得胜利的不二法门。杀人只能说明你影响不了他的思想，改变不了他的灵魂，只能毁灭肉体，这其实是一种相当无能的举动……”
前狗扭过头来看瑞狗的鄙视眼神：“阿勒你昨晚吃的肉渣还在嘴边，我帮你舔舔……”
“快别提舔舔，就是和你亲亲，咱俩才得又当一天哈狗！”瑞狗小步颠颠，一路吐槽不止。他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什么变身魔法居然会有复现效应，不过据上次经验看来，也就最多一天的时间。
正好路过彼德洛维奇兄弟的养牛场，两只哈狗还专门过去看望了重伤的牛姐姐，结果一进牛圈就看到了金黄色的蓬松干草，还有在干草上躺着的牛姐姐和她的小牛，一旁的奶牛姐姐们都走过来，警惕地看着两只哈狗。
”哞……嗯唔嗯……哞？”（你们是谁？）
看来变狗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意外地，两只哈狗居然能听懂牛姐姐在说什么。
”哈哈哈……汪……唔汪汪！”（我们是昨天救你们的人！这是瑞格勒）
”唔汪汪……啊……汪？”（牛姐姐还好吗？这是艾德薇娜）
”嗯嗯，哞……哞……嗯……哞唔嗯。”（嗯，闻起来像昨天的人，她没有力气，不过活下来了。）
”哈哈哈……汪！”（哈哈哈，那太好了！）
”哞……嗯唔嗯……哞？”（要喝牛奶吗？）
”嗯嗯，哈汪！”（嗯嗯，要呢！这是瑞格勒）
“唔！汪汪汪！”（不要！不许喝！这是艾德薇娜）
告别了牛姐姐们，猛击狗头打消了瑞格勒喝牛奶的野望，艾德薇娜在前面昂首挺胸，瑞格勒在后面一路小跑跟着，嘴里不停叹气：“最近看小母牛都眉清目秀的……”
结果看前面的狗就脚步滑了一下。
所幸狗鼻子确实灵敏，狗爪子的确锋利，连挖带刨，就在森林的边缘处，艾德薇娜找到了数量相当众多的植物块茎和石头用于炼药。
“哇哈哈，居然这里有七七七止血草？昨天要有这个，就不会发生那么麻烦的事情。”
“大黄黄叶？太好了！拉肚子吃这个准没错，最好还是能找到番泻树，不然光吃不拉多少也是个麻烦事情……”
“粉石？那旁边一定有伴生的……哇哈哈，找到了，毒全碎裂岩，磨成粉可以和硝土反应合成硝基醚脞类消炎药，效果可显著了！”
“？怎么这么多的伊斯特拉石头，这玩意除了水泡不烂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我摔！”
见此石头和草药被刨出来一大堆，瑞格勒跑去不远的迷你寇拉生产线上找来了狗熊勃朗。
“和你商量个事情，帮我们把这堆东西都送回去，过几天我出海，给你带一条大的鳇鱼回来！“
“成交！不过要等一会，我把这桶寇拉原液搅拌完。”勃朗是出了名的严谨。
回到卡芙家里，两只哈狗震惊了，后院建起一座还有着草木气息的木头房子，里面居然用原木板铺了地，角落里堆了两捆高耸的干草，房间的另一边居然有一只极为巨大的铁锅，铁锅下被牢牢地固定在了石灶上。
这时卡芙进来了，亲昵地搂住两只哈狗：“两位觉得这个可以洗蒸气浴的房子怎么样呢？平常的时候，可以用大锅熬煮卤水制盐，等冬季来临的时候，还可以烧水蒸汽浴，我们都可以在这间屋内享受热气的美好呢！平时两位就睡这一间，隔风又舒适。”
两只哈狗不住地点头。
卡芙笑咪咪地揉着两只狗头：“不过呢，如果下次再拆掉房子的话，大锅煮狗肉也不是不行的呢！”
果然粉毛切开都是黑的！
两只哈狗拼命摇尾巴，做出讨好的样子来。
初秋的夜，微凉，卡芙家里点燃了蜡烛，这是少有的能在夜间看到光明的机会，森林里面，枝头最后的甘甜被压入酒里，桌子特意铺了亚麻桌布，桌子上准备了油汪汪的烤鹅，肥硕的香肠，热乎乎的椰菜泥，柔软的面包，细细切成的卷心菜丝，还有一锅热牛奶。
“作为两位的饲主，不努力准备美好的餐食是不行的呢！快来看看还满意码？”卡芙用温柔又自豪的语言招呼两只哈狗赶紧就位。
橙黄色的烛火在餐桌上蔓延开去，为一人两狗设置了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并且把惶恐、疑惑和畏惧的负面情绪留在黑暗那边，让欢欣、鼓舞和幸福随着烛火的繁盛而愈加绽放开来。
很显然，自从他俩为卡芙家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巨额财富后，卡芙家的伙食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水涨船高，甚至在艾德薇娜每日张大的嘴面前，变得有些丧心病狂起来，好歹在尼斯港住了十多日，知道任何的有钱人家都不会在圣母瞻礼当晚奢侈到吃一只烤鹅后，艾德薇娜满意地伸着鼻子从还冒热气的烤鹅下方一口气吸到了顶端，让馥郁的香气从狗鼻子里深深地印记到心里。
眼看口水已经要流到烤鹅上，瑞格勒制止了她的失礼举动：“艾德薇娜！那样不好。卡芙还在为你盛奶油蘑菇汤。”
卡芙盛汤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两只哈狗一眼，爱怜说：“没关系的，就我们三个在家，艾德薇娜小姐勿须顾及礼仪，想吃哪个尽管吃就好。”说着还拿起一片香肠喂到艾德薇娜的狗嘴里。
“呃…斯哈斯哈！”一大片沾有胡椒粒的香肠肉片就这么被艾德薇娜的大舌头舔进了她的肚子里。
晚饭桌上只有卡芙和两只哈狗，卡芙的父亲老萨尔出席生鲜行会的丰收庆典去了。
“欸？瑞格勒先生不是会魔法吗？能不能施展一个光照魔法让屋子里明亮起来？”和两只哈狗成为熟人以后，卡芙作为偶尔的饲养者，开始提出理所当然的要求。
黑多白少，杂毛哈狗在木椅子上站起来，狗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一脸严肃地拿前爪一指：
“嗯！”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狗脸都耷拉下来。
“好吧，就蜡烛已经很亮了。今天是光辉圣母瞻礼，港口教区的萨缪尔神父送给了我们这瓶葡萄酒，请我们以丰盛的食物佐酒来庆祝光辉圣母获得救恩，并分享她所赐予的福乐。”说着卡芙轻轻扭开了酒瓶，为在座的每一位都倒了半杯。摇曳的烛光映照在她温柔的脸庞上更加柔美恬静。
艾德薇娜幽蓝的眼珠盯着卡芙：“哇哇，卡芙你有信仰呀，我们都不知道！”
没想到卡芙很是扭捏了起来：“主要是萨缪尔神父的覆盆子果酱还有葡萄酒太高级了……我实在舍不得拒绝！”
“那个什么什么神父，这里有一个打入你们内部的吃货咩哈哈哈。”
由于体型改变，两只哈狗干脆跳到餐桌上，张着嘴等着卡芙来喂，卡芙拿起刀叉，切开肉块，精细地喂给两只狗，可是站起快一人高的大狗怎么能填饱肚子，越吃越饿，越饿越急，很快就索性一只狗叼着半只烤鹅大嚼起来，一会儿还甩起烤得恰到好处的香肠喂给卡芙。
虽然说比两只狗多少年纪大一点的卡芙一开始还是多少有点矜持，不过很快在葡萄酒的帮助下，也融入了这欢乐的气氛中，一起开心地嬉闹了起来。
一人两狗地边玩边玩闹了许久，甚至连葡萄酒都是卡芙用嘴喂给两只哈狗的，她自己也喝了不少。等到蜡烛已经快燃尽，喝得脸红扑扑的卡芙拖着两只哈狗，一定要让他们去自己的床上睡，说要给他俩讲个好听的故事。
在美好故事的诱惑下，两只狗一左一右地趴在卡芙床上，把卡芙夹在了中间。
“哇你们俩好温暖！冬天一定要一起睡哦，说定了！尼斯港现在的夜晚已经非常凉了呢！有你们真好！最喜欢你们了！”左边的狗头亲一下，右边的狗头亲一下！还没来得及说美好的故事，卡芙在酒精作用下，已经呼吸均匀地入睡了。
两只狗跑了一天，又玩闹了一晚上，在柔软的床上盖着毯子，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在不起眼的港口南街盗贼行会里，热闹非凡的七八岁小孩一个个歪戴着帽子，唱着不三不四的歌谣，吃着对他们来说过于丰盛的碎肉汤和粗面饼，但却很有眼色地避开了角落里小声交谈的两个人，那是大商人卡内基和海德。
没人敢随意透露他们看到的东西，上个到处乱说的孩子后来被一条皮带吊死在门口的树上，海德先生说他是自杀。
“戒酒太容易了，交给我干吗？这是修道院的事情，苦修士们不是最擅长这个？”一脸无奈又抗拒的海德先生说，他深知坏小子罗杰不仅仅是个酒鬼，还是个大麻烦。
卡内基撇撇嘴：“别扯了，修士们的麦酒比肖酿造的都好，把酒鬼放进去就等于把枪鱼放回大海。在酒桶面前，罗杰的牙快得能让老鼠哭出来。”
“交给我也行，找个黑屋子，每天只有面包清水，七天后你来领人。”揉了揉脑袋想了一下，海德先生说。
“那说定了，主要是坏小子罗杰这个状态长时间肯定不是个办法，你们做隐蔽点，就说是抓错了，后来才发现是罗杰老大。”
“又给我背黑锅，那钱呢？那帮小子们这个月的饭钱快没了。”
卡内基一句话不说地盯着海德。
“看我干吗？都是你们和水手们干的好事，只负责自己快活，小孩子们又没有错。”
“你说的对，再坚持一下，孩子总会有长大的时候，再大点，能到船上当侍应生，要不去商店里做学徒就好了，我相信你离世那天，送葬的队伍肯定会绕尼斯港一圈的。”卡内基开着玩笑安慰着眼前不断帮他们收拾残局的老好人。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你这话说了多少年，你给巴博萨带句话，这个月的份子钱再不交，他祝酒词里面的美好祝愿可就要失效了。”
卡内基回忆了一下，巴博萨一端起酒杯，就要祝自己的妻子和情人永远年轻健康，并且永不相见。
他汗一下就下来了，管理着一个港口金手指的幕后黑手想让两个人碰面不要太容易。
“我马上就让助手通知他把钱送来！另外让你的金手指们最近收敛点，秋季最后一个大的销售季，让那些船长们多停泊一次，港口就有数不完的金里顿在打转。”
海德知道秋季的洋流再过两个月就会转向，风向也会不利于停泊进尼斯港，所以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们都尽可能在现在多跑一趟贸易货物，近海的渔船也在积极地捕捞全年当中最为肥硕的鲱鱼、鳀鱼、沙丁鱼，整个港口忙过丰收的两个月后，随着极北面漂来巨型的冰山会令水温骤降，并且为出海带来危险，大家就会停止商贸和捕捞，专注于轻松愉快的冬季，享受五个月后，再开始次年辛苦的劳作。
他点点头：“我会和英格斯他们说。”
“还有，帮我多盯着点卡芙家那两个商人，他们生意做得不大，但是利润极其惊人。最近因为可怜小野灵的原因，还把彼德洛维奇兄弟的牛奶生意给接管了，彼德洛维奇兄弟因为得罪了那个叫艾德薇娜的女商人，每个人肋骨摔断四根起步，还得天天打扫牛圈，简直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心性。”
海德斜着眼睛看着卡内基：“你要知道，我一向不主张破坏和谐稳定的商业局面的。”
卡内基摆摆手：“你别想错了，我敢吗？其中一位叫做瑞格勒的商人是魔法师，桑切斯极为偶然的和他较量了一下，还吃了个小亏，而且那名小魔法师对商业贸易也非常精通，你不总是想找一条发财的路子吗？眼下这么多孩子要吃饭，还得上街小偷小摸，尼格德莫勒的黑面包一个西可以买十个，就这样也不能让他们吃饱不是吗？你应该去找那名小魔法师聊聊。”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卡内基担心自己不再被交易之神垂青，不敢把瑞格勒是神之使者的猜测说出来。
“卡内基，小家伙的饭绝对是能吃饱的，不只是你，每一位大商人都给了足够的钱……这里面有很复杂的原因，在街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
卡内基站起身来，温和地说：“海德，我对你只有尊敬和感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我还有事，请允许我先行告退。”说着他和海德握了握手。
“谢谢你的葡萄酒。”
“不是我的，是萨缪尔神父托我给你捎过来的！他说去年苦修院后面的葡萄收成非常好，所以一定要请你尝尝。”
“要是不传教，萨缪尔神父其实人挺好，精明！但是厚道；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把世俗与神圣同时表达得那么完美的。”
“是啊是啊，别送了，你照顾好那群孩子们。”
“放心吧，卡内基船长。”
“早就不是船长啦……”
她急忙跑过去抱抱这个，又摇摇那个，揉了好长时间直到两只狗都缓缓苏醒过来。
“啊！你们两个怎么又变成狗了，真的没有问题吧，是柴草棚塌掉了吗？一直叫不醒你们我真的好害怕呀！作为饲主还真的很不省心呢！”
瑞格勒听着卡芙哪怕是埋怨的话语，依然是充满温情，也许是由于卡芙第一次见到两人就是以大狗的形态相识的，所以哪怕后来呈现人形，这位善良的姑娘依旧经常以饲主身份自居，并且关心和照顾两人。
胳膊里面这一只是艾德薇娜，她诡异地笑了一下：“别提了，饲主，呵呵，这下还真的是饲主了呢。”
卡芙了解到情况后，笑得不能自持：“啊哈哈哈，亲亲了一下下就变成了狗！啊哈哈哈哈。要不就一直成为狗狗好了，这样也很可爱呢！”
“不许笑！”
“啊呵呵，瑞格勒先生，您说您非常善于拆家居然是真的呢！这次为您二位好好地搭建一所木头房子吧！”
两只哈狗感动不已，昨天深夜瑞格勒发了狂，声称“这该死的地方一天都不能待了！”，左蹦右跳，踢来蹬去，把柴草房直接弄塌了，艾德薇娜为了按住他费了偌大的力气，终于耗尽了体力，沉沉睡了过去，没想到善良的卡芙没有计较，而是找来了铁匠小马丁和他的伙伴比尔特纳，还有老木匠维斯塔科夫，四个人商量着重新赶制一间超豪华狗窝出来。
两位肇事狗却溜溜达达，一路前往森林里去。
艾德薇娜仿佛觉醒了什么样的内在品德，她决定为这群可怜的动物们做点事情，昨天的事情给了她强烈的刺激，一名药剂师，魔药研发者手头没有能够解救病痛的药品，这种弱小而无力的感觉让她相当不舒服。
两只狗边走边聊天。
“昨天你为什么没有杀掉那两个家伙。”
“我是一名贵族，哪怕我很愤怒！我尽量不做无谓的杀戮，杀人只会引发恐惧，把尽可能多的人绑上战船才是获得胜利的不二法门。杀人只能说明你影响不了他的思想，改变不了他的灵魂，只能毁灭肉体，这其实是一种相当无能的举动……”
前狗扭过头来看瑞狗的鄙视眼神：“阿勒你昨晚吃的肉渣还在嘴边，我帮你舔舔……”
“快别提舔舔，就是和你亲亲，咱俩才得又当一天哈狗！”瑞狗小步颠颠，一路吐槽不止。他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什么变身魔法居然会有复现效应，不过据上次经验看来，也就最多一天的时间。
正好路过彼德洛维奇兄弟的养牛场，两只哈狗还专门过去看望了重伤的牛姐姐，结果一进牛圈就看到了金黄色的蓬松干草，还有在干草上躺着的牛姐姐和她的小牛，一旁的奶牛姐姐们都走过来，警惕地看着两只哈狗。
”哞……嗯唔嗯……哞？”（你们是谁？）
看来变狗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意外地，两只哈狗居然能听懂牛姐姐在说什么。
”哈哈哈……汪……唔汪汪！”（我们是昨天救你们的人！这是瑞格勒）
”唔汪汪……啊……汪？”（牛姐姐还好吗？这是艾德薇娜）
”嗯嗯，哞……哞……嗯……哞唔嗯。”（嗯，闻起来像昨天的人，她没有力气，不过活下来了。）
”哈哈哈……汪！”（哈哈哈，那太好了！）
”哞……嗯唔嗯……哞？”（要喝牛奶吗？）
”嗯嗯，哈汪！”（嗯嗯，要呢！这是瑞格勒）
“唔！汪汪汪！”（不要！不许喝！这是艾德薇娜）
告别了牛姐姐们，猛击狗头打消了瑞格勒喝牛奶的野望，艾德薇娜在前面昂首挺胸，瑞格勒在后面一路小跑跟着，嘴里不停叹气：“最近看小母牛都眉清目秀的……”
结果看前面的狗就脚步滑了一下。
所幸狗鼻子确实灵敏，狗爪子的确锋利，连挖带刨，就在森林的边缘处，艾德薇娜找到了数量相当众多的植物块茎和石头用于炼药。
“哇哈哈，居然这里有七七七止血草？昨天要有这个，就不会发生那么麻烦的事情。”
“大黄黄叶？太好了！拉肚子吃这个准没错，最好还是能找到番泻树，不然光吃不拉多少也是个麻烦事情……”
“粉石？那旁边一定有伴生的……哇哈哈，找到了，毒全碎裂岩，磨成粉可以和硝土反应合成硝基醚脞类消炎药，效果可显著了！”
“？怎么这么多的伊斯特拉石头，这玩意除了水泡不烂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我摔！”
见此石头和草药被刨出来一大堆，瑞格勒跑去不远的迷你寇拉生产线上找来了狗熊勃朗。
“和你商量个事情，帮我们把这堆东西都送回去，过几天我出海，给你带一条大的鳇鱼回来！“
“成交！不过要等一会，我把这桶寇拉原液搅拌完。”勃朗是出了名的严谨。
回到卡芙家里，两只哈狗震惊了，后院建起一座还有着草木气息的木头房子，里面居然用原木板铺了地，角落里堆了两捆高耸的干草，房间的另一边居然有一只极为巨大的铁锅，铁锅下被牢牢地固定在了石灶上。
这时卡芙进来了，亲昵地搂住两只哈狗：“两位觉得这个可以洗蒸气浴的房子怎么样呢？平常的时候，可以用大锅熬煮卤水制盐，等冬季来临的时候，还可以烧水蒸汽浴，我们都可以在这间屋内享受热气的美好呢！平时两位就睡这一间，隔风又舒适。”
两只哈狗不住地点头。
卡芙笑咪咪地揉着两只狗头：“不过呢，如果下次再拆掉房子的话，大锅煮狗肉也不是不行的呢！”
果然粉毛切开都是黑的！
两只哈狗拼命摇尾巴，做出讨好的样子来。
初秋的夜，微凉，卡芙家里点燃了蜡烛，这是少有的能在夜间看到光明的机会，森林里面，枝头最后的甘甜被压入酒里，桌子特意铺了亚麻桌布，桌子上准备了油汪汪的烤鹅，肥硕的香肠，热乎乎的椰菜泥，柔软的面包，细细切成的卷心菜丝，还有一锅热牛奶。
“作为两位的饲主，不努力准备美好的餐食是不行的呢！快来看看还满意码？”卡芙用温柔又自豪的语言招呼两只哈狗赶紧就位。
橙黄色的烛火在餐桌上蔓延开去，为一人两狗设置了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并且把惶恐、疑惑和畏惧的负面情绪留在黑暗那边，让欢欣、鼓舞和幸福随着烛火的繁盛而愈加绽放开来。
很显然，自从他俩为卡芙家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巨额财富后，卡芙家的伙食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水涨船高，甚至在艾德薇娜每日张大的嘴面前，变得有些丧心病狂起来，好歹在尼斯港住了十多日，知道任何的有钱人家都不会在圣母瞻礼当晚奢侈到吃一只烤鹅后，艾德薇娜满意地伸着鼻子从还冒热气的烤鹅下方一口气吸到了顶端，让馥郁的香气从狗鼻子里深深地印记到心里。
眼看口水已经要流到烤鹅上，瑞格勒制止了她的失礼举动：“艾德薇娜！那样不好。卡芙还在为你盛奶油蘑菇汤。”
卡芙盛汤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两只哈狗一眼，爱怜说：“没关系的，就我们三个在家，艾德薇娜小姐勿须顾及礼仪，想吃哪个尽管吃就好。”说着还拿起一片香肠喂到艾德薇娜的狗嘴里。
“呃…斯哈斯哈！”一大片沾有胡椒粒的香肠肉片就这么被艾德薇娜的大舌头舔进了她的肚子里。
晚饭桌上只有卡芙和两只哈狗，卡芙的父亲老萨尔出席生鲜行会的丰收庆典去了。
“欸？瑞格勒先生不是会魔法吗？能不能施展一个光照魔法让屋子里明亮起来？”和两只哈狗成为熟人以后，卡芙作为偶尔的饲养者，开始提出理所当然的要求。
黑多白少，杂毛哈狗在木椅子上站起来，狗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一脸严肃地拿前爪一指：
“嗯！”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狗脸都耷拉下来。
“好吧，就蜡烛已经很亮了。今天是光辉圣母瞻礼，港口教区的萨缪尔神父送给了我们这瓶葡萄酒，请我们以丰盛的食物佐酒来庆祝光辉圣母获得救恩，并分享她所赐予的福乐。”说着卡芙轻轻扭开了酒瓶，为在座的每一位都倒了半杯。摇曳的烛光映照在她温柔的脸庞上更加柔美恬静。
艾德薇娜幽蓝的眼珠盯着卡芙：“哇哇，卡芙你有信仰呀，我们都不知道！”
没想到卡芙很是扭捏了起来：“主要是萨缪尔神父的覆盆子果酱还有葡萄酒太高级了……我实在舍不得拒绝！”
“那个什么什么神父，这里有一个打入你们内部的吃货咩哈哈哈。”
由于体型改变，两只哈狗干脆跳到餐桌上，张着嘴等着卡芙来喂，卡芙拿起刀叉，切开肉块，精细地喂给两只狗，可是站起快一人高的大狗怎么能填饱肚子，越吃越饿，越饿越急，很快就索性一只狗叼着半只烤鹅大嚼起来，一会儿还甩起烤得恰到好处的香肠喂给卡芙。
虽然说比两只狗多少年纪大一点的卡芙一开始还是多少有点矜持，不过很快在葡萄酒的帮助下，也融入了这欢乐的气氛中，一起开心地嬉闹了起来。
一人两狗地边玩边玩闹了许久，甚至连葡萄酒都是卡芙用嘴喂给两只哈狗的，她自己也喝了不少。等到蜡烛已经快燃尽，喝得脸红扑扑的卡芙拖着两只哈狗，一定要让他们去自己的床上睡，说要给他俩讲个好听的故事。
在美好故事的诱惑下，两只狗一左一右地趴在卡芙床上，把卡芙夹在了中间。
“哇你们俩好温暖！冬天一定要一起睡哦，说定了！尼斯港现在的夜晚已经非常凉了呢！有你们真好！最喜欢你们了！”左边的狗头亲一下，右边的狗头亲一下！还没来得及说美好的故事，卡芙在酒精作用下，已经呼吸均匀地入睡了。
两只狗跑了一天，又玩闹了一晚上，在柔软的床上盖着毯子，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在不起眼的港口南街盗贼行会里，热闹非凡的七八岁小孩一个个歪戴着帽子，唱着不三不四的歌谣，吃着对他们来说过于丰盛的碎肉汤和粗面饼，但却很有眼色地避开了角落里小声交谈的两个人，那是大商人卡内基和海德。
没人敢随意透露他们看到的东西，上个到处乱说的孩子后来被一条皮带吊死在门口的树上，海德先生说他是自杀。
“戒酒太容易了，交给我干吗？这是修道院的事情，苦修士们不是最擅长这个？”一脸无奈又抗拒的海德先生说，他深知坏小子罗杰不仅仅是个酒鬼，还是个大麻烦。
卡内基撇撇嘴：“别扯了，修士们的麦酒比肖酿造的都好，把酒鬼放进去就等于把枪鱼放回大海。在酒桶面前，罗杰的牙快得能让老鼠哭出来。”
“交给我也行，找个黑屋子，每天只有面包清水，七天后你来领人。”揉了揉脑袋想了一下，海德先生说。
“那说定了，主要是坏小子罗杰这个状态长时间肯定不是个办法，你们做隐蔽点，就说是抓错了，后来才发现是罗杰老大。”
“又给我背黑锅，那钱呢？那帮小子们这个月的饭钱快没了。”
卡内基一句话不说地盯着海德。
“看我干吗？都是你们和水手们干的好事，只负责自己快活，小孩子们又没有错。”
“你说的对，再坚持一下，孩子总会有长大的时候，再大点，能到船上当侍应生，要不去商店里做学徒就好了，我相信你离世那天，送葬的队伍肯定会绕尼斯港一圈的。”卡内基开着玩笑安慰着眼前不断帮他们收拾残局的老好人。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你这话说了多少年，你给巴博萨带句话，这个月的份子钱再不交，他祝酒词里面的美好祝愿可就要失效了。”
卡内基回忆了一下，巴博萨一端起酒杯，就要祝自己的妻子和情人永远年轻健康，并且永不相见。
他汗一下就下来了，管理着一个港口金手指的幕后黑手想让两个人碰面不要太容易。
“我马上就让助手通知他把钱送来！另外让你的金手指们最近收敛点，秋季最后一个大的销售季，让那些船长们多停泊一次，港口就有数不完的金里顿在打转。”
海德知道秋季的洋流再过两个月就会转向，风向也会不利于停泊进尼斯港，所以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们都尽可能在现在多跑一趟贸易货物，近海的渔船也在积极地捕捞全年当中最为肥硕的鲱鱼、鳀鱼、沙丁鱼，整个港口忙过丰收的两个月后，随着极北面漂来巨型的冰山会令水温骤降，并且为出海带来危险，大家就会停止商贸和捕捞，专注于轻松愉快的冬季，享受五个月后，再开始次年辛苦的劳作。
他点点头：“我会和英格斯他们说。”
“还有，帮我多盯着点卡芙家那两个商人，他们生意做得不大，但是利润极其惊人。最近因为可怜小野灵的原因，还把彼德洛维奇兄弟的牛奶生意给接管了，彼德洛维奇兄弟因为得罪了那个叫艾德薇娜的女商人，每个人肋骨摔断四根起步，还得天天打扫牛圈，简直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心性。”
海德斜着眼睛看着卡内基：“你要知道，我一向不主张破坏和谐稳定的商业局面的。”
卡内基摆摆手：“你别想错了，我敢吗？其中一位叫做瑞格勒的商人是魔法师，桑切斯极为偶然的和他较量了一下，还吃了个小亏，而且那名小魔法师对商业贸易也非常精通，你不总是想找一条发财的路子吗？眼下这么多孩子要吃饭，还得上街小偷小摸，尼格德莫勒的黑面包一个西可以买十个，就这样也不能让他们吃饱不是吗？你应该去找那名小魔法师聊聊。”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卡内基担心自己不再被交易之神垂青，不敢把瑞格勒是神之使者的猜测说出来。
“卡内基，小家伙的饭绝对是能吃饱的，不只是你，每一位大商人都给了足够的钱……这里面有很复杂的原因，在街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
卡内基站起身来，温和地说：“海德，我对你只有尊敬和感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我还有事，请允许我先行告退。”说着他和海德握了握手。
“谢谢你的葡萄酒。”
“不是我的，是萨缪尔神父托我给你捎过来的！他说去年苦修院后面的葡萄收成非常好，所以一定要请你尝尝。”
“要是不传教，萨缪尔神父其实人挺好，精明！但是厚道；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把世俗与神圣同时表达得那么完美的。”
“是啊是啊，别送了，你照顾好那群孩子们。”
“放心吧，卡内基船长。”
“早就不是船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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