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朝雨浥轻尘
当杨沐云再一次踏进太极城的时候，这个豪迈的地方下起了忧愁的春雨。
走在灰蒙蒙的街道上，看着那些空荡荡的被淋湿了的擂台，杨沐云有些兴致索然。淅淅沥沥的小雨赶走了街上几乎所有的热闹。人们纷纷躲进了小楼里，或喝酒，或闲聊，打发时光。
“之前还没来好好玩过呢？”在杨沐云身边，完颜朵在他的伞下显得更为低迷。
“走吧，上次来这儿我还有些没做完的事，陪我一起去吧。”杨沐云的腰上栓了一根白线，把那块端木兰送的小小木皂给挂了上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这样做也不怎么违和。
这次，他们是从山门上下来准备由太极城去到都护孔府那边的。西域的王已经声明了他明天会来，提前一天，生性贪玩的两人还能在太极城中多逗留一会。孔鹿鸣、董纳川和范西途已经先他们一步去了，小童子文来见下雨说不想跟出来，没人强求。今天，是他们两个人的出行。
穿街过巷，循着记忆中的道路，杨沐云找到了端木家。进去，正不是繁忙的时候。
有客人来，端木峰和端木兰起身接应。见是杨沐云，满心欢喜。活泼开朗的端木兰跑上前来勾住了杨沐云的手指，将他拉了进去。完颜朵跟着进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块纯白色的面纱，只为了不叫太极城里的人们认出她来。
小女孩亲切地喊杨沐云坐下，后者没从，来到端木峰身前，放下了一挂铜钱。
“诶哟，杨公子，其实不用这么多的。”
“师傅跟我说他以前从没付过。”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侯杨沐云分不清这老头是装不正经还是真不正经了。
“嘿嘿。”端木峰收下了，“今儿来有什么需要？”
“就这件事。”
等杨沐云回过头，发现完颜朵已被端木兰扯着衣角坐了下来。懂事的小女孩轻轻地用发梳和手理顺了完颜朵的头发，后者在里面摘下来面纱，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哇，姐姐你好漂亮！”
“真会说话。”完颜朵伸出手去摸了摸端木兰的小手，宠爱地捏了捏。
“你和大哥哥是是什么关系。”好奇的小姑娘边为完颜朵打理头发边问。
“嗯……”完颜朵沉思起来，“他是我的侍卫，八卦门派他来保护我的。”
“哇！那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当然就是公主了啊。”两个女孩子一起咯咯笑了。
早就见识过公主顽劣的杨沐云也没开口反驳她，在一边寻了一个位置坐下，饶有兴趣地瞧她们两说着天真的话，嘴角噙着笑。
时间慢下来，却不枯燥。
之后，完颜朵舒舒服服地洗了头，擦拭干，扎起来，又带上面纱，“谢谢你。”
“不客气。”端木兰看向杨沐云，“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下次还会再来吗？”
“她叫完颜朵……”至于第二个问题，杨沐云回答不上来。
“会的。等我有机会下次再来，你也要成为一个出落大方的大女孩咯。”端木兰点点头，小脸蛋、大眼睛，闪着光。
父女两送别了杨沐云和完颜朵，来到街上，后者问:“那女孩叫什么？刚才我还没来得及问。”
“端木兰。”
“端木兰……”完颜朵小声地念叨了一遍，“我记住了。”
走过长长的街道，来到太极城外。杨沐云想起了董纳川那个不着调的老头子。那天他在这一座铁索桥上偏偏不走寻常路。现在，宗门内外全都在流传这一幕旷世奇景，也算是令人感叹:这门主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正往桥的那边走着，杨沐云想起来了一个人，调转方向，他带着完颜朵朝城外那一片空旷处走去。
“不直接去孔府吗？”
没有搭理，杨沐云自顾着说:“我记得孙远山师兄曾经跟我提过一嘴，好像就是这边。”
扒开春季茂盛生长的野草，两人看见了一块墓碑，而顺着这块墓碑往远处望去，是更多的牌位，它们静悄悄地沉眠，在无声中诉说着对于这个世界的爱与恨。
两人无言，相互间也不看向对方。完颜朵想转身离开，但拗不过拿着伞的杨沐云。为了不被天上降下的细雨淋湿，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这里，有的有名，有的华贵，可更多的还是无名冢甚至是合葬冢。许许多多，他们的死期大多写在十余年前，这是西域和天方的大战后搜寻回来的，只是一小部分。至于更多的，他们都在山林，在平原，在江河之中，被风尘和不定时出游的秃鹫给带往了天国。
突然，完颜朵看到了一个姓名——王海。那是一座崭新的坟墓，墓的前面还摆满了黄色、白色、淡蓝色的小花。看来，前来缅怀他的人不少。
在王海的坟墓前蹲下，杨沐云把伞交给了完颜朵，二人再也没动，空气中，回荡着杨沐云一个人低沉的声音。
“据孙师兄说:王海是一个很好的屠户。他每次都会把肉按照别人的要求细心切好，包饺子要用的肉馅他也是不厌其烦地切的很细。至于来他这买肉次数少的老主顾，他还会赠送一小块已经卖不出了的边角料。
“擂台，是每个河套人的爱好，这也是他们的生活。
“和所有居住在太极城里的人一样，王海也爱看，也爱打擂台，贴补家用。他有三个孩子，如今却都没了父亲。”说完，杨沐云长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睛，看完颜朵，看得出神。
被人这样盯着，完颜朵羞愧难当。在某一个时刻，她终于忍受不了这样赤裸裸的屈辱了，转身，快步离开。
见状，杨沐云连忙追上去，拉住了完颜朵。
“我认错了还不行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完颜朵控制不住情绪了，明明在那个小小的“审判堂”中她已经认错了……
下一秒，杨沐云把她拉入了怀中。
走在灰蒙蒙的街道上，看着那些空荡荡的被淋湿了的擂台，杨沐云有些兴致索然。淅淅沥沥的小雨赶走了街上几乎所有的热闹。人们纷纷躲进了小楼里，或喝酒，或闲聊，打发时光。
“之前还没来好好玩过呢？”在杨沐云身边，完颜朵在他的伞下显得更为低迷。
“走吧，上次来这儿我还有些没做完的事，陪我一起去吧。”杨沐云的腰上栓了一根白线，把那块端木兰送的小小木皂给挂了上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这样做也不怎么违和。
这次，他们是从山门上下来准备由太极城去到都护孔府那边的。西域的王已经声明了他明天会来，提前一天，生性贪玩的两人还能在太极城中多逗留一会。孔鹿鸣、董纳川和范西途已经先他们一步去了，小童子文来见下雨说不想跟出来，没人强求。今天，是他们两个人的出行。
穿街过巷，循着记忆中的道路，杨沐云找到了端木家。进去，正不是繁忙的时候。
有客人来，端木峰和端木兰起身接应。见是杨沐云，满心欢喜。活泼开朗的端木兰跑上前来勾住了杨沐云的手指，将他拉了进去。完颜朵跟着进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块纯白色的面纱，只为了不叫太极城里的人们认出她来。
小女孩亲切地喊杨沐云坐下，后者没从，来到端木峰身前，放下了一挂铜钱。
“诶哟，杨公子，其实不用这么多的。”
“师傅跟我说他以前从没付过。”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侯杨沐云分不清这老头是装不正经还是真不正经了。
“嘿嘿。”端木峰收下了，“今儿来有什么需要？”
“就这件事。”
等杨沐云回过头，发现完颜朵已被端木兰扯着衣角坐了下来。懂事的小女孩轻轻地用发梳和手理顺了完颜朵的头发，后者在里面摘下来面纱，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哇，姐姐你好漂亮！”
“真会说话。”完颜朵伸出手去摸了摸端木兰的小手，宠爱地捏了捏。
“你和大哥哥是是什么关系。”好奇的小姑娘边为完颜朵打理头发边问。
“嗯……”完颜朵沉思起来，“他是我的侍卫，八卦门派他来保护我的。”
“哇！那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当然就是公主了啊。”两个女孩子一起咯咯笑了。
早就见识过公主顽劣的杨沐云也没开口反驳她，在一边寻了一个位置坐下，饶有兴趣地瞧她们两说着天真的话，嘴角噙着笑。
时间慢下来，却不枯燥。
之后，完颜朵舒舒服服地洗了头，擦拭干，扎起来，又带上面纱，“谢谢你。”
“不客气。”端木兰看向杨沐云，“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下次还会再来吗？”
“她叫完颜朵……”至于第二个问题，杨沐云回答不上来。
“会的。等我有机会下次再来，你也要成为一个出落大方的大女孩咯。”端木兰点点头，小脸蛋、大眼睛，闪着光。
父女两送别了杨沐云和完颜朵，来到街上，后者问:“那女孩叫什么？刚才我还没来得及问。”
“端木兰。”
“端木兰……”完颜朵小声地念叨了一遍，“我记住了。”
走过长长的街道，来到太极城外。杨沐云想起了董纳川那个不着调的老头子。那天他在这一座铁索桥上偏偏不走寻常路。现在，宗门内外全都在流传这一幕旷世奇景，也算是令人感叹:这门主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正往桥的那边走着，杨沐云想起来了一个人，调转方向，他带着完颜朵朝城外那一片空旷处走去。
“不直接去孔府吗？”
没有搭理，杨沐云自顾着说:“我记得孙远山师兄曾经跟我提过一嘴，好像就是这边。”
扒开春季茂盛生长的野草，两人看见了一块墓碑，而顺着这块墓碑往远处望去，是更多的牌位，它们静悄悄地沉眠，在无声中诉说着对于这个世界的爱与恨。
两人无言，相互间也不看向对方。完颜朵想转身离开，但拗不过拿着伞的杨沐云。为了不被天上降下的细雨淋湿，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这里，有的有名，有的华贵，可更多的还是无名冢甚至是合葬冢。许许多多，他们的死期大多写在十余年前，这是西域和天方的大战后搜寻回来的，只是一小部分。至于更多的，他们都在山林，在平原，在江河之中，被风尘和不定时出游的秃鹫给带往了天国。
突然，完颜朵看到了一个姓名——王海。那是一座崭新的坟墓，墓的前面还摆满了黄色、白色、淡蓝色的小花。看来，前来缅怀他的人不少。
在王海的坟墓前蹲下，杨沐云把伞交给了完颜朵，二人再也没动，空气中，回荡着杨沐云一个人低沉的声音。
“据孙师兄说:王海是一个很好的屠户。他每次都会把肉按照别人的要求细心切好，包饺子要用的肉馅他也是不厌其烦地切的很细。至于来他这买肉次数少的老主顾，他还会赠送一小块已经卖不出了的边角料。
“擂台，是每个河套人的爱好，这也是他们的生活。
“和所有居住在太极城里的人一样，王海也爱看，也爱打擂台，贴补家用。他有三个孩子，如今却都没了父亲。”说完，杨沐云长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睛，看完颜朵，看得出神。
被人这样盯着，完颜朵羞愧难当。在某一个时刻，她终于忍受不了这样赤裸裸的屈辱了，转身，快步离开。
见状，杨沐云连忙追上去，拉住了完颜朵。
“我认错了还不行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完颜朵控制不住情绪了，明明在那个小小的“审判堂”中她已经认错了……
下一秒，杨沐云把她拉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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