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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

    再坚固的外壳,一旦有了裂缝,破口就会越来越大。

    明明是爱侣间的情话,祈宁听着竟有些难受,“你也太好拐了,一个生日给你激动成这样,以后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

    墨幺站直,眼泪把睫毛打湿,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可怜,“有你在,不会被拐。”

    在我心里,没人对我比你对我更好了。

    祈宁伸出拇指拂去她眼角的湿意。

    芸芸众生,有人善用盔甲保护自己,一丝温情就能轻易击垮他们,妖亦如此。

    于旁人,微不足道,于他们,大厦将倾。

    祈宁与她十指相扣,“走吧,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

    墨幺跟着他,看起来很乖顺,“嗯。”

    启安四十七年,一只名为墨幺的蛇妖有了自己第一个生辰,纪念着的不仅是一只妖的感化,还有一个人的心动。

    在祈宁的计划里,他带墨幺来此避暑,的确存了拉近关系的心思,却没想过这么快就同榻而眠。

    似乎是从看到她脆弱又开心的一面起,他就挪不动脚步了。

    一张床,两床被子。

    祈宁按住墨幺抬起的手,无奈地道:“丑时了,不困?”

    墨幺把夜明珠拿到眼前端详,闻言偏头看他,“不困,祈宁宁,它会发光。”

    祈宁面向她,“你以前没见过吗?”

    她是蛇妖,按理这种生于自然的东西她见得比他更多。

    墨幺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见过啊。”

    祈宁更奇怪,“那你干嘛这么兴奋?”

    “它比我见过的更亮。”

    祈宁凑近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有吗?很正常的夜明珠而已。”

    墨幺摇摇头,“不一样,你会发光,你送我的更亮。”

    祈宁哭笑不得,这什么道理?不过有一说一,有被哄到。

    默默消化心头的甜腻,他拿过那颗夜明珠,放到床头柜上,“送你一百件礼物,你就只挑着它玩。好了,睡吧,明天再看。”

    墨幺眼巴巴地瞧,给祈宁逗乐了,“我听说龙喜欢收藏闪闪发亮的珠宝,怎么你一条蛇也喜欢?”

    “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

    “嗯?”

    “你送的,我就喜欢。”

    闪闪发亮的人送给她的闪闪发亮的珠子。

    美人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祈宁捂住她的嘴巴,“别卖乖了,睡觉。”

    墨幺点点头,睁着大眼睛看他。

    祈宁顿了会儿才放开她,帮她掖好被角。

    一夜好眠。

    翌日。

    墨幺悠悠转醒,察觉到一道视线紧盯自己,猛地转头,见祈宁枕着一只手臂在盯着她看。

    她舒了口气,“一大早上的,你干嘛呀?”

    祈宁轻笑两声,“觉得你睡相好乖,睡着了都不带动一下,吓到你了?”

    她睡相好吗?

    她还以为自己睡相不好来着。

    清晨的山上露水汽重,凉意有些重。墨幺盖好被子,侧身面对他,“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动物捕捉猎物前会紧紧盯着他们,然后伺机而动?

    要是换个对象,我旁边已经躺了一具尸体了。”

    祈宁逗她,“是吗?那我也是动物。”

    “啊?”墨幺脑子转不过弯。

    下一刻,祈宁扑到她身上,连带着将她的被子也搂到怀里。他跨坐在她的腹部,俯身,鼻尖对着鼻尖,彼此靠得极近。

    祈宁笑意吟吟,眼中光芒流转,望着愣愣的墨幺,“伺机而动,捉到了。”

    墨幺呆了一下,继而失笑,“你傻不傻啊?”

    她倾身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奖励你抓到我。”

    祈宁嘴角有咧到耳根的趋势,与她耳鬓厮磨。

    来幽居苑的第一天,早饭不出意外的迟到了。

    青瓷的汤碗中盛着六颗汤圆,桌上摆着三菜一汤。

    祈宁还保持着袖子挽上去的模样,他洗了个手,回来时墨幺还保持着他走时的表情发呆。

    “发什么呆?快吃,一会儿要凉了。”

    墨幺闻声抬头,指着桌上的一堆吃食,“你做的?”

    祈宁乐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不是你,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亲手做东西给我吃啊”,墨幺喃喃自语。

    祈宁捏捏她的脸,“很感动啊?那你要不要亲亲我啊?”

    回应他的是墨幺的一声低笑,她搂着他的脖子,“你教我,教会我我也做给你吃。”

    祈宁故作沉思,“好啊,我们一起。”

    墨幺点头,“嗯呢”。

    祈宁拍她头,“不要撒娇。”

    墨幺蹭上他的下巴,吻他的唇,“亲亲我最好的祈宁宁。”

    要了命了。

    祈宁捧着她的脸,复又贴上她的唇瓣,加深这个吻。

    唇齿交缠,爱意流转。

    一吻毕,一人一妖的唇瓣红肿。

    墨幺喘着气,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祈宁抚摸她的脸颊,在她的鼻尖轻吻,“快吃饭吧,不然真该凉了。”

    她的声音里含着绵绵情意,“嗯。”

    山里清爽,别苑幽静,仿佛外界的一切与他们无关,他们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相互依偎,倾吐爱意。

    京城。

    薛府相较以前,变了许多。具体来说,热闹了许多。

    薛舒志不像从前那样整天不着家,碍于腿伤,天天窝在府里躺着。

    周池雨自从被薛府从梨园接走后没再回去过。

    薛舒志腿伤不方便,自尊心又强,渴了喝个水都不愿意让仆人三番四次地给他端。

    仆人没周池雨照顾得细致,她就留下来照顾他。

    两人在薛府的日子闹腾得厉害,时常让府里人有种他们穿越回几年前,周池雨还没搬出去时的错觉。

    薛舒志和周池雨在一起,不搞出点动静都不正常,整天鸡飞狗跳。

    周池雨喜欢薛舒志,府里人尽皆知。周池雨从不惯着薛舒志,也是众人皆知。

    啪啪——

    薛舒志拍着床沿,“我今天要出门,把我的鞋拿来。”

    “没鞋,憋着”,周池雨冷冷地说。

    薛舒志按耐着火气,“你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周池雨没说话,倒了杯水坐在桌前喝。

    闷了七八天,薛舒志都快闷出病了。整天只能在府里晃悠,他就没这么憋屈过。

    “你说话。”

    周池雨放下水杯,“我说了,没鞋,憋着。”

    薛舒志的火蹭蹭往上涨,他一生气说话就不过脑子,“不是,你烦不烦?我说了我要鞋,你听不懂人话吗?整天就知道多管闲事,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池雨没动,握着水杯的手收紧,骨节泛着淡淡的白色。

    青瓷的水杯往桌上一磕,发出咚地一声。

    薛舒志没由来地心里一紧,“干,干嘛?我说得不对吗?明明是你不对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