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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拯救拉瓦锡

    当天晚上在泰博斯房间举行一个小型室内乐演奏会,一个弦乐四重奏被邀请来在餐后为魔法师们表演。瑞格勒和艾德薇娜都是行家,本以为要听一个大的作品,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序曲,严格意义上需要交响乐团才能完成的曲目交由弦乐重奏,只是为了说明旋律的话大家也算能理解,此刻毕竟不是放松心情静下心来欣赏音乐的时刻。

    泰博斯为大家开始讲解,这是近期在贵族中间颇为流行的轻歌剧《天与地》的序曲:歌剧说的是:音乐学院院长奥菲欧不务正业,偷偷至郊外与牧羊少女纠缠;其妻欧律狄刻美丽而骄傲,视丈夫为平庸之辈,也常去郊外与牧羊少年幽会。不巧,两人在郊外相遇,大吵一场之后决定分手。

    整首序曲短小精悍,戏谑感十足,题材取自日常生活,音乐风格轻快幽默表现人们熟悉的生活场景和人物,具有喜剧因素,确实迎合了贵族们的审美需求,听着这个旋律,瑞格勒无奈地看着都快乐疯的艾德薇娜。

    泰博斯清清嗓子接着说:“这群贵族并不是什么傻瓜,他们只是因为自身也是既得利益者,不好公开表达什么,但不影响他们对时局进行嘲讽,这首曲子中的奥菲欧与欧律狄刻都是虚伪而自私的人物,换言之都不是什么好人,联系到近期的局势情况,这首序曲,这篇轻歌剧在贵族中间流行的原因就变得显而易见,以音乐作品进行影射的桥段这不是第一次,很显然也不是最后一次。我们为了能更快协作,就采用大家都比较熟悉的曲子进行,在旋律的每一个关键位置,由各位魔法师按照曲谱要求进行施法。”

    当箢德思皇宫门前广场的处刑台被搭好,魔法师们知道救人的时候到了,他们发现在北宫的视角很好,正好能观察到处刑台上发生的一切情况。

    精于传送的斐罗尼亚和桑切斯利用这几天的空闲时间,专门跑了一趟返程路线,重新设置了多个传输节点,不至于再次出现上次的“盲传”失误,然后还带着所有承担传送任务的魔法师演练了一次,毕竟距离实在遥远,几位魔法师要在短时间内传送人员从一国到另一国,对魔力和配合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不过当斐罗尼亚摸出几瓶湛蓝色的精力药剂之后,所有人都斜着眼睛看着他。

    “开什么玩笑!大魔法师还喝这个?传不远我歇会不好吗?我喝蓝色药剂可以,但是绝对不是在这种场合。”

    “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是你绝对不能质疑我的法力!”

    斐罗尼亚默默把精力药剂收了回去,他心中翻滚着无数好槽,只待救援完毕就开始喷死这帮各种意义上的魔法师。

    这天早晨一队卫兵看管着一群杂役开始往处刑台上安装断头台,大多数魔法师都在落地窗户前仔细观察,毕竟这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还是挺令人好奇的。

    断头台事实上并不是一个整体的设计,而是具有各部分机械结构的拼装组件,笼统说起来是一个高的直立架和一块刀片组成,实际上是由杂役中的木匠把搬运来的木材用钉子制作成一个类似于门框的结构,下面要垫入一块中间半圆缺口的砧板,用以安放犯人的颈子,然后将此结构树立起来,在垂直的内部木材上安装滑轨,并涂抹润滑油脂,最后将刀片用绳索悬挂在结构件的最顶部以获取最大的重力势能,因平行刀面斩切力不够,会卷刃或缺口,因此将刀刃改成斜刃,当执行死刑时,行刑人松开绳索,刀片垂直坠落,实现它的功能。

    为了方便高级贵族能够清晰地观看,在行刑台的对面又开始搭建一个审判监斩台。这时斐罗尼亚跑过来对大家说:“时间确定了,今天中午,雅各布斯那边还没有消息,但是普利斯特四世只会委派法兰克大公前来监督勘验。库巴里克你先开始。”

    还在钉着木制台架的杂工很快发现天气阴沉了下来,太阳不知道躲进了云层的哪个位置,再也不肯露出头来,自然也就吝啬于自己光芒。

    叹口气无奈地继续工作,还好木制台架不是复杂和精细的活计,一旁监工的皮鞭也起到了相当大的激励作用。等台架钉好,桌椅安装完成,随着一队列兵的到来布防,不少无事可做的闲人开始围拢聚集在广场周围,等着开始看热闹。

    一列列马车在近卫团的引导下,按顺序停靠在广场侧面,法官、助理法官、书记官、检察长以及其他得到消息的达官贵人们陆续到达审判台,并且开始按照自身职务依次落座,一些地位很高却与今天典刑无关的却偏偏来看热闹的贵族,干脆就被请进皇宫,反正也能看到,充其量就是远点,当然也有就是要沾点血腥气看个刺激的人物,索性也就站到了断头台旁边,主要就是为看个清晰度。

    最后的一辆马车是直接越过列兵警戒线,停在了广场的高台阶下面,问题主要出在台阶上,看样子要是没有台阶,马车肯定直接开到审判席上了。

    近卫团少尉雷奥先生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仆从打开的车门,伸手搀扶着法兰克大公下车,在大公身后与大公同行的几步里,他尽可能地弯下膝盖放低腰身,使自己显得更为矮小一些。

    法兰克大公面容庄重,身披斗篷,斗篷的一角掖在肘下,一只手托着帽子,快步走上审判台,并没有同周边向他行礼的贵族们做出回应,而是一言不发坐进了他的座位,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传奇魔法师泰博斯,并示意法官可以开始了。

    当进展到这一步时,位于北宫的魔法师们正在被斐罗尼亚招呼简单使用便餐,每人两份牛肉碎填充的馅饼加烤香肠,外带一杯果汁,斐罗尼亚不停向各位魔法师致歉,这种便餐是宫廷里为无法按时就餐的事务性官员准备的,让斐罗尼亚先要了几份拿来应急。

    当吃过午饭的众位魔法师重新站回到窗前时,安东尼·拉瓦锡已经被押到广场中央的空地上,正面跪在审判台前。他穿一件白色半旧亚麻长衬衣,灰白的头发和纷乱的胡须。

    库巴里克停下手里的魔法去吃饭,太阳顿时就从云层中透出光线来,法兰克大公发现一旁的传奇魔法师泰博斯抬头看了看天,又低下了头。

    书记官开始对安东尼·拉瓦锡宣读一份冗长的判决书,内容很长,从安东尼·拉瓦锡的品德一直谈到了职业素养问题,最终宣读判处他绞刑,然后是法兰克大公站起身来,拿出一纸文书,庄严宣布普利斯特四世恩赐临刑人免去绞刑,特惠予以在广场搭起断头台。

    临刑前的程序安排得犹如一场歌剧,第一幕结束,第二幕开场,近卫团少尉雷奥先生昂首挺胸,笔直地站到拉瓦锡面前,代表国王夺去他分税权力,撤销他分税官的职务。

    然后是两位神父开始要求拉瓦锡忏悔,可是拉瓦锡直着脖子斜着眼睛看着他们,于是一名列兵用击打这种亲切的方式使他脸贴着广场的石砖,被动地进行忏悔。

    最后上场的就是刽子手,他开始抖擞着精神,向广场上围观的闲人展示自己的肌肉,麻利地用一只手把拉瓦锡拎到了行刑台上。这个时候进入到本场歌剧的观众情绪高峰,无数看客们奋勇挤上前来,争先目睹那精彩的一瞬间,后面的人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断蹦跳着希冀能获得一点行刑进展的消息。

    看到这里,窗户前面的斐罗尼亚摇摇脑袋,说:“本来只需要一个人的活儿,偏偏分给这么多人做,故意拖长时间来欣赏死刑犯勇气殆尽时陷于绝望的失态行为,他是不是脸色发白,是不是全身颤抖,是不是哭泣得丧失体面,甚至是不是尿湿裤子,这都将会是未来一段时间内的贵族见面的开场谈资——库巴里克先生,请安心用餐,毕竟拉瓦锡先生还没用他的最后一餐呢,而且在我们为了保密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拉瓦锡先生作为一名炼金术士而言,迄今为止一直还保持着体面。”

    “他倒是很体面,但是作为我们一直看着半个同行受苦,这恐怕不大体面,干活吧。”桑切斯招呼大家开始动手。

    库巴里克用餐巾擦拭了嘴角,走到窗户前面,斐罗尼亚对等候的弦乐乐师示意,可以开始演奏轻歌剧《天与地》的序曲了。

    空中刮起一阵狂风,大片大片的乌云聚拢,乌黑的云朵像石头一样重,黑沉沉地压下来,云越积越厚,天越来越低,天空逐渐变得黑暗起来。

    可是广场上围观的人群并没有因为天气的恶劣而改变了兴致,反而对天气的异常与处决之间的微妙联系感到兴奋,审判台上的各位贵族不少面带微笑,轻微点头。

    行刑台上,刽子手为拉瓦锡端来了餐盘,一只完整的烤鸽子,一大杯威士忌,并且充满好意地告诉他:“肉最好要吃完,但是酒不要喝太多。”然而拉瓦锡抬头看看呼哨着打旋儿的风越来越大,好像对刽子手说,又好像自言自语道:“不应该下雨的吧。”

    刽子手也抬头看看天,笑笑说:“怕是要下雨,不过没关系,如果雨太大我们就多等一会,足够你把烤鸟肉吃完。”他和台下的人群一样满怀期待地希望拉瓦锡说出类似“快点吧,这实在太折磨人了”这样的抱怨,然后台上台下就会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围观的人群会在几天内把拉瓦锡临刑前的状态传到更远的地方。

    但是拉瓦锡只是耸耸肩,慢慢地开始撕扯鸽子,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这让台下的观众们无比失望,不少人小声地咒骂着,这名行刑台上的死囚过于吝啬自己的感情,让他们一点快乐都得不到,难怪要被杀掉。

    “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我突然想起有个实验可以做。”拉瓦锡神色如常地对刽子手说。

    “那我可帮不了你,我并不懂你的那套东西,假如你是一位强大的炼金术士的话,眼下还是先考虑怎么脱困才是。”刽子手漫不经心地调侃着。

    拉瓦锡听闻后并没有生气:“这个实验很容易,您难道不想知道当人的头颅被切掉后,还能有知觉吗?今天恰好有这个机会。”

    刽子手果然一愣,拉瓦锡继续说:“当我的头颅被切掉之后,我会以眨眼的方式告知您,如果有知觉,我就会不停眨眼,如果没有知觉,那就不会眨眼,您也将获得一项所有人都不知晓的秘密,并能以此在同行之间交流中占据上风。”

    刽子手定定地看了拉瓦锡一眼,摇摇头叹息道:“您真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疯子,不过我确实很好奇,那么就说定了。”

    天色更加的暗了,滴滴答答的雨点开始下落,近卫团少尉雷奥先生暗自叹了一口气,维德帕斯的天气越来越差,早晨还晴朗无云,眼看雨就要越下越大。突然,他的脸被狠狠地砸了一下,力度之大以至于火辣辣地疼痛顿时就传到了脑袋里,“是谁?”他恶狠狠四面张望,然后发现广场上的人群也在骚动了起来,一块冰块“啪”地砸在了他的脚上,他抬头向天望去,发出了预警的大喊:

    “冰雹袭击!保护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