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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5

    开门时季洲坐在沙发上。

    见我的一瞬间眼睛亮起,颓废的神情一扫而空,像是见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阿月。”

    “太好了。”

    他像疯了一样朝着我冲过来,用力抱住我,像是要把我嵌进他怀里。

    “太好了。”

    “你还活着。”

    “我错了。”

    “我错了。”

    他喃喃着道歉,脊背佝偻着,姿态放得很低,头埋在我的颈窝。

    我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我开口想要骂他,却陡然僵硬。

    温热的液体落进领口,顺着脖颈滑下。

    “阿月。”

    他颤抖着,声音越来越低:“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我真的要失去你了……”

    我还没开口,就被赶来的人拉开,庄辞一拳打在季洲胸口。

    我被他护在身后。

    他身上的是和姐姐相似的花香,清淡得让人心安。

    季洲红着眼看着庄辞,好像下一秒就要对他动手。

    “姐夫。”

    我喊了他一声,“你先下去吧。”

    季洲的神情有片刻僵硬,却隐隐得像是松了口气。

    庄辞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如果阿星看到她的小月亮过得这样苦。”

    “会后悔自己就这样走了吧。”

    我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

    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沉默四散。

    我定定地看着季洲,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们解除婚约吧。”

    季洲拒绝了。

    可我不需要他的回答。

    婚约的解除,并不需要另一方的同意。

    我带着日记回了那个两年没回的家。

    开门的瞬间,我妈像是一下老了好几岁。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眶红了半边。

    可也只是须臾,她的愧意和悲伤就被收回。

    换成常见的恨意。

    “没死啊,不是说自杀了吗?”

    我抬起裹着纱布的手,平静地回复:“差一点。”

    在她发作之前,我把包里的日记拿出来。

    她不接。

    “姐姐的日记。”

    我把它放下,走时深深看了她一眼。

    “妈妈。”

    “我和姐姐,都是活生生的人。”

    姐姐天生腼腆。

    温柔,却也最容易被伤害。

    就像一个没有出口的容器。

    所有的负面情绪无法排解,只能随着妈妈的行为不断地加码。

    等积压到承受不住的时候。

    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我让苏语陪我去季洲的家里收拾东西,她来的时候,带了一根专门定做的铁棍子,她说不敲他几棍子难解她心头之恨。

    季洲在楼下,我在楼上收拾,她就拿着棍子站在楼梯口,恶狠狠地盯着季洲。

    我的东西不多。

    之前被妈妈砸的砸,摔的摔,就更少了。

    两个行李箱装满了。

    苏语没能如愿,我不想让她背个民事责任,她帮我拖了一个行李箱下楼了。

    季洲坐在沙发上,颓然地望着我,眼睛红了。

    我走过去把茶几上的那个相框拿起来。

    上面的季洲和我在笑。

    我又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对着照片想要剪下去的时候,季洲动了。

    他的手挡在剪刀和照片之间。

    我用了狠劲。

    剪刀戳进肉里,皮肤被刮破,沁出血珠。

    季洲看我,眼里光芒破碎。

    “有必要吗?”

    我问他,“反正你不就是因为这张脸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现在装深情,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他张嘴想反驳我,可是神情变幻,到最后只是喃喃:

    “不是的。”

    “不是的……”

    我没理他,把照片抢过来,一下一下,把它剪得粉碎。

    纷纷扬扬的纸片落下来。

    落在我们脚下。

    破碎的,不止是照片。

    季洲躬下身子去捡那些碎片,一如那天,我跪坐在地上,麻木地去捡那些药片。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莫名觉得可笑。

    我离开了这里,没有回头。

    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我就又是孤身一人了。

    我又一次没有家了。

    但我不怕了。

    无数次跌落深渊。

    最后救我的,还是姐姐。

    她希望她的小月亮,比任何人都幸福。

    那我就好好活着。

    活得比谁都幸福。

    收到妈妈的消息是在两周后。

    我带着那块“玛瑙石”,去了一趟丹麦。

    回来时才知道,妈妈疯了。

    我去精神病院看了她。

    她的头发被自己扯得乱糟糟的,又哭又笑。

    逢人就说自己有两个女儿。

    笑着笑着,又崩溃大哭。

    说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被自己害了。

    说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扯着自己的头发,拼命地打自己。

    护士要过去给她注射镇静剂。

    我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又开始总往医院跑,吃药治疗,做心理咨询。

    每次都是一个人去。

    医生看着电脑笑,说我的气色最近也好了很多,状态也不错。

    我笑了笑。

    “临月。”

    “人活着总要向前看的。”

    “我们总要学着释怀。”

    我站在医院门口发了很久的呆。

    恰逢附近学校放学,街道上热闹起来。

    小贩的叫卖声,小孩子的嬉闹声,还有大人喊名字的声音。

    手机响了一声,陌生的号码发来一张照片。

    是那天被我剪碎的,重新拼好的照片。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删除,再熟稔地拉黑号码。

    有两个小女孩牵着手,一边说笑一边从我面前走过,一人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

    一个说:“今天的作业好多啊,姐姐你能不能教教我。”

    另一个说:“好,你快点写完我们就能一块儿看电视了。”

    我看着她们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我开车去了姐姐的墓地。

    深秋了。

    落叶堆叠在墓前。

    我站着,和她聊我的近况。

    说我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人。

    说我最近食欲很好,比之前多吃了好多。

    说我已经在朝前看了,医生也说,我可能快好了。

    可是。

    可是说到最后。

    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没法释怀的。

    姐姐。

    那年我刚毕业参加工作。

    手头的项目忙完之后,能拿一笔不菲的奖金。

    我计划了好久。

    等到忙完,加上我大学时攒下来的奖学金和兼职的工资。

    就可以带着姐姐,去她最喜欢的北欧小镇去玩。

    那天是项目的最后一天。

    我忙到头昏眼花。

    可是还满心欢喜。

    想着。

    马上结束了,就可以带姐姐出去玩了。

    她会开心的吧。

    也是那天。

    姐姐从高楼一跃而下。

    从此我再没有了家。

    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我们就能幸福了。

    为什么,不再等等你的小月亮啊。

    姐姐。

    风声猎猎。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