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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心花路放

    “诶!你俩咋勾搭到一块儿的。”

    “就那么搭的呗。”

    “那我咋勾搭不到。”

    “滚滚滚!”

    辉哥和毓鸿14年春节档官宣后一些问题好像变得清晰起来,又好像有说不通的地儿。

    初中那会儿英语老师天天大早上4点多带着我们一起去烈士陵园早读散步。那会儿扶余只有两条公路,所以只有两路的公交车。那会儿的公交车不叫公交车,因为没有站点儿,或者说到处都是站点儿,像出租车一样随意,甚至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随意。

    因为在大城市有太多的红绿灯,太多的白色实虚线,太多的如同从天而降的绿化带,太多的栏杆与障碍。

    与那些无形的规则和透明的围墙相比,扶余的出租车环境像是无为而治的世外桃源一样。只要3块钱,你便可以周游扶余国。

    现在不行了,由于多年前从县变成了县级市,虽然没能享受到天气预报的福利,却也三年不用交税。

    三年不用交税的直观影响有两个,一是城市范围比之前的扩充了三倍有余。人们饭后散步不用去烈士陵园了,小小的城市有了文化底蕴,变成了历史上的扶余国,变成了大金始祖完颜阿骨打的出生地,也有了烈士陵园的替代品——扶余公园。

    扶余市第一中学,也就是我的母校,从扶余市第一学府沦落到人们口中一年不如一年的垃圾学校,新入驻的二实验分校,也就是希林的老东家的分校,从以往偷鸡摸狗式的异地抢生源,变成了明目张胆的主场作战。就像英雄联盟s7总决赛一样。

    我们是一批公认质量最好的生源,也是最后一批还算完整的生源,因为二实验是我们高二时入驻的。

    那会儿我们一腔热血,鲜衣怒马,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既关心复读的蒋宏伟学长能否超越刘霁轩,又关心历史最强的教师子女刘霁轩能否考上北大。既关心当年去松原的初中同窗如何,又要探望当年的初中老师。既关心第一批90后走向社会的样子,又关心学弟学妹们的成绩。

    我们高一结束时的暑假,辉哥带头领我们去四中(我们的初中)转了转,看了看校门口LED显示屏上的中考状元,辉哥吐槽说中考状元才590分,希林都考了591。

    又带我们去一中转了转,又吐槽一中招过来的最高分才581,咱们这届可是状元都过来了!

    最后带我们和松原老同学汇合,又偶遇蒋宏伟学长,最后去看初中老师,一个告诉我们我们看到的水蒸气不是水蒸气,而是水蒸气液化后的水的老师。结局是去烧烤店,辉哥要了一打雪花。

    辉哥并不是数学专业的人,也不考研。可是哪怕到了大三大四乃至参加工作,依然保留着对历年高考数学最后两道大题点评一番的传统。像极了高中时他会在某个自习,嘲笑最近一年的中考数学最后一道动点问题一样。

    还有一个影响是这样一座精神与经济双重贫瘠的小城竟然有了早高峰。

    对扶余的微观影响也有两个,一个是所有的牌子都换了一遍。我家附近的扶余县林业局变成了扶余市林业局,辉哥爸爸的工作单位从扶余县幼儿园换成了扶余市幼儿园,我们待过的没待过的学校都从扶余县什么什么学校换成了扶余市什么什么学校……

    每当我们路过扶余宾馆总会感慨,还是扶余宾馆的老板眼光长远,知道扶余不会一直都是一个县,倘若以后变回了扶余国,其它这局那局岂不是又要换一次牌子,国家经得起这些形式主义又碌碌无为的人这样折腾么?

    那会儿太年轻,眼睛里容不得半点儿沙子,却纵容自己考试抄袭,说白了还是太年轻想法太主观了。

    第二条微观影响便是3块钱再也无法畅游扶余国了,经过了10几年的变迁,扶余出租车的起步价终于从3块钱变成了4块钱。

    每次那批来自天南海北的大学同学聊出租车起步价的时候,我总会说我们那3块钱,换来的问题是——东北那么落后啊!

    更可怕的是提出这种问题的大多是甘肃本地和来自云南的同学,来自江浙沪北上广的同学只会羡慕真便宜。我是一个从来不会地域黑的人,因为东北被黑的已经够多了,例如给东北人一盆酱可以消灭一片绿化带。本着己所欲而施于人的初衷,我尽量对各个领域不那么双标,大家相亲相爱一家人,和气生财,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讽刺。

    又或许就是因为扶余出租这般宽松的环境,才导致十余年来起步价一直都是3块吧。因为宽松,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奢侈的概念。

    又因为扶余的公交车像出租车一样随意,所以那会儿的公交车有个很亲切的名字,叫“招手停。”

    那会儿经济落后,身份证上的年龄尚未够上网吧的法定门槛,一个个五音不全或者根本没有五音的变声期公鸭嗓甚至还没有听歌的欲望,更别说唱k了,那会儿也没电影院,所以在我们的那个年纪,绝大多数娱乐活动就是散步。

    在那之后,散步才叫压马路,或者说,在那之后,我们才知道那叫压马路。我们这一代是领先于时代创造了时代,还是身处时代之中?因为没有绝对静止的参照物,也就无从考证了。

    那会儿我们才刚刚初二,或许对于早慧的他们早已开启了懵懂的情窦,而我那会儿连懵懂的“懵”和情窦的“窦”都不会写。那会儿也不算是散步,是我们初中英语老师受李阳疯狂英语的鼓舞,鼓舞我们凌晨4点钟起床去烈士陵园背诵英语课文纪念先烈。

    烈士陵园内有一著名景点儿叫荷花池,在我小的时候很有名。并非因为荷花有名,而是因为可以划船有名。那会儿才2005年,我们那儿压根没有户外娱乐设施,公路一共才2条,所以那会儿10块钱一小时的划船活动,相当于在一块儿大学都没有,而中学生又见识浅薄的地界开了一家剧本杀。

    我们初中那会儿荷花池已经变成了一条鬼都不愿意靠近的臭水沟,我用树枝拨弄厚厚的苔藓,幻想巨大的水面跳出来一只洪水猛兽,我以树枝为剑保护着正在背课文的同学们。

    忽然水里扑通一声泛起阵阵涟漪,厚厚的苔藓也蠢蠢欲动,我吓得险些掉进水里英年早逝,也是那会儿我就明白,我当不了英雄,倘若我进入数码世界,估计一只数码宝贝都不愿意跟我。

    我回头看,一个笑起来还凑合的女孩子穿着辉哥的外套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无限美好,人畜无害地偷笑又望向远方,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世界末日后,希林继续走着喜新厌旧的时尚路线,抛弃了qq三国、DNF、CF、CSOL以及qq飞车,专注研究LOL,拉着刷巨人废墟城的我,听天龙八部2主题曲宿敌入迷的辉哥,以及研究三国杀国战玩法的小猪入了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在没有灵活组排的年代,战队的第一个名字是希林起的——theideacity,简称tic.

    希林刚刚攻读完钱钟书的《围城》,有感而发得出了这个名字。值得一提的是小猪那会儿迷韩寒,觉得是《一座城池》的意思,辉哥那会儿迷郭老板,觉得是《幻城》的意思,而我觉得tic像一个战队,跟we,edg似的,读起来顺口,所以我们一致觉得这个名字起的相当成功,从此tic开启了简单人机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